却被燕栖捏住下巴,被迫看向温玄清。对方低头,嘴唇在她耳边摩挲,“你日思夜想的人出现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为了他,怎么到现在又不敢看了?”她和封长雨都没看向对方,但周身的气流翻涌,明明是在较量。耳边的热气和威压让玉翎有些发抖。即便她现在的实力不逊于四大鬼将,但因为换了血的缘故,不是完全的鬼体,又不是燕栖这种天生鬼血,总是受制于鬼族阶级。她说不出话,燕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指蹭着玉翎的脸颊,“即便改了你的体质,你的本质还是个人……”“人啊,就都是弱点。”她的利爪突然伸出来,封长雨长剑起,利爪和剑锋一个照面,刺耳的挂啦声响起,剑气和鬼锋激起的光芒也极具威力,玉翎虽然被封长雨拉了一把免去了利爪的一击,却还是受了重创。换血之后的弊病在此刻冒了出来,她肺腑焦灼,痛得睁不开眼。像是血液受到召唤,都争先恐后地要冲出肌肤,她觉得自己满脸热液体,摇摇欲坠地站在一边伸手一摸,脸上都是血。从肌肤往外汩汩地冒出来。和封长雨交战的燕栖笑得猖狂,“我早说过,你有了力量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啊,始终是我一个失败的作品……”她的声音难听至极,口气却很兴奋,癫狂中又带着惺惺作态的失望,“当年你可是说要那个人付出代价的……怎么,这么多年过了,又舍不得了?”这字字句句刺在玉翎的身上,她无话可说。反倒是那边的温玄清冲了过来,抱住了这个浑身冒血的故人。“翎妹!玉翎!”温玄清的身上始终有一股青草香,玉翎突然想到了幼年时自己曾经在院子里看到过的一只灰毛兔子。她抱过,很喜欢兔子松软的毛,也情不自禁地拿脸蹭了蹭对方的毛。可惜她转头去拿萝卜,兔子就跑了。后来和玄清哥哥说起,玄清哥哥却脸色通红地让她别再说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当初要走?”温玄清月白的修袍被玉翎身上的血染红,当年的杏眸姑娘眼神无光,不复记忆里的灵动,也没去看温玄清。这些问题她都不想回答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她不喜欢温玄清和祁无今的亲近,却又很难开口,她又没去伤害对方,只是一走了之而已。以为可以获得力量,再和对方比肩,但遇到的人是魔鬼,她也没得选择,想着万一呢。万一啊。但路一旦选择了,就没办法回头了。偶尔会想念玉清阙的时光,但更多的时候是想念和温玄清幼年为邻的日子。那时候年少不知愁滋味,也不懂情为什么那么多怨怼,只是单纯地想要亲近,能再靠近一些便好了。如果……如果当年她没有上玉清阙,没有恰好被选上,是不是可以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温玄清得不到回答,他的眼泪滴在玉翎的眉间,冲淡了一丝血迹。玉翎被这沉重的一滴泪惊醒一般,看了温玄清一眼。但她视线模糊,看到的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泡影一般。如同换血那些日子里的幻象,后来成为翎司带着鬼兵杀人冒出来的一个旧影。麻木了太多年,都快忘了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