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离7(1 / 1)

“我……我该知道吗?”

唐祁笑了一笑,掏出了一封信推到她跟前,眼皮一掀,“你要看吗?”

他到底是个干脆的人,但话音未落,少女的面颊便上飞快爬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粉色。刘溪鸰怔愣半晌,那嘴唇似是抖了一抖,终究缩回了手,“我不看,不看长辈的信。”

“你可以看。”他按着信的手未动,指尖轻点,“里头说的都是你。”

“我……”她站在那处好久,不知究竟该如何。

话既说到了这份上,她没有机会再闭嘴了。那就像是一张海底怪兽的巨口缓缓逼近,她不敢睁眼却又不得不挥刀自保。

想了半天,她才艰难开口:“为什么?”

这是最后的讨巧。那里面是什么还不知道,但她却先问了理由。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那这理由无关紧要,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死也能死个明白了。

“瞧,你大约不需要看了。”唐祁的笑容中带了丝玩味。

这一年中,沈舜的来信不是没表露过这个意思,只是不大明显罢了。沈家大郎尤其要脸面,信中通常写的都是“既如何便如何”的玩笑句式,譬如她既此抗拒与洪氏结亲,那不妨请义弟这个大官帮着物色,兴许真能寻着个得意的云云。

空闲时回信,唐祁也会随意帮着点一些,譬如那谢琎,又譬如今年登科的其他青年才俊,但若真说及此处,信中对话却又答非所问不在一方了。这事儿他们也没刻意瞒着她,只是后来一忙,也就不了了之。

一切还是如常,直到他沈舜得任宿州参军。这个参军来得巧,上半年宿州出了个几十条人命的大案,到头来一查却是判错了。而那苦主家中颇有能耐,宿州又近东京南京,因此动静闹得不小,不知怎得,最后竟直接呈状于文相案前。

于是罢了一众属官又下了大狱,直等那生死簿上的日子。宿州参军官廨里顷刻间空空如也。沈舜恰在此刻上任,身兼数职,不可谓不巧。虽说一个参军不值什么事,但差若当得好,更进一步自然不在话下。

诚然,唐祁也跟姚太傅提过这义兄的任职差遣,但后头究竟是个人造化多些,还是他的功劳多些,委实难说。

二人交往数年情谊甚笃,这种事情原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这义兄不断提及这丫头的婚配之事,情况便又复杂了些。

刘溪鸰瞧着他莫辩的神色,却还在那处怀揣侥幸:什么叫不需要看了?难道舅舅信中说的是别的?

但唐祁突兀的一句话即刻打消了这种侥幸。他轻声道:“我已有婚约在身,于我而言,这的确有些难办。”

这话就是再轻,也很难听不清楚。她张了张嘴,面上红得像烧穿的铜壶,只能将头埋得不能更低。可这一低,心便要呕出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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