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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璐继续道,顺脚踢了地上那个八字胡一脚。
转嫁罪孽是逆天道而行,而且他们还带了八个骨重七两一钱的女人来作为罪孽的容器,究竟是多大的罪孽?
结合肖郁方才听来的断断续续的消息,贺烈推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转嫁罪孽的施术者。
他们是要“蹭”某种仪式。
那这个巨大的地宫的用途就变得清晰了。
这里就是阵法的中心。
“生门的人质在哪里?”贺烈问道。
宋璐朝他点点头,率先向下爬去。
秦朗先将那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拖到两边藏进岩缝中,这才跟着贺烈爬了下来。
通向地宫的整条通道,像一个由细变粗的喇叭状管道,只是越往下,山洞就越像是被岁月腐蚀而成的钟乳石溶洞。
两边的山壁嶙峋,上面挂着的笋状的钟乳石,比起最初打造精良平整的石阶,这里的人工痕迹就缺少了很多。
下一阶石壁又陡然拔高了,宋璐爬到一半时,朝旁边打了个手势,她选择的位置是石壁的边缘,只见女人像是羚羊一样轻巧一跃,就稳稳地攀附在了两侧的石壁上。
那里有一条向内延展两三米的凹陷处,待贺烈和秦朗先后跃上时,就听到火焰燃烧的“呼哧”声。
下一瞬间,由黑暗笼罩的岩洞骤然明亮,火光映照在岩壁,又因为嶙峋怪异的钟乳石而留下了很多阴影。
幸运的是,贺烈三人所在凹陷石缝就处在这样一个阴影区内。
也许不是幸运。
贺烈伸手摩梭了片刻岩壁,这里的岩壁内壁有人工打磨的痕迹,选取的位置又恰好在阴影区内,应该是方才那两人的同伙暗中凿好的。
为了“蹭”上这个仪式,他们做出了不少的准备。
贺烈侧贴在岩壁,原本陷落在黑暗中的洞穴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露出真实面目。
这洞穴极高,从他们所在之处向下粗略估计能有四百米的高度,悬崖依然是阶梯式向下延伸,底部有一巨型平台,其上,一座石笋拔地而起,约有百米。
像一把从地底穿出的利剑。
从他们这个角度,能俯视石笋尖尖的顶。
然而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座石笋实际上是一座外表并不优美的石塔。
“贺队,圆台边缘,有人。”秦朗用气声道。
贺烈自然也注意到了,在巨型圆台下面,有一溜穿着黑袍的人,他们隔得很开,分布在八个方向,对应着八门。
而黑袍人的身边,就是八位被抓来的女性。
从四百米的高度俯瞰,一个个黑袍像是圆台边缘被烫出的洞。
而他们身边的人质则穿着白色的、统一的袍子,白袍很长,几乎拖曳在地,偶尔露出她们□□的脚踝。
所有黑袍人都不靠近石塔,与石塔保持着相当一段的距离。
他们先是跪下匍匐叩拜。
接下来,数条红色的线出现在圆台边缘的黑袍人手上,他们把红线的末端绑在女人的脚踝,而另一端则连接着石塔。
但是所有的人质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她们安静地伫立在圆台边缘,像是一尊石像。
石塔上开始亮起微光。
黑袍们再次叩拜三次,随后井然有序地退开了。
光暗了下来,黑袍们将周围的火炬熄灭,只留下圆台上的一圈。
黑暗中,贺烈抽出了随身的匕首。
他贴近侧壁屏住呼吸。
光已暗下,他们所在的角度让人看不清黑袍人退出是走的哪扇门。
若是法阵还未生效,黑衣人有可能是从各自进来的八门出去;若法阵已生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所在的生门。
他们必须一击制胜,即使被秦朗藏在石缝里的两个人不被发现,体力不支的肖郁也很可能被黑袍追上。
半晌,没有声音。
他们像是最有耐心的捕手,紧贴在岩壁上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 ' ')('紧接着,轰隆一声,整个溶洞都在颤动。
离他们最近的一级台阶处,一道两扇开的石门正慢慢地闭合。
脚步声瞬间响了起来。
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快速奔跑着朝石门奔去,那石门又厚又重,因而闭合的有些缓慢。
中间的缝还有一米来宽。
糟了!
贺烈在想通的一瞬间就从岩缝中跃起。
迟了。
他只抓住了黑袍人的一角长袍。
而方才急速奔跑的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伴随着咔咔吱吱的石门推动声,像是被石磨碾压的豆子一般发出爆开的声音。
衣摆落地。
血腥味扑鼻而来。
贺烈看到一摊比黑色更深的东西洇湿了地面。
这样一群见证了秘密场所的黑袍人,怎么会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呢?
与此同时,一直安静的八名人质突然发出尖叫。
像是一直停止的画面终于点下了播放键。
贺烈定睛一看,昏黄而无风摇曳的烛火中,八根自石塔射出的红线开始收缩扭动,像是复活了的蛇一般。
那漆黑的石塔底部开了一扇门,黑洞洞的,如同猛兽的嘴。
八名穿白袍的女人此刻正在朝相反的方向跑。
杜门方向的女人体力最弱,她不慎跌倒在地,下一瞬间就被骤然收紧的红线拉入石塔之中。
她嘴中发出尖啸,却在进入石塔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再无声息。
场上安静了一瞬间。
“救人!”
贺烈率先朝圆台奔下。
从天而降的男人一脚踩在扭动的红在线,抽出长剑一斩,冲着因为骤然失去拉力而摔倒的女人喊道:“跑!”
脱离石塔的红线迅速掉落在地,而连接着石塔的那段红绳末端却倏地张开,一口咬在了贺烈的脚踝。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红线,而是不知名生物的口器。
被缠住的贺烈却冷笑一声,提剑朝着其他被困的女人跑去。
咬在贺烈小腿上的古怪生物一时竟无法抵抗住男人的蛮力,硬生生从塔中被拉出大半截身体。
待贺烈三人将大半人质从圆台上救出时,被砍断的红线暴涨,全部朝着贺烈涌去,瞬间就咬上了贺烈的四肢。
“贺队!”秦朗喊道。
贺烈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往自己袖口一送,金色的长剑瞬间没入体内。
“把人照顾好了。”他挑眉一笑,眉目间尽是张狂,“我去会会这里的主人!”
黑色的石塔瞬间把男人的身影吞没。
——
咔哒一声。
贺烈猛地睁眼。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床头的闹钟短针正慢慢指向六点。
天才蒙蒙亮,透过深灰色的窗帘,留下一线光影。
浴室的水声停了,楼月西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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