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的次嫡女手段太低,连找她姐姐的茬都做不好。 兰亭昭看腻了,便寻了个借口离开此地,就算兰拷知道,也不会怪罪自己抛下了兰言诗。 她寻兰拷去了。 也不知哥哥那边忙完了没有。 她往他的学堂走。 走到一半,在转角忽然听见有人说:“你说,兰家和宁家的关系如此僵硬,他们还能结成亲家吗?” 听到此话?,兰亭昭停下了脚步。 亲家? 谁和谁结亲?她怎么不知。 “那可惜了,兰拷和宁青玉还?是挺相配的。” 兰亭昭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名字,眉头一皱,宁青玉?宁家人?相配? 何时的事,她怎么不知?哥哥从未跟她提过此人。 她凭直觉,觉得此人和宁妍玉有关系,一想到宁妍玉那副小家子气?的品行与样貌,她不信,这个叫宁青玉的,能配得上她哥哥。 “其实木兄,你与宁青玉也相配啊!” “别!千万别!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可不想娶这种满嘴‘之乎者也’的女人,再说呢,家里刚娶的母老虎凶着呢!我总不能让宁家长女委屈做小吧!” “对了,今日你见到兰拷她妹妹了吗?” “没,刚收捡完行李。” “我方才遇见了,比之去年又美了不少?,那个长得特招人那个,今天穿得可带劲儿了,水蓝色那个,腰细得,大冬天穿成那样,骚得很。” 这俩人的声音轻佻,兰亭昭知他所指“骚得很”那人,是她。 “若不是我已经娶了正妻,一定要?母亲上兰家去提亲,把人给娶回家,日日与她欢好。” “木兄,你瞧你,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怪不得读不好功课,小心山长赶你出去。不过……”那男人笑得猥琐,“以你的家世,你若愿意,可以纳她为妾嘛,我听说她并非兰拷母亲的亲生女儿,庶出的,可以一求。” “端兄说的有理,我今日回去就和母亲提。”他仿佛已经想好了纳妾成功后的样子,感慨道:“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颠,微惊红涌①……” 这话?浑得很,兰亭昭听见背后有人意淫自己,恶心欲吐,她今日特意打扮,可不是为了让这种人在背后 “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②……” 兰亭昭眼睛冷得像刀子,这里无人,她不用伪装。 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挡去了那些肮脏污秽的话?语。 她惊诧回头,眼眸中倒映着一张英俊阳光的面容。 是兰拷。 她眼中的阴霾瞬间散去,变成了欢喜。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双手。 “哥哥!你做什么要?捂住我的耳朵?” 兰拷笑着对她说:“听说木兄不日前刚刚成亲,做人奔放了些。他将将说的那些话?,不是小女孩能听的。” 兰亭昭听完,就知她哥哥是刚刚到,只听到了最后两句。 她不愿意将那些恶心的话?复述给她听。 只挽着他的胳膊,问他:“哥哥你忙完了?我等了好久。” “嗯。”兰拷问她:“对了,怎么只见你一人,娉娉呢?” “哥哥,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对兰拷说话?的态度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带着股少女撒娇的意味。 “哦?什么大事?哥哥忙完了,很有时间,愿意洗耳恭听,妹妹请说。”兰拷也宠着她。 “方才我和姐姐在望枫亭遇到了程世子,后来又一同去了紫苑台,程世子在紫苑为姐姐画画,他们现在还在紫苑台呢。”她全然不提兰言诗被宁妍玉为难的事。 “程迦?”兰拷听她讲“程世子”,放眼洛阳,只有一位程世子赫赫有名。“画画?” 他也曾听闻程迦不画美人,不画牡丹的规矩,今日为何要?画他妹妹?他想不通。 “嗯。”兰亭昭点点头,她又叹气道:“哎,也只有姐姐这样的大美人,才能让世子提笔了。” “妙邈,不可胡说。”兰拷虽宠着她,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我也没说错。”兰亭昭嘟了嘟嘴,丧气道:“我也想被世子画,可世子不画我啊。” 她才不想在冷风中坐在那里,被众人围观,傻乎乎的像只猴一样,她这么说,是为了…… “妙邈,你与娉娉在我心中是一样美的。” “你这话?很假!” “为何?”兰拷诧异:“还?请妹妹赐教!” “我们都两百二十三天没见了,我又快长一岁了,我肯定又变化的,你都没好好看看我!” 兰拷见兰亭昭气嘟嘟的,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郑重其事地摸着下巴,盯着她看了又看,然后边“嗯”“嗯”“嗯”地点头。 兰亭昭依旧板着小脸。 兰拷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这笑容让兰亭昭更加郁闷,“哥哥笑什么。” 兰拷道:“我笑是因为觉得你长大了,知道美是什么了,若是不懂,为何一定要?与哥哥计较?” “我确实长大了。”她得了便宜卖乖,“好吧,本来我不觉得自己美,哥哥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认了吧。” “你呀。”兰拷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去找娉娉?” “他们那边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结束,哥哥,你行李收拾好了吗?需要?妙邈帮你收拾吗?” 兰拷读书可以,生活上……只能算是基本能自理。 “对了,哥哥有东西要交给你,随我来。” “什么?”兰亭昭好奇问。 她越好奇,揪着他的衣袖催他快说,兰拷偏偏不告诉她。 “到了再说。” “去哪?” “我的寝舍。” 兰亭昭乖乖闭嘴,因为她想入非非。 兰拷见她忽然不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几年不用妹妹帮忙收拾了,我已经收拾好了,里头干净得很。” “我不信。” “不信便睁大眼睛瞧瞧。”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兰拷的寝舍,一路走来,兰拷是个性格开朗的,热情地跟兰亭昭介绍着,“方才你偷听人说话的那位公子住在这间。” “为何这间房只有两张床?”兰亭昭透过大大咧咧敞开的窗户看向里头。 “他们二人鼾声震天,为了保障其它学生的晚休,山长特意安排的。” “鼾声?” “唔……”兰拷想了片刻,解释道:“男子夜里有打鼾的习惯……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她还是个小姑娘。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我捡的公猫冬天睡在我给它软褥子上,也舒服得打鼾呢。” “是吗?哈哈。”兰拷爽朗大笑。 “哥哥与他很熟吗?”兰亭昭问。 “他是礼部尚书的三嫡子,我与他哥哥打过交道。” 兰亭昭点头。 “你说他将将新婚?他妻子是谁?” “神武将军的独女,听说性子泼辣,又善妒,鞭技了得。”兰拷解释道一半,好奇问兰亭昭:“怎么,妹妹问这些做什么?你真?想嫁人了?哥哥是真的留不住你了?” “我与哥哥没话?说,随意找个话?题罢了。” 兰拷哽住。 兰亭昭露出了得意可爱的笑容。 “妙邈,你瞧!” 兰拷一把推开大门。 将收拾好的屋子,展示地给她看! 兰亭昭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屋中。 她拎着裙子,踏进门槛,左瞧瞧,又看看,将手指搁衣柜上抹了抹,纤尘不染。 兰拷的寝舍是六人同住,其中有五床都收捡好了行李,有一个还铺着床褥,看来这人连冬假都不想休,可她不好奇是谁,就没开口询问。 兰拷胸有成竹。 这回妙邈不能像去年那样,边给他收拾行李,边啰啰嗦嗦地念叨他一个时辰了。 兰亭昭又翻看了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叠好收在木箱里。 她转身问兰拷:“这衣裳,哥哥自己叠的?” “嗯。”兰拷点头,“那当然。” 兰亭昭眯起眼睛,然后随手拿了一件,小手一晃,将衣服弄散,递给兰拷:“我不信,除非哥哥再叠一次给我瞧瞧。” 兰拷“哼”了一声,接过衣裳:“瞧不起谁?” 他叠衣服的速度很慢,好似在回忆什么一样,兰亭昭知道兰拷撒谎了,虽然这衣服叠得与方才差不多,但他衣柜里的,都是右襟在上的,但她并没有拆穿。 “好吧,是哥哥叠的,对不起,妙邈没有相信哥哥。” 兰拷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那个,哥哥有东西送给你。” 他走到木桌前,从桌上的小木奁中取出了一套书籍,交到她手中。 “妙邈,看看。” “这是什么?” “我的读书笔记,另外摘抄了一份给你。” 兰亭昭走到兰拷的床前坐下,然后慢慢翻开了柔软的书籍,这回哥哥真没骗她,是他的字迹。 他们三兄妹从小跟着父亲练字,兰言诗身子弱,兰坯每日只让她练一个时辰,但自己与哥哥每日要练习两个时辰。 练字很无趣,她不喜欢。 但是看到兰拷认真?练习的样子,站在他身旁,她勉强可以忍受。 这么多年下来,兄妹二人的字,有七分相似。 后来她觉得哥哥的字比父亲好看,干脆拿了哥哥的字帖来练习。 哥哥的字,习行书、楷书之长处,灵动健美,笔势行云流水,比父亲的铁画银钩般的书法看起来更加的令人舒适。 他的字体?,她描摹过千百次,闭着眼也能认出。 兰拷走到她旁边坐下,对她说:“我寄回家的礼物妹妹收到了吗?我想,冬季看书手冷,你戴着那兔毛手套,就不会冷了。” 兰亭昭当然记得,在兰坯被打那日的清晨,她和兰言诗都收到了兰拷的礼物,兰言诗是一件上好的披风,她的则是手套,那时子鱼还为她打抱不平,说哥哥偏心……她很满意,哥哥又专门为她誊写了一遍读书笔记,这比披风不知用心多少?。 她永远相信他。 全心全意。 “可是妙邈也想要披风。”兰亭昭对兰拷说,“姐姐的披风,好滑,好柔软,好漂亮,妙邈也想要。” 她的眼睛天生就是无辜又纯情的模样,打小兰拷就看不得这双眼睛对着自己撒娇,因为他难以拒绝! “披风?行!”他顺手收回了笔记,“这个不喜欢,那我去给妹妹再准备一个披风好了。” 他可是每日比同窗晚睡一个时辰,又早起一个时辰,为她抄的!居然喜欢那玩意! 兰亭昭见兰拷毫不犹豫地收回了笔记,急得跳了起来,伸手要?去抢回来,兰拷却背在身后,不肯给她。 “我逗哥哥的,这礼物,我很喜欢!”她围着他团团转,“你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 “我不收回,你拿得到才行!” 兰拷知道自己这个二妹妹心思?细,说话总爱绕弯子,于是将本子举得很高,让她够不着,兰亭昭便抓着他的手臂直往上蹦,一股少女的清甜,直往他的鼻子里钻,像是玉兰和栀子花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夏末的那个夜晚,窗外知了声渐稀,他埋头写了三个时辰,写出一篇《安民论》,再抬头时,外头已经天黑了,窗角的栀子花盛开了,天气微凉,暗香弥漫,夜色都香了几分,一切宁静而美好。 妹妹让他想起那个夜晚。 出神的瞬间,她已经将本子抢了回去。 她开心地转了一圈,对他说:“我的了,哥哥别想再拿走。” “好,哥哥不拿。” 本来就是送她的,拿回来做什么。 兰亭昭坐下,继续翻看。 兰拷站在她对面,看着兰亭昭,她满心欢喜地翻看自己的一字一字摘抄的笔记,方才他们靠得近,并未认真?观察她有何变化,但现在离远了,才发现,妹妹真?的长成大姑娘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妹妹的眼睛像个小狗狗一样,水汪汪的,现在,眼角有了少?女的妩媚,水蓝色的比甲和玉色的花鸟裙很搭配,头上戴着的昙花簪花,都是精心搭配过的……他忽然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间,跟在他后面的满世界跑的小屁孩,一晃眼都这么大了,他想,再过一两年,自己就真的要?变成大舅哥了吧? 和谐的氛围被一声“孟溪”打破。 兰亭昭与兰拷同时回头,看见一个女子站在门口。 兰亭昭见她与宁妍玉有几分相似,但比宁妍玉看着端庄大方高挑多了。 这人就是宁青玉吧。 “哥哥?她是?” 兰拷领了兰亭昭到门口,介绍道:“妙邈,这是我的同窗,宁青玉。” 又向宁青玉介绍道:“青玉,这是我二妹,兰亭昭。” 宁青玉对兰亭昭点头示好,兰亭昭更加礼貌,对她行半拜礼,宁青玉连忙将她扶起。 “我见过你的,去年寒食前夕罢?你和你姐姐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学堂门口。” 兰亭昭笑了笑,“是啊,那时家有急事,才迫不得已坏了书院的规矩,闯进山中来,宁姐姐别怪妙邈无礼。” “怎会怪你。”宁青玉笑着告诉她:“我是想跟你说,等你们走了以后,课堂炸成了一锅粥,大家纷纷都埋怨孟溪,藏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在家里。” 孟溪是兰拷的字。 她叫得好亲密,兰亭昭不喜欢听。 “青玉,你可别打趣我了,来找我有何事?”兰拷开口问。 “我家人今日来接我,我让他们带了些从老家送来的特产,也不贵重,全是吃的,想拿给你和你妹妹们尝尝。” 兰亭昭若不是那天在兰坯窗外听到了宁老丞相对她爹爹又打又骂,还?有她兰家与宁家是世代交好的情分。 假如宁青玉像宁妍玉那样,蛮横不讲理,胡搅蛮缠,她不会高看她。 但是这个知书达理,温柔大方的宁青玉,她很不喜欢。 “多谢青玉,我妹妹们年纪小,都挺嘴馋的,这礼物我就收下了,年后我赠回礼给你,多谢你帮我收拾……收……”兰拷差点将他拜托宁青玉帮忙收行李的事说出口,看见兰亭昭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才在妹妹面前吹过牛,这就露馅儿了。 兰亭昭听在心里,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因为哥哥听起来并不讨厌她,并且两人还?有互赠特产的礼物,就连这屋子,都是她帮忙收拾的,她想起来那两个男子所说的,哥哥与这姓宁的很相配…… 她后悔了,该把方才宁妍玉欺负兰言诗的事,侮辱父母亲的事,告诉哥哥。 至少两人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嫌隙,约定互赠礼物。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兄妹许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吧,我不打扰了。”宁青玉看出了他的想法,知道他在自家妹妹面前要?面子,也没揭穿他,很识趣地准备先离开。 宁青玉才走没多远,兰拷便扔下兰亭昭,追了上去,拦住她。 兰亭昭站在原地,看着她,宁青玉长得算是不错,气?质优雅,有许多闺阁女儿没有的书卷气,比普通女子也高一些,和她哥哥站在一起,竟像一对璧人。 她眼眸中的笑意早就散去,冷冷地看着那人。 “青玉,多谢你,替我收拾屋子,替我瞒住妹妹。” “小事罢了,不必在意。”宁青玉笑问他,“那你学会如何叠衣服了吗?” 兰拷点头,“学会了,方才我妹妹好像看出来了,还?让我再叠了一遍,我按你的方法去做,她便不再唠叨我了。” “那就好。”宁青玉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紫苑台?听说那里在作画,我爱凑热闹的妹妹也在那里。” “紫苑台?我大妹妹也在那里,你等等,我喊上妙邈,同你一起过去。” 兰亭昭看到兰拷笑容满面地跑了回来,“妙邈,我们同宁姑娘一道去紫苑台,找娉娉去?” 兰亭昭不看他,手里正在整理兰拷搁在桌上的书与文房笔墨。 兰拷见她不大开心,纳闷儿问:“怎么了?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哥哥做错了什么?” “她是你的朋友?” 兰拷见她目光指向宁青玉,解释道:“她是哥哥的同窗好友。” “她也在这里读书?” 兰拷点头。 现下不流行女子读书,读再多书,依旧没有好仕途,朝堂中的重要?职位皆是由男子把持,女官多掌后宫职位,许多饱读诗书的官家小姐,从未想过入朝为官,只是作为未来夫家的当?家主母,好管理家族而读。 “宁丞相对这个孙女抱有很大的期许,妙邈,说不定将来,会出一位女丞相。” 宁妍玉骄横跋扈,是她母亲宠的,但宁青玉则是在祖父宁长筠跟前长大的,别的小孩吃糖玩耍时,她踩着张小板凳,为宁长筠研墨,看他写奏折为圣上排忧解难,宁长筠与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下属讨论天下民生、财政赋税、修渠筑墙、驱逐外敌……等策略时,宁青玉为他们添茶倒水,讨论结束后,众人散去,宁长筠会询问宁青玉,今日学到了什么…… 宁青玉就是这么被培养长大的,宁丞相对她报以重望,宁家也会为她的仕途,铺好道路。 兰拷对宁青玉的态度很是尊重和欣赏,兰亭昭的心沉了沉。 兰亭昭听完哥哥的介绍,心中发酸,曾经兰坯也询问过她与兰言诗,是否想来浩瀚书院读书,她姐姐身体弱,看书也是爱看的,只是冬天一定要?在暖被中窝着看……而且她听说书院男子多,讨厌夏天那股臭汗味,便拒绝了……她是想来的,犹豫了几天,告诉了沈瑶,结果沈瑶告诉她,你若去了,娉娉就一个人在家了,你还?是陪着她在家里,她喜欢你,这你知道的,若想读书,我给你们请个好师傅便是……在兰府,除了兰坯,无人敢对沈瑶说半个“不”字。 兰亭昭偷偷哭了几晚,时间久了才淡忘了,将这事搁下了。如今听到让哥哥欣赏的女子是正经读书的,心里止不住发酸。 世上对她好的人寥寥可数,她不要?这莫名冒出来的人,分走原本属于她的好。 知道自己内心想要什么了之后,她立刻打定了主意。 “哥哥,我和你们一起去紫苑台。” “走。” 她跟在兰拷的身后,默默走着,就在下台时,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地上了,那是一团淤泥,弄得她裙子后面沾了好大团泥,兰拷和宁青玉见此连忙伸手扶她,兰亭昭握住她哥哥的手借力被拉了起来。 “完了,这下我可算是见不了人了,算了,哥哥与宁姐姐去吧,我先下山等哥哥了。” 宁青玉对这个长相纯情的兰家妹妹心生好感,于是问她:“我那里有现成的衣裳,你穿了可能大一点,妹妹若不嫌弃,不如去换一身?” 兰亭昭看向兰拷,询问他的意思。 兰拷点点头,裙子上湿哒哒的,不要?受凉了才是。 兰亭昭便随宁青玉去往她的寝舍。 “宁姐姐,我方才来得路上,听到有人说你与我哥哥很相称。” 宁青玉嘴上说着:“你别听他们乱讲,他们胡说的。”,脸上却露出了开心又有一丝害羞意味的笑容。 兰亭昭知道她的心意了。 在读的女学生很少?,她们三人一间房。 兰亭昭站在宁青玉的背后,看着她从自己的箱子取出了上袄和下裙,“兰家妹妹,这个颜色我觉得挺适合你,你喜欢吗?” “谢谢宁姐姐,你人真好。” “不用谢。”宁青玉对她笑了笑,“你换吧,我出去等你。” “好。” 宁青玉出去后,关好门,兰亭昭走到她收捡好衣裳的箱子里,打量了片刻,然后从里头掏出了一件东西,是一抹水红色的肚兜。 想做她嫂嫂,她同意了吗。 没一会儿,兰亭昭就换好衣服出来了,男寝与女寝中间,隔着琴房、书舍、棋社,兰拷在书舍等她们。 两相汇合后,便一起往紫苑台去了,不过没走几步,兰亭昭找了个借口自己先行离开。 她回了哥哥的寝舍,如今这里空荡荡的,这多亏了她姐姐的福,大家都围去紫苑台看程迦画她了。 兰亭昭来到了先前兰拷给她提过的那两人的寝舍前,左右打量,空无一人,便走了进去,她观察了一下,将那抹水红色的肚兜塞在了锦被材质更好的那床的枕头下面,藏得不深,刚好露出一抹边缘,能叫人发现。 那个姓木的,礼部尚书的嫡子? 还?有宁青玉,丞相大人的亲孙女? 姓木的在背后意.淫她,内心龌蹉,口出狂言,还?想纳她为妾; 想要妾是吧,那她就送他一个。 宁青玉,你很好,很善良,有涵养,可你想夺走我最心爱的哥哥,我从小到大得到的温暖很少?,只有一盏烛火那样多,无法再被人分走。或许宁长筠苦心栽培你,或许你以后会拥有锦绣前程。 但是今日,统统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①、②:《醉春风·浅酒人前共》,宋,作者不详。 —————— 感谢在2020-12-01408:49:07~2020-12-1420:4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22378451、青霄飞羽1个; 万顷星光2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