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密密麻麻的小刺,贺烈的手已经被割开了无数伤口,可这柳仙本修仙途,身有功德,附着至阳之气的血液没有给它造成巨大的伤害。
但是也够了。
贺烈骤然握紧一根骨刺的根部,猛地用力,伴随着巨蛇一声痛嘶,贺烈的手上赫然多了一根长戟。
——他将骨刺连皮带肉地掰断了!
贺烈爬至七寸处,举起骨刺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一击,“嘭”的一声,是骨刺穿破血肉的声音,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巨蛇不再立起身体在空中摇晃,而是腹部朝下猛地砸向地面!
它在借用惯性卸去贺烈的力道!
谁也没想到这巨蛇竟然有这样的自损八百的战术!
一切发生的极快,就在火光电石之间,一道黑色的阴气倏然勒住蛇的七寸,却还是没来的及制止。
农村的道路不是沥青铺的,巨蛇如此一撞,尘土飞扬,整个视线都变成了黄色。
院中观战的人内心一紧,男人怕是凶多吉少!
贺烈因为重力的作用狠狠摔在巨蛇身上。他只觉胸腔和腹部一阵疼痛,呕出一口血来。
好在巨蛇七寸处鬃毛渐少,又有一点缓冲,否则刚才从六七层楼的高度摔下来,他很可能已经就被巨蛇的鬃毛扎穿了!
短暂的眩晕过后,贺烈发现手上的骨刺已经断掉,一截留在了巨蛇体内,一截断在了他手中。
没办法了,巨蛇太大,这个长度也不足以捅入它的心脏。
得从腹部来。
贺烈瞳孔放大、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他伸手抹了一把呕出的血,再次握上巨蛇背上隆起的骨刺。
撕拉一声,蛇的鳞片也被他带起。
巨蛇没想到这人竟还有反击的能力,尾部狂乱地摆动,想要将男人拍死。
贺烈抓准时机,猛地刺下,将蛇保护最为薄弱的尾部钉入土地之中。
蛇的骨刺可比树枝锋利得多,即使蛇已化蛟,身上防御增强不少也没能躲过。
贺烈走到方才拔出骨刺的地方,伸手想要再拔一根,他走得有些缓慢,刚才摔下时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还有一根细小的骨刺扎入了他的右腿。
见男人受伤不轻,巨蛇还想趁机扭转身体将贺烈碾死,就在这时,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巨蛇的吻部。
下一秒,那只纤长如玉的手猛地插入了巨蛇的右眼中。
连方才的金色利剑都没能刺入的地方,此时却被一只腕骨有些伶仃的手穿进去了。
巨蛇大嘴张开,仿佛已经将它身前的人吞入腹中。
贺烈目眦尽裂,就感觉一道金光朝自己飞来。
“贺烈,拿剑!”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贺烈来不及细想,金剑入手之时,他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剑柄流入,他反手握住还在振颤铮鸣的剑,双手合十交握,高举过顶。
下一刻,腥臭的血液溅起!
贺烈握住剑柄的手已然接触到巨蛇的背脊。
全剑没入。
他猛地抽出一截,再向旁边一滚。
那蛇不断翻腾的尾部就和头部完全分开,断成两截。
“楼月西!”贺烈来不及抽出剑,他奔跑至前,就见青年正将自己的手从蛇眼里抽出来。
“你怎么样?!”贺烈问道。
只见青年还怔怔地望向前方,没有回答他的话。
贺烈顺势望去,就见暗红色大门敞开,一个清瘦纤细的女子坐在轮椅上。
她眼似点漆,眉如远黛,姿容清艳,仪态端庄。
她不应该出现在乡村的院落,而该出现在曲廊迂回、朱甍碧瓦的园林中;她不该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满脸焦灼,双眼含泪,任谁也不该让她哭的。
', ' ')('她应该拿着花拿着笔,而不是一把沾满巨蛇腥臭血液的金剑。
这无疑是一个大美人。
但更令人吃惊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和楼月西竟有七八分相似。
从面部转折的线条轮廓到一个个五官拆开来看,他们都挂着一点对方的影子。
他们都有一双满含桃花的眼睛,眼尾却是微微下垂的,睫羽浓密,最后的收尾拖得又长又艳。
他们的嘴唇都是薄而色浅,嘴角上翘,天生带点笑意。
同样是清雅端庄的大美人,却都同时带有点勾人的痒意。
太像了。
一看就是兄妹或是姐弟。
几人隔着一扇红门对望,一时间,院内言外安静无声。
“贺烈……”这一声满含心疼和思念,声音轻得像是云又像是雨,却不是从楼月西口中喊出的。
而是坐在轮椅上那位正在擦拭眼泪的大美人。
贺烈猛地一激灵。
第63章 康双
人经历了大难, 一根弦崩了太久,放松的时候就会出现腿软、眩晕这样的状况。
贺烈现在就有些腿软的症状。
可能是因为扎入大腿的骨刺让他失血过多,但更有可能的是坐在他床前, 面容清艳, 眼含愁绪的女人。
也可能来源于她手上温热的帕子。
还有一声不吭, 站在桌边,垂着眼在面盆里洗手的青年。
贺烈很无语现在的情形,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贺队长,伤怎么样了?”张昊进了门,他腆着脸道,“我这里还有止血生阳的岁寒丹……”
他是个人精, 本就能屈能伸, 一眼就知道在这里只有跟着贺烈才有希望活着出去, 自然是不遗余力地讨好他。
当然, 他一进去, 也感受到了里面奇异的氛围。他声音低了下来,走到乌子默旁边,他们以前见过几次, 算是有几分交情。
于是张昊压低声音问乌子默:“这是怎么了?”
乌子默也在屋里呆了有一会儿了, 他眼观鼻鼻观心,既不分一丝给床上的病号, 也不游移在两张相似度极高的美丽脸庞上。
“别多问。”乌子默答得冷淡,实际上耳朵竖的极高。
怎么了, 能怎么?
不就是旧爱遇见新欢?不然为什么那名唤婉阙的女人一见贺烈就知道他的名字, 还把自己的剑借给他用?
要知道,在修行的人之中, 武器就像是伴侣一样,绝不外借的。
啧,这两张脸如此相似,贺烈那厮的口味真还是从一而终。
不过这两人不会是兄妹吧,虽然美人总是有几分相似的,但怎么说这两位也相似得太过了!
难道贺烈搞了人楼月西一家?!
啧啧啧啧啧啧真是大开眼界!
败类呀败类!
“贺……贺烈,你还不能动。”女人将要起身的贺烈按住,又准备拿温热的毛巾去擦拭贺烈脸上残存的血渍。
贺烈吓得猛地一仰。
就听见咔的一声。
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