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队形拦网,叫月星的二传手反应最快,紧紧盯着他。
可惜反应还是有些慢了。
排球落地的时候,场内再度爆发了一声喝彩。
假如现场有导播的话,这时候一定有讲解情绪热络饱含激情地盛赞‘豪强就是豪强!来自全国的豪强给了金牌发球手土屋理查德一记狠狠的下马威!’类似这样的内容。
虽然现场中没有导播,稻荷崎也没有人在场中说这样掉价的话。
然而,那六个身穿黑色球服的排球手,投来的视线是统一的压迫力。
站在最中央的黄发二传嘴角总是带着笑容,目不斜视地直逼土屋而来。
“你希望我露出怎样的表情?”
因为那视线太热切,意味太明显,土屋忍不住问。
宫侑稍微意外了一下,立马接上:“难过、痛苦、难堪、惊慌,这一类的表情都满分。”
“啊,还有要是你哭了的话,那就是超过满分的额外分,我会细细品味的。”
“真糟糕。”土屋嫌弃地说。
就算打别的学校打了个零蛋,他可也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小鬼。”
宫侑将手指插》入拦网菱格,表情阴沉下来。
“你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地来稻荷崎踢馆,后续网上也是这么讲稻荷崎的。”
“……”
场边,替补的大耳练沉默了下:“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在意啊。”
以前看不出来,这家伙挺有母校情谊。
同样身为替补的北信介落手看着场上:“与其说在意,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表达不满。”
被比自己小的一年级(小鬼)高调地落了面子,以啊侑的好胜和好战,不是道个歉就完事了这么简单。
估计卯着劲找机会给土屋理查德下一个大大的面子。
他重新将视线落在球网对面的土屋理查德身上。
菱形网格在他脸上打出痕迹,土屋理查德这样望了宫侑插》进菱形网格的手指半晌,然后露出一个近似嘲弄的表情:
“哦,遗憾。”
“……”
那表情,宫侑——还有宫治,双胞胎少数情感合一的当下,同同露出了青筋。
假如后面还有几句话是挑衅的话,就能就此回击。
但是宫泽高的主将一副‘仅此是为了表达内心情绪,并不是和你们聊天’的表情,嘴上招呼着队友回身去站位。
“你——这——小——鬼!”
被他丢在身后的宫侑气炸:“看我不把你打到泪流满面为止!!”
裁判再度哨响,一次进攻结束,再次轮到稻荷崎发球。
“喂,角名,发个好球。”
宫侑特地歪脑袋说:“把对面那个砸成猪头。”
“我没有你那么暴力。”角名说。
不过,他站在发球点,也确实是有一种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心情在。
在场上就是很容易被感染,队友的情绪起伏感染力强,所以他才不愿意和一惊一乍的笨蛋做队友。
反正已经破了土屋理查德的连续发球,接下来普通发球也合格……
他刚刚做出发球的动作,却发现身体面对替补席的一面有种幽幽的凉意。
他一顿,稍稍侧头,眼角余光扫件双手抱胸,肩搭球服外套的北信介。
“……”
角名默默调整成飘发球的姿势。
“你还真了不起……”目睹这一切的大耳练微微淌汗,“遥控器吗?远程操控场面局势?”
“没事,只是宫泽高不是偷懒也能打败的选手。”
北信介平静地分析,“以防万一罢了。”
其实也可以从这一处看出稻荷崎和宫泽高的差距。
稻荷崎全员都可以无差别调整跳发和飘发发球,只是针对局势和成功率不同的差别而已。
而宫泽高……
你现在提出来一个发飘发试试。
土屋在场上背手以手势指挥前排月星,即便接起了这球,由赤苇佑二传部千森扣杀的攻势,球不过网就被稻荷崎的前排拦下了,顺便,排球回到宫泽高的半场,再度被土屋拦起来,接着进入赤苇佑二传的轮回。
面对全员高技巧,防守空隙狭小的队伍便是会发展成持久赛的模式。
根据比赛规则,无法一个人包揽接应二传进攻的土屋只有一个人,必然是六人队为优势方。
但是,稻荷崎也无法轻易冲破土屋的防守。
攻线太扎实了,牢固的基本功,是换了稻荷崎要被教练从早夸奖到晚的扎实程度。
不过,稻荷崎也不是轻易被激的类型。
稳扎稳打、踏实克干就能得分的局面,虽然无聊,有北信介的眼神监督,没有人会错失机会。
虽然如此,嘴里说什么话却不受替补席静站的队长控制。
排球落在宫泽高半场,高高弹在地面,才出界滚远。
“抱歉!”跪蹲在地的鹰川高高举手,满脸淌汗,喘息之余,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专注,“是我没能赶上!”
“没关系。”
土屋本来也没想抱怨他。
“努力了就够了,接下来、”
“努力了就够了~”
球网对面,发出了一声关西腔的拙劣模仿。
“……”
土屋回头的时候,宫侑摆着一副明显的挑衅表情。
“……”土屋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宫侑对对手就是这个模式,没必要咬钩,可是心底一片无名火。
“你还是麻烦他们稍微加把劲吧。”宫侑朝场边记分牌一竖拇指,“三分分差,比赛刚进行了多久呢,可不是努力就能赶上来的。”
角名那边搬出‘又来了’的表情
“前辈,你们那边才是。”
土屋叹一口气,“刚才的二传,说是影子二传其实宫治前辈晚了一步吧,你们不是双胞胎吗?还是教练临时的战术更改导致你们完全没法适应新的比赛节奏了。”
他说:“我看你们配合的问题比较大。”
虽然的确是因为教练加上了‘蛛网接球’的模式导致不能像往常一样顺滑行动。
但是“谁教你这么说的,超火大!你对我们学校教练有什么意见吗嗯?上次来就是!说的跟我们教练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暴君一样,他看不上的球员就没资格上场,才没这种事!”
“我才没这么说!”
“是因为你们正规学校都是一板一眼地跟教练做,教练说不行就不行,教练说不对就不对,不符合队伍定位的球员那就是自己的问题,改变了打球风格再上场,你们打球还有什么意思啊!”
一开始还能维持语气的平坦,到后面,或许是曾经的记忆沿上心头,声音就越来越高。
另一边的赤苇犹豫张口又闭口——说不行就不行,说不对就不对。
…………这好像是土屋自己往日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