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母亲是自己失足从山坡上摔下来的。”
“母亲当年去皇陵之前被废去武功。”这件事人尽皆知,不算秘密,萧珩早就听说了,但后面几句就得靠萧珩根据上官燕在天香阁的表现胡掐了,“但这些年母亲为了锻炼我的体魄,会陪我一道习武,我不才,没学有所成,母亲稍稍练出了一点身手。”
国君回想了一下上官燕从冷宫翻墙的样子,确实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
南师娘也是被废过武功的人,萧珩知道重新习武最高能达到什么程度,故而他没鼓吹上官燕究竟多武艺高强。
“那可是皇宫啊,难道有人敢在宫里对你母亲下手吗?”太子心里想要这么说,可倘若真这么说了,就会显得自己十分有嫌疑。
呵,孝顺还是他孝顺。
“父皇。”太子一边扶着国君坐下,一边面色沉痛地说道,“儿臣亦觉得此事有蹊跷,您既然已经禁了三……上官燕的足,儿臣相信她不会擅自跑出昭阳殿,兴许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人,所以才会追出去。”
谁让你大半夜跑出昭阳殿的?
这不是自找的又是什么?
萧珩的眸光凉了凉,带着少年人的意气与脾气说道:“太子殿下怎知我母亲是让人引诱出去,而不是被人劫持出去的?”
萧珩冷声道:“我听说我母亲回宫不久,太子殿下便让底下侍卫打伤了我母亲。”
萧珩反问道:“所以殿下便怀恨在心,让人把我母亲从高高的山坡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够了,都别吵了!”国君严厉开口。
国君对张德全道:“把小郡主带出去。”
“究竟是什么情况,等你母亲醒来就能知道了。你的身子如何了?”国君问萧珩。
国君说道:“既然来了,回头让国师给你瞧瞧。”
国君蹙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国君看着体弱多病的长孙,又看看重伤昏迷的上官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太子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这一点,从他对待小郡主的态度便能窥见一斑。
是他更喜欢小郡主吗?
上官燕的伤,皇长孙的病,都击中了他心头的那一寸血肉。
太子拱手行礼道:“父皇,这件事交给儿臣去查吧,儿臣一定将让昨晚的事水落石出,还三姐一个公道。”
太子暗暗捏紧了指尖。
对于自家父皇的决断,太子倒是并不意外。
国君神色复杂地看了上官燕一眼,对萧珩道:“好生照顾你母亲……你的寝殿没有动。”
萧珩几乎不假思索地说:“不了,我想留在国师殿陪母亲养伤。”
太子让下人留下补品,转身迈步跟上。
然而他最终也没等到。
毕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珍惜。
国君对上官庆的祖孙之情是意外之喜,国君对上官庆的偏爱其中一个原因应当是上官庆命不久矣。
太子今日的表现十分平庸,冲动易怒,一点就炸,沉不住气。
目的是让人觉得他心里藏不住事,玩儿不了阴的。
萧珩摸了摸右眼下用墨汁点上去的泪痣,淡淡说道:“那就看看,到底谁更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