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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
“主……主子,没事吧?”
弈非紧跟在后头,看见萧楚一身血污,也是面色一惊,赶忙上手替他把脉。
确认他无碍后,弈非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脉息不乱,主子可有何不适?”
“一个个慌得跟什么似地,”萧楚一脚踩上邵玄的背,说道,“这人捆回去,密谋刺杀天子,背后还有指使,要留条命审出来。”
“梅知节,梅知节你害人不浅!”
邵玄叫唤了两下,明夷立刻应声,手忙脚乱就把人给捆了,其他惊恐未定的文官们也相继被锦衣卫送了回去,来来往往之间,望仙台只剩下了梅知节和裴广。
明夷捆完了邵玄,顺手把他咿呀乱叫的嘴给堵上了。
梅知节官帽都被裴广扯掉了,他勉强整理了下仪容,上前道:“侯爷,此人罪情重大,神武侯府私扣下,恐怕不妥当。”
萧楚上前一步和梅知节对视着,轻松地说道:“梅阁老,本侯也没说要私押此人啊,不过是见锦衣卫人手不够,做个顺水人情,替天子送到诏狱去。”
梅知节咳嗽了两声,身边的人闻声递上茶来。
他喝了一口润完嗓,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大人同去吧。”
他说完,方才传口谕的那锦衣卫就背着手迈上前来。
萧楚认得他,北镇抚司指挥使,沈周。
这人看着就牛逼哄哄的架势,萧楚向来最烦这种人,讲话也就不大客气:“沈指挥使,请吧。”
沈周朝萧楚行了个礼,随后看向明夷,轻慢道:“侯爷,我手下还有几个能动的,不劳驾侯爷的人。”
萧楚暗啧了声,还想回怼,想了想也不知道该骂什么,于是推了把明夷,烦躁地扬了扬手说:“给他吧给他吧。”
明夷一头雾水地把邵玄又给放了下来,沈周亲手给邵玄上了镣铐,带着锦衣卫最后一批人和梅知节一同离开了。
明夷望着他们的背影,挠了挠头发,问道:“陛下心这么大,直接就走了?”
“是啊,那还能怎么办?本来都心知肚明,玩的不就是手段么?”
萧楚回头看了眼裴钰和裴广离开的方向,有点心不在焉。
“在这儿等着。”
***
裴广接完口谕,立刻就把裴钰拉拽到了隐蔽处,盛怒之下又往裴钰脸上抽了一巴掌,随后指着他鼻子斥声责骂。
“裴怜之,我且不管你和萧承礼到底合谋了些什么,秋祀之前,我是不是同你说得清清楚楚,现在是倒梅最关键的时候,不能有闪失!”
他吼完这一段,焦躁地来回踱步,愈说愈急。
“方才你在做什么?你可听到台下的人怎么说的?他们指你和萧楚谋逆!”
“爹,”裴钰被打了也不去碰脸,沉声解释道,“此事并非合谋,我和萧楚发现了梅党在望仙台私替木料的证据,还有梅知节暗中唆使邵玄谋划刺杀一事。”
裴广蹙眉道:“梅知节谋划的?”
裴钰以为他肯听,赶忙道:“我们在地宫发现了火药,梅知节想销赃,只要清流能拿出邵玄收受贿赂的证据,就可以咬定梅知节伙同礼部贪赃枉法的罪。”
裴广像是完全没有听他这番话的含义,复又问道:“那地宫在何处?”
', ' ')('裴钰没立刻应答,而是抬头对上裴广的目光,道:“爹,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裴广又往他脸上打了一耳光,粗暴地阻断了他的话语。
他怒声道:“方才你没看明白吗,梅知节压根就不怕你们,抓一个臭道士,凭他这张嘴还能把梅党的罪给定死了?不可能!”
裴广性情暴躁,一生气就是竖眉怒目的凶相,压根不给裴钰任何多说话的机会。
“说,地宫在哪?我要寻人去处理掉。”
裴钰低着头道:“……在祈年殿。”
“我知道了,”裴广冷漠地应了一句,又说,“往后你别再同那个盲流厮混,他是什么好东西?方才你深陷危局,他可有救你?”
他越说越来气,哪里管得上方才到底看见了什么,只顾一个劲地数落裴钰。
“你们在京州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不要颜面,也不顾裴家的颜面,不顾我的颜面了?梅党本就气焰嚣张,你方才听见梅知节说的话了没有?”
“怎地我教了你二十余年,你还是学不会慎思慎行?真是……愚不可及!上了梅知节的套竟也不察,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真被定了谋反的罪,你的命,我的命,咱们全家的命全都要栽在你手里!”
被他一连串骂了一通,裴钰张了张口,正要辩解什么,萧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出声打断了他。
“裴大人,”他面色很不悦,安抚似地揉了揉裴钰的后心,对裴广毕恭毕敬道,“方才您受惊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可好?”
裴广见状,甩了甩袖子,冷声道:“不必了,裴钰,同我一起回去。”
“别介呀,明夷弈非,送裴大人一程吧,小裴大人我捎回去,咱们还得跟锦衣卫打个照面呢,”
萧楚朝明夷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地叮嘱道:“记着别把人冻感冒了。”
明夷立刻会意,笑意盈盈跑到裴广身边,说道:“好嘞,裴大人,咱们走吧!”
“你做什么?别动我!”
“裴大人,我家主子关心您呀,走吧,天凉了,我的衣服先给您披着……”
裴钰愣愣地看着明夷不停地推搡裴广,又不停地给他披了一件又一件的外袍上去,弈非也跟在边上,一个劲给裴广道歉,又一个劲给明夷递衣服,到最后裴广被他们裹成了颗粽子,连话都被闷住了。
相当幼稚的报复方式。
看着看着,裴钰一时没忍住,竟然笑了起来。
萧楚好像听到了他的笑声,知道这回给他解气了,顿时松了口气。
裴广不是个好爹,某种程度上,他和自己的长姐萧仇有些相似之处,从他们的口中永远都听不到什么好话。
不过好在萧楚是个厚脸皮的人,他不受什么鸟气,所以谁骂他,谁夸他,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但裴钰不一样。
萧楚跟他认识五年,虽说现在才熟络了些,但他依稀能感觉到,裴钰这个人看似刚强,不可摧折,其实柔软得很。
而这样的人,他需要的东西也很简单。
“怜之,别听你爹胡说。”
萧楚抬起手,犹豫了会儿,还是揉了揉裴钰的头发,温柔地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漂亮的人。”
裴钰本还在一边儿忍俊不禁,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抬头望向了萧楚,他也低头看着自己,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和柔情,深邃得比他见过的任何珠宝都好看。
这下裴钰真的不敢再说话了,因为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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