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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冷得沁人,很快使场内恢复寂静。
“正因为我才是cease的研发主导者,所以我更能明白它的危险和不可控性。周所长,你是一个保守稳妥的人,但你能保证所有人都如此吗?在风险大于其他的前提下,我不能开放cease的开发权,这是我始终坚持的观点。”
“——明所长,你这是因噎废食!”
轮到林墨发言时,他毫不客气直指自己这位前老师迂腐至极。
“是你创造了cease,又恐惧于它的存在。你在cease的迭代开发上已经走进了束手束脚、停滞不前的困境,应该把它面向我们共享,cease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证明了‘永生计划’是可行的!”
言息眨眨眼,发现会场已经提前进入了自由辩论环节,所有人的发言无不集火于明照衣,形成多对一辩论的局面。
当然,明照衣一方的UHF也有人为其辩护,但火力显然不敌大多数人。
言息修长的指尖散漫转了圈笔。
他已经看明白,对明照衣而言,这场会议的确是可有可无的。
无论最终是谁辩倒了谁,只要UHF背后还站着军方,只要明照衣还是军方主导的“行舟计划”的支持者,主脑的开发权就一定始终牢牢掌握在明照衣手里。
这时,不知道谁提起了言息。
“言教授那篇论文已经充分论证了,意识传输技术是可靠可行的,‘永生计划’只欠缺可以同时容纳全人类集体意识的主脑这最后一环。”
所有人视线纷纷投向言息,忍不住感到奇怪。这位始终冲在批判明照衣第一线的小言教授,今天怎么突然改了脾气?
明照衣捏着单子的手微微一顿。
言息平静看向明照衣,视线不曾挪移,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口吻。
“我当然跟明主席一样,认为这次会议实在没有召开的必要。”
大家凛然,这是在说什么?喂喂,咱们不是一伙的吗?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言息接下来补道,“我会创造出比现有的cease更进一步的存在。”
大家心放回肚子里去了,还是那个味道啊,他们小言教授。
明照衣给不给,随便。
因为我会自己做出来。
——很符合这位被媒体评价为“本世纪最聪明的人”的天才作风。
明照衣不算。他是上世纪的人。
这句话说好听点,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说难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公众场合明目张胆挑战明主席权威。
这两位对上的场面将会相当热闹,大家暗暗存了看戏的心思,明照衣的反应却是他们预想不到的——
“那么,我期待那一天。”明照衣中立地评价。
不仅没有吵起来,前辈还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后辈?两人第一次线下真正对上面,场面居然如此和谐?
大家啧啧称奇,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时,明照衣才朝言息的方向投去一瞥。他目光不动声色,感情内敛,睫毛下黑眸却沉得滴墨,深处又倒映出幽深噬人的色彩。
言息微微一怔,心脏被那道眼神刺得一麻。
', ' ')('那应该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吗?他还认得我?
不对。言息暗自回忆大纲,主角攻受都是经历过未来的重生者,如果是这样,他的确应该认得我。可是……这样的眼神,是他未来和“言息”发生过什么吗?
那眼神很熟悉,就像……明总和萨尔注视自己时那样。
会议因没有结果而中止。
言息跟系统再三确认:“因为是同步更新,所以小说现在只确定了模糊的拯救世界的主线,具体剧情都由我自行探索是吧?”
【当然啦。】统老师想也没想说道,但对宿主突然的热衷感到本能的警觉,【你又想做什么?】
“既然没有剧情,”言息轻快一笑,“那就由我来创造剧情了。”
会议断断续续开了一整天,散场时已是夜晚,江斐索性等在外面,守住出门的言息,“餐厅我已经预约好了,一起去吧?”
餐厅离联合政府大楼不算远,侍应生领他们到落地窗边的桌子,从这处顶楼望去,就能看见白天那个落满鸽群的广场。稀稀落落的游客站在雕像前打卡,夜里也有人吃完饭来这附近散步。
还好江斐没有给自己的生日整一出烛光晚餐,但推杯换盏间,他们各自喝了点酒,江斐神情与语气在暗淡的顶灯下变得暧昧起来。
他的中心思想总结为一句:末日不知何时到来,活在当下就该及时行乐。楼下就是酒店,你有那个意思呢,咱们现在就可以下楼。
言息可从来不给人面子。
他的中心思想也可以总结为一句:今天和你吃饭就是想说清楚,咱们以前所谓的青梅竹马是同住一个抚养机构时的情分,既然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朋友,就应该划清各自的交往界限。再喝这一杯,你走人还是我走人?
后地球时代的价值观是高道德与低欲望,感情观念变得很淡薄,出生的孩子都打包交给政府抚养。只有上世纪轰轰烈烈的“人类自救运动”中,曾昙花一现过对新古时代婚姻与家庭关系的模仿。
江斐表情随即有些挂不住,略显尴尬地放下那杯酒。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江斐试着挽回,“你等一等,再过几天,我就申请调到你们研究所去了。”
言息不太理解地歪歪头,“你调过来做什么?”
江斐正要细说这件事,忽然听见背后有人跟他打招呼:“江组长?”不止一个人的声音,然后犹豫看向言息:“这不是……UHS的言教授吗?”
这伙人是江斐在UHF的同事,刚过来吃饭,也是瞧这地方离联合政府大楼近。“我们订的里头包厢,”为首的那个又往后指了指:“明教授在前台那呢。”
江斐立马打算站起,“那我过去和老师打声招呼。”
“不用不用。”那人把江斐肩膀摁下,眼睛暧昧地朝言息那边挤,“你这儿不是忙着吗,哪好意思走掉?对了,生日快乐啊江组长。”
江斐的同事们都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过了会儿,包厢里。
等菜上来的空隙,又有人提到外头江组长和UHS的言教授约会的事,开玩笑说江组长再努努力,争取把对头研究所的王牌挖到他们这边来。
明照衣捏着筷子听了一耳朵,想起白天江斐毫不客气发过来的辞职申请,心底冷冷一哂。
——是谁挖了谁还不一定呢。
江斐这人,目的性还是那么强,动作一如既往地快。
餐厅外面阳台修了个露天花园,等江斐走后,言息吸着瓶果汁插兜走了出去,手肘撑在台子上看夜景。
花园地面铺着薄薄一层碎石子,踩着石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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