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嘈杂在提醒着他什么,抓取到“成亲”、“拜堂”、“冲喜”等词句的时候,陆鸣沧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身下光滑的绸缎上,被他按压在手下的竟然是一些红枣、莲子、花生等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东西。
所以说,这难道是他的,婚礼?!
被扶着坐起身重新整理仪容的陆鸣沧皱着眉揉了揉额角,努力的梳理着脑海中出现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
他好像又穿越了,不过这次似乎是他之前抽到的那张金色卡牌的作用,如果他没幻听的话,系统确实是说是那张特殊事件卡被激活了。
如今他联系不到童话书,也打不开系统,灵力用不了,身上的储物袋之类的关于修仙世界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是换了个身体。
侧头看向一旁摆放在桌上的一面铜镜,镜中倒映出一张年轻却充满病容的脸庞。
苍白如纸的皮肤上泛着一股青白的病态之色,双颊凹陷,唇色泛紫,毫不夸张的说,是一脸短命鬼的面相。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现在的身份是景宁镇富贾一方的陆家的三少爷,名字也叫陆鸣沧,在十年前身染重疾,病入膏肓,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成了个离不开药罐子的废人。
虚虚晃晃的活过弱冠之年,又因为一场大病差点魂归西天,这时候就有人出主意,说可以成亲冲喜,找一位命格硬的新娘驱除厄运,改善运道。
没想到这个主意还真被采纳了,于是今天,就成了他陆鸣沧成亲娶妻的日子。
娶的还是一位男妻,名叫——温余。
陆鸣沧是怎么都没想明白他和主角是怎么从师徒关系一下子变成夫妻关系的,难不成是他吐槽童话书的那句“情侣约会浪漫一百件小事”成真的?
但既然关乎到主角,他就不能随意对待了,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让他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华丽的大红婚服穿在身上,被整理的一丝不苟,身侧围着一圈侍女,有的手执蓖梳理着他长长的黑发,有的拿着胭脂,似要给他抹脂点妆,陆鸣沧连忙抬手阻止道。
“不要这个。”
侍女犹豫的小声提醒道。
“可是夫人要您……”
侍女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换个形容才好,说的便遮遮掩掩的,不过陆鸣沧很清楚她话里的意思,有人不喜欢他这副病秧子的模样,要他在外人面前显得有活气一点。
从这里就能看出原主在这陆府其实并不受待见,不过这也能理解。
因为这陆府的当家主母其实不是原主的生母,原主的生母只是他爹陆百川的一个妾室,生下原主后就香消玉殒了。
原主可以说在这陆家活的很窝囊,只不过这些外人都不知道罢了,陆家在这景宁镇素有大善之家的称呼,所以舐犊情深,兄友弟恭的表面文章还是做的很足的。
可现在陆鸣沧穿越过来了,虽说要顺势而为不打算破坏剧情,但他也绝不是愿意任人拿捏、受气的性子。
淡淡的看了一眼侍女,原本还有点迟疑的侍女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胭脂,身后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侍女转头轻轻的摇了摇,咬了咬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就是觉得刚刚三少爷的目光……甚至比老爷还要有压迫力。
刚刚还因为体弱而昏倒的三少爷,怎么醒过来后,就变了?
大概是自己之前“突然昏倒”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跑了进来,弯腰询问道。
“三少,您身体还可以吗?老爷问要不要让大少替您娶亲?老爷说了,外头贵可多,不能出了差错。”
陆鸣沧眼眸一转,唇角轻轻勾起。
这是怕他在成亲的时候昏过去失了他陆家的颜面吧,呵。
陆鸣沧掩唇低咳了两声,哑声道。
“去回父亲,我已无碍,不必劳烦大哥了,我之妻,还是由我自己娶回更为合适。”
“是。”
家丁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通知说新娘已到,他该出门迎亲了。
陆鸣沧就站起身,扶着小厮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绿色的枝蔓交错,红纱挂满了树梢,房檐廊角的红灯笼高高挂起,锦毯铺了满地,一眼望不到尽头,极尽华丽与奢靡。
陆鸣沧走到府门前,朝外望去。
红毯的尽头停靠着一顶火红的花轿,上等楠木的宽大轿身上雕刻着精致如意纹画,彩绸为帘,印着浮金的囍字与精美的图案,轿顶镶嵌着莹莹的朱玉,四角装饰着珠翠的流苏,随着轿身的晃动而微微摇曳。
不得不说,陆家为了面子确实下了很大的大手笔,就是华轿载着男妻冲喜这件事,依旧令人唏嘘。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送亲队伍排的很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涂着大红胭脂的媒婆一脸喜庆的站在轿外正要吆喝,在见到跨步而出的陆鸣沧后愣了一下。
陆鸣沧没理会身后叫唤他的人,独自走下阶梯,来到了轿门外,然后才抬眼示意了一下媒婆。
媒婆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打着哈哈下意识的嘴快了一句。
“哟,新郎官这是等不及要娶美娇娘拉!”
说完才猛地反应过来陆家三少娶的是男妻,扯起脸皮顿时僵住了,显得有些滑稽。
陆鸣沧没在意她突变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媒婆连忙跟着哈哈笑了一声,揭过话题,提声吆喝道。
“请新娘下轿!”
红帘撩开,轿子里弯腰走出来一个头戴红绸盖,身着大红喜袍肩披霞帔的“少女”。
明明是男妻,却让人掩耳盗铃的穿着女装,也是着实可笑。
不过陆鸣沧当然不会对温余生气,他只是有些感叹,不管是在修仙世界还是这里,主角好像都是小可怜。
看他左右张望着好像要自行下轿,陆鸣沧便朝他伸出了手。
“握着我。”
他的声音轻缓而温和。
对方似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进他的手心,皮肤相触的瞬间,那只瘦削的手又轻颤着往后缩了缩,躲进了宽大的袖子。
陆鸣沧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只手上一晃而逝的还未消退的累累伤痕,他的唇顿时紧绷了一下,又很快勾起一个淡淡的浅笑。
陆鸣沧将手再次伸向前,在对方的手放下之前,隔着衣袖轻轻的扣住了那细瘦的腕骨。
“我的手很凉吧,是我冒昧了。”
少年顿了一下,没再拒绝陆鸣沧的举动,顺着他的力度,从轿内跨步而出。
等他站到自己身侧,陆鸣沧才更直观的感受到此少女是真的少年。
虽然被厚重的喜服覆盖,但少年身形高挑,实非女子的身量。
他依稀记得少年是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