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加里惠?是你啊,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晚上好,留美。就是想跟你说会儿话了,这么晚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你在路边?”
“没错,这是公共电话。我刚好从酒吧里出来,准备和朋友们续第三台。”
“还真是潇洒呢。”
“这么晚了,留美怎么还没睡?我猜猜看,你一定是在等着看音乐节目吧。”
“哎?加里惠你猜错了。”
“是吗?在忙什么呢?”
“在整理出版社的资料,明天就必须上交了。”
“可我听说,短大毕业后,留美你可是在朝日电视台当接线员呢,什么时候去了出版社。”
“在东京,外地人想要扎根下来,哪有那么容易?接线员那点工资只够缴纳房租,为了补贴家用,我又找了一份额外的临时工。累是累点,当然,报酬还是很满意的。你呢?听起来还不错。”
“哪有,还不是这样。”
“是吗?”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你知道我的,虽说我是东京都人,但我小时候那会儿,父亲借了高利贷,后来自杀了。
尽管法律上没有规定过父债子偿,可没办法呀,暴力团逼着我和母亲继续还债,不仅每天来骚扰我家,而且还说要给母亲介绍一个赚快钱的工作。呵呵,赚快钱的工作还能有什么。
留美,你也是过来人,你知道那会儿东京都已经进入高速发展期了。可我家还是和战后的生活水平没什么区别。所幸的是,在我上短大之前,可算还清了。”
“所谓生活,不就是如此吗。短大毕业后,你可是找了一个大家都羡慕的工作呢。”
“羡慕?银行柜员有什么好羡慕的,还不是个外派员工。没有编制,随时都会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