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附近的镇上找到间客栈。
瞧着挺旧,没几个人。堂中小二打着呵欠漫不经心地扫着地,一身素袍打着好几个补丁,见了人来两眼才削微冒了点光。
“客官里面请。”小二又是一个呵欠,一脸灰白倦怠,领她们入了房,又各端了一份水壶、泡着灯芯的油碗和杯子。
樱樱悄悄道:“姐姐,这小二哥怎么蔫巴巴的?”
“你没发现这店里没什么生意么。”刘溪鸰低低道。
而除了一张床,垫子褥子,和一把椅子以外,房里啥都没有,倒显得格外大。房中弥漫着一股而久无人居的味道。一切简陋到令人发指,颇对得起一夜不到二百文的价格。
樱樱对此也没什么怨言,虽然她委实娇贵。
包扎时刘溪鸰便留意到了她那双手,骨筋分明,皮肤柔软,腕子上还戴着成色极好的绿松石手镯。这一路聊了那么多,她并未掩饰过自家的富裕。
只是行走在外有地方睡就不错了,谁原来还不是个大小姐呢?也就不讲究了。
二人要洗要吃,这还有个伤者,她便掏了些碎银托小二弄了些热水和吃食。那小二得了银子,面色倒明显喜庆了些,动作也麻利起来:“贵客有事就叫我啊,都在的!”
只是伤成这样大小姐仍然坚持自己来。刘溪鸰客套两句要不要帮忙喂饭擦身什么的,她也是红着脸连声拒了。
没多时,一场冬雨下来,打得这客栈的房顶突突响。得亏赶得及时,这天沾了雨雪怕是要病一场,往后则会更冷,可耽误不起。
黑灯瞎火中,刘溪鸰飞快梳洗一番便和衣而眠。
兴许是独自在外要操得心太多,又短短几日里心思的大起大落,她这一路睡得并不好。今日来了这么一遭,真是把人都弄疲了。这会子伴着雨打窗沿的声音却难得来了困意,不多时倒睡了过去。
迷糊中,不知是额顶还是手边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她还是不踏实,顷刻便醒。
闭眼等了好一阵,那声音却一直在。她只得透过眼缝四处瞧去,晦暗中有隐约的风动,有什么东西朝自己俯下了身。
紧接着面门一凉:桀桀桀。
铺天盖地的声音冲自己压了来,像是牙齿上下磕动发出的粘腻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