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我都有写过?。
“你想得美,我才不写。”我顿了顿,心虚地补了一句,“写也可以,一首一亿。”
我胡乱报了价格,仿佛只有加上天价,把感情物化,才显得我不那么真实。
“工资卡都给你。”他轻声笑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写给我?”
鼻子一酸,我差点掉下眼泪。
……忍住了,但心里酸涩无比。
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难受。
仇恨这种东西?,需要蓄积累加,需要时刻提醒,反复回顾,去除一切热爱与展望。
眼前的?人,他多有心机啊。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他没有道歉,他甚至都没有悔改的?意思。
他对那些事绝口不提,一个?字也不说。
他只是将我带到这里,让我彻底迷失在田野生活中,把我对他凝结的?恨意,在山山水水中拧碎,碎成?无数块。
再用最无辜的?表情看着我,让我连后退的?勇气也没了。
他依然握着我的?手,我猛然惊觉,我已经两天忘了服用抗敏药,却没有呕吐。
手腕被他翻转,露出上面暗红色的?名字。
——是他的?名字。
“铃溪,答应我好吗?”
最终我没有答应夏油杰,倒不是说想要拒绝,而是在我们出来的?这段时间里,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
我喝汤时摘下放桌上的?眼镜,被临时来访的?费伊,出于好奇戴上了。
然后他看到了满屋子的?咒灵。
第五十三章
我和夏油杰是被美美子叫回去的, 等我们到?家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他们手里拿着锄头、棍子,俨然是准备拼命的架势, 年长的女性则是搂着家中的孙辈。
我的那副眼?镜, 正戴在村长的脸上。
“我们村不?会产生咒灵。”村长严肃地看着我, “铃溪,这些咒灵是从哪里来?的?”
咒灵全部集中在贤治家中, 又一时之间出?现的数量繁多, 这的确无法解释。
山村里的生活很简单, 民风淳朴, 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较差。超出?认知的部分?, 不?是被当成神明,便是妖邪。
我曾告诉他们咒灵是不?正确的东西, 现在很难让他们接受这些咒灵的存在。
村长见我不?吭声,又看向了菜菜子护着的贤治:“贤治, 你说!”
伊哈特伯村的人以诚实为法则, 贤治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自然不?会说谎, 指着夏油杰说:“都?是夏油爸爸的。”
——咒灵都?是夏油爸爸的=咒灵都?是夏油杰产生的。
我知道村民们会这样理解。
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那边的锄头和木棍举得更高?, 而?菜菜子和美美子, 一个拉开了绳索, 一个拿出?了手机。
我听?美美子说过,这与她们的术式有关。
“大?家,”
我挡在了夏油杰的面前。
“请听?我解释。”
我和除村长外的村民一样, 没有戴注入咒力的特制眼?镜, 是看不?到?咒灵的。而?这些咒灵都?是夏油杰操控的,他完全可以将它们收回?体?内, 再谎称村长看错了,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想冷眼?旁观一出?闹剧,以此向我证明非术师在面对咒灵时无知又滑稽的表现。
“这些咒灵,已经被夏油控制住了。他利用他的能力,让咒灵为他所用,不?会主动伤人的。”
我抱住夏油杰的胳膊,用撒娇的口?吻说道:“你能让猿辅导为大?家搬水吗?”
如何解决问题,夏油杰自己?的表现是关键。
但他未必肯配合。
“拜托你了……”我小声道。
他从鼻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拒绝。
他对非术师的偏见,不?会随着我的三言两语而?淡化。被发现咒灵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却?不?再掩饰。
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夏油杰不?会屠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当着贤治的面屠村,只是我很怕这里祥和宁静的生活,会被彻底打破,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群无法正视术师的人。
于是我更小声地叫了一声:“老公。”
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瞬,他反握住我的手,轻叹道:“这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而?后,村长的惊呼声在院子里响起:“真的在搬水诶!!!”
不?止是搬水,相当多的咒灵,还做起了清扫院子、垃圾分?类、挖土、择菜之类的杂活。
我看不?到?,这些事是从村长以及争相借用眼?镜观看咒灵干活的村民们口?中得知的。
夏油杰,优秀的让人望尘莫及。
他们看他的眼?光,从惊惧提防变成了敬畏。
驾驭未知生物是人类的天性,征服远比毁灭更让人热血沸腾。
……可他们不?知其中的代价。
讽刺的是,夏油杰最初是坚持正论,为了保护普通人才吞下那些味道糟心的咒灵。
一如此刻对村民们侃侃而?谈的他,说的话虽然无比虚伪,但它们都?曾真实存在过。
他当了快十年的教主,忽悠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再加上白天他帮忙干活的老人以性命担保他是个好小伙,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村里老人居多,夏油杰在散场前,还主动作出?了承诺,从明天开始,让咒灵们都?下地帮忙干活。
我知道他很快会比村长更得人心。
“谢谢你。”
村民们都?离开后,几个孩子也去?睡觉了。他们睡一间屋子,贤治打地铺,床让给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女孩睡。
夏油杰洗过澡,我帮他上药,将药膏细细地涂抹在他身上的淤青上。思来?想去?,我觉得应该向他好好道谢。
刚才他没拆台,很配合,全程没有露出?本性蹦出?一句“猴子”。
“能讲讲那只咒灵的事吗?”他指着窗外桥边的那只咒灵雕像,饶有兴味地问。
我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只会呆板的陈述。
从伊哈特伯村某日出?现那只咒灵,到?揭露两人为了天降大?鱼而?争吵,再到?贤治将它祓除的整个过程,我都?讲的干巴巴的,一点也不?有趣。
故事讲完,没等到?批评也没等到?表扬。
低头再看听?故事的人,他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表情,然后机械般地抬手,把我按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喂!”
“有个问题。”他搂住我的腰,缓缓问道,“如果这里的人当初虐待了贤治,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只能把贤治带走了。
“我不?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