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开头。刘溪鸰开眼。
高家堡的第一席酒饭吃到了天荒地老是她没想到的。
西北戈壁的夜风把谢琎手中的尺八吹出一片萧然时,都督府的大厅内已是杯盘狼藉。
剑光飞影月中天。沙小将手握高都督的宝剑溟泉,和刘溪鸰抡来点去了好半天。
溟泉硬如锏沉如链,在一等一的高手手里,挥砍可见万乘之势,收让可察经幄之度。而断水如细苇,占个韧性灵动,何况此时此地的执剑者也称得上个身轻如燕。
如此一来,大师对虾米也能打得赏心悦目。
尺八声停,刘溪鸰和沙小将同时收了剑。
“承让了。”沙小将低闷地说。
“沙大师好功夫!”少女由衷赞叹,他的剑法精绝不让何衍,较之后者的守成古朴,其剑意奇特狠辣又杀招毕现。沙小将一笑,不再言语。
三人走回桌前,高孙二人适时捧场:
“宝剑,美人,英雄,才子!好!”
“好好好!”
说着,老高跟老孙抡着碗又浮了一大白,他们已经这样喝了醒醒了喝了好几轮。
而在喘着粗气的刘溪鸰心里,她对这场一应四的鸿门宴的诡谲想象已经彻底滑入了阑干地。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她的思绪飘出去很远。
从她腊月跑出来自不量力找孙遇良,到被人盯了一路痛下杀手,再到隐蔽深巷静观延军……一切好像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前天她发现皇帝是有意让孙遇良继续失踪后,一切都开始不对了。
她接到了唐祁明牌的指令,理由是太子的动作已被知晓,不如直接以堪图为由堂而皇之请高都督照拂一二,再和天下人一起堂而皇之寻找这个孙十两(黄金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