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他讲故事哄睡觉的时候,给她讲了个小恐怖故事,吓得小孩哭着叫妈妈。
陆鸣沧功成身退,心情很好的回房间继续工作去了,一点也没有欺负了个小孩的愧疚感。
不过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他的行为,倒让他这一觉都没睡踏实,浑浑噩噩的陷在梦里,好像有无数画面,无数声音,但他就是看不清晰听不真切,一晚上下来,身体反而格外的疲惫。
捂着额头从楼上走下来,楼下餐厅一家人已经在用早餐了,熊娃小表妹也在,一看到他就哼的一声转过了身体,一看就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几个大人应该也是知道了事情,皆一脸或好笑或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
陆鸣沧没心情理会这些,沉默的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支手撑着额头一脸的无精打采。
家里老太太是当家的,一看到自家宝贝孙子这副模样,顿时一脸关心的询问。
“小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小舅母在一旁有些歉意的问。
“是不是昨天楠楠吵着你工作了?”
被叫做楠楠的熊娃顿时委屈的不行,但她有些怕主位上的老太太,没敢闹。
陆母也在一旁附声。
“别不是被我传染生病了?”
看一家人都提心担忧起来,陆鸣沧连忙打断他们开口解释道。
“没事,是没睡好,等会儿再去睡一会就行。”
说着他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起身先去洗漱了一番后,强撑着吃了一碗米粥,然后在众人催促的声音中重新回房间躺上了床。
他以为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一连好几天,他的精神依旧不见变好,他很清楚自己没有生病,就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忘记了什么,丢失了什么的一种焦躁。
陆鸣沧还是像寻常一样生活着,回到自己的住所,工作,应酬,在城市间循环往复。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开始发呆,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回过神却又什么都没想起来,他开始不喜欢一个人独处,但也不喜欢用工作麻痹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以为是工作累了,产生了逆反心理,但他的内心深处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总是在不自觉的寻找。
寻找什么?他不知道。
陆鸣沧给自己放了个假。
他开始频繁的出门,开着车绕着城市四处乱走,或停在公园,或停在商场,或停在随便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地方。
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独自一人逛街,看电影,做饭,打游戏……
他放任着自己,凭感觉做着一切。
他逐渐开始习惯每周进花店买一束玫瑰,没有送给谁,就是带回家插。进花瓶里,自己看着。
他开始一周隔一周的不自觉去一趟海洋馆,在幽暗蓝色的甬道里隔着玻璃看游鱼嬉戏,看美人鱼表演,没有偏好看什么,但却能这样静静的呆一整天。
他总是不自觉的开始琢磨一座城堡的建筑,在画板上勾画着,打算着在自己国外那块岛屿的地皮上造一座新的城堡,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乐此不疲,甚至联系好了设计师。
他在家里开辟了一块区域,逐渐开始爱好养各种昆虫,收集各种昆虫的标本,每天他都喜欢留一段时间呆在屋子里,也不干什么,就是看着这半墙的昆虫标本发呆。
他从来不带任何饰品都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串菩提佛珠,这是家里老太太很久以前求了送给他的,说是开过光,看珠子都陈旧模样,一看就年代久远了,串绳都断了。
陆鸣沧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了,他知道自己以前不爱戴,也不知怎么翻找了出来,现在一看竟这么喜欢,看串珠大小能想到应该是小时候的东西,珠子不太够,陆鸣沧去好几个饰品店,没寻到一模一样的,但他带回来一带浅绿色的琉璃珠子,然后一颗菩提珠一颗琉璃珠的亲自串了起来,开始每天都戴着,没事也喜欢捏在手里盘一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
一切都毫无预兆,又怪异万分,根本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但陆鸣沧控制不住自己。
而即便放任一切,心里的空落,那股焦躁却依旧存在,甚至愈发强烈。
莫名的,他就是知道,他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寻不出结果就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他想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
陆鸣沧病了,他知道自己病了,身体病了,心也病了。
他的身体变得虚弱起来,整个人暴瘦了一大圈,甚至在一次出门买花的途中,直接栽倒在了花店里。
陆鸣沧住进了医院,他现在的模样吓到了一干陆家的人,他们以为陆鸣沧是出国旅游了,但没想到陆鸣沧骗了他们。
陆鸣沧的晕倒,惊动了一家子人,把老太太也吓得不轻,来到医院攥着陆鸣沧的手,直说着是自己的错,她不该逼陆鸣沧交女朋友,说她以后不会阻止陆鸣沧喜欢男人了。
固执了一辈子的老太太还是为了宝贝孙子选择了妥协。
大家也以为陆鸣沧是受了情伤,因为医院检查陆鸣沧的身体根本没出什么大问题,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导致的严重失眠,体力不支而晕倒。
陆父知道自家公司没出什么问题,那既然不是工作问题,也不是健康问题,能让陆鸣沧变成这个样子的众人也只能想到感情问题了。
对于家人都询问,陆鸣沧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虑什么,但每次的梦境里,虽然看不真切,却依稀能感受到,是一个人的轮廓。
于是,他便知道,他在寻找一个梦里的人。
陆鸣沧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旁边是一个连通的疗养院,中间隔着一座小型花园,此时是夏天,花园里种着各色的花,很多都是不知名的,不算名贵的,花园一侧有一个小水池,池子里养着的荷花都开了,远远看去,很漂亮。
陆鸣沧总是透过窗户看着下面的景色,但他从未下去逛过。
直到离去的这一天,家里老太太也亲自来接他了,一边帮着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着一些过往。
她说起了陆鸣沧的小时候。
她说,在十岁那年,陆鸣沧也莫名其妙的生过一场大病,在医院里呆了一个多月,那一场病让他把什么都忘了,老太太觉得太诡异,就去寺庙里求了一串开光的菩提珠送给陆鸣沧戴着,戴了两年。
陆鸣沧收拾东西的手蓦然顿了住。
他的记忆里竟然没有那段记忆!
陆鸣沧感觉到了不寻常。
陆母没察觉到陆鸣沧的异样,在一旁听着老太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