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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低声叮嘱道:“利索点,准备登船。”
那是一条载满物资的货船,水手的尸体遍布甲板,珠宝金币撒了一地,有人躲避杀害直接跳入海里,叫喊声与哭泣声让人汗毛竖立,整片区域弥漫着销烟和死气。
伊恩朝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下命令:“搜索船只上的幸存者。”
“哦,渣仔们,狂欢吧。”
“哈哈哈哈哈,今晚是个不眠夜。”
“你们看他往哪跑,可怜的小提琴家。”
海盗们兴奋地笑骂着,脸上贪婪的神色暴露在火光之下,令人发指。
“砰。”伊恩趁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朝站在显眼处的海盗开了一枪,对方的胸口立即被染红,缓缓倒在地上。
他动作利落翻过一处栏杆:“速战速决!”
“躲避!有人上船来了!”
“我的金币,别踩到我的金币!”
两方交战激烈,枪击声混乱。
无人在意的角落,戴文德从小船攀上甲板,出现得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一个身影背后,伸出手固住那脖颈一拧,下一秒响起倒地的闷声。
一米远处的人听见动静,还没能转过头,冰冷的匕首贴在皮肤表面,随后是低沉轻佻的语调:“去上帝面前祷告吧。”
刀锋割开喉管,鲜血溢出。
沾了血的手指变得湿滑黏腻,戴文德凑近闻了闻,接着随意擦在木栏上,打算去中下层看看情况。
中层几乎都是客人的住房,沿着楼梯往下,七八岁的小孩尸体僵硬,去世之前眼底溢满恐惧,海盗下手很重,伤口可怖,足以毙命。
他手掌抚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果没有猜错,应该迟来了一步,这层已经被洗劫一空。
戴文德没有见到一位幸存者,事实上他并不抱任何希望。
走廊有追逐猎杀的痕迹,血痕一直延伸到尽头的门前。
所有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只有那扇门紧闭、干净,毫无遭受毁灭的样子,看起来格格不入。
“我先来,让我先爽一把。”
“去你的小企鹅,怎么也是我先来,嘶,太美了,比赤红湾酒场里的人还要美。”
“没想到船上还有这样的宝贝,漂泊这么久,总算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哈哈哈,别吓着小宝贝。”
下流的说话声透过门缝传出,戴文德脚步很轻,一双锐利的眼睛锁定尽头处。
“得去找个东西把这玩意儿敲碎。”
“我看不行,万一他离了水死了怎么办?那就没得玩了。”
“哦,倒也是,嘿嘿,那就在水里玩,更刺激。”
下一秒,说话声消失了,走廊陷入寂静。
门把手被旋转到底。
房间内有两个高大猥琐的海盗,其中一个正在解开衣服裤子,另一个望着某个方向,表情痴迷。
戴文德顺着视线看过去。
透明宽敞的玻璃水缸,足足四五米长,陈列在三尺多高的方台上。
水中央有一抹靓丽的蓝色,薄如轻纱,悠悠晃动,往上可见闪着碎光的鱼鳞,像小巧的骨扇又像精雕的玉石,玲珑剔透,美得梦幻。
这是一条鱼尾。
思索之际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琉璃眼。
', ' ')('那漂亮的眼眸中没有恐惧,没有羞耻,什么情绪也没有,似高山上的雪莲那般纯洁,又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神明那般遗世独立。
他伏在玻璃面上,姿态俯视,卷长的头发披散在裸|露的身前,手臂肤色很白,腕骨戴着精致的银铃,额间印了一朵浅蓝色花纹。
最让人难以直视的是那张脸,美若神佛。
关于大海的传说种种,津津乐道的海怪、人鱼.......
这些大多是空闲时光的消遣闲聊,没有谁会当真,传闻里,人鱼是一种凶残的生物,会用外表蛊惑人心,它们性情冷漠,擅于伪装与欺骗。
当不存在的事物出现在眼前,戴文德难得发出疑问:“哦一条人鱼”
“谁!?”
“谁在说话?”
那两个海盗被吓了一跳,环视四周,下一刻门被推开。
身穿贵族服的戴文德像是走在自己的地盘一样放松随性。
他举起枪缓缓开口:“别紧张,我经过走廊的时候听见一些让人心理不适的言论,所以想进来看看。”
海盗们对视一眼,瘦的那个以一副商量的口吻说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您看,我们其实可以一起.....”省略的那几个字让人无限遐想,他笑了几下:“您觉得怎么样?”
胖的那个慌忙拿起自己的衣服,跟着附和:“对对。”
戴文德判断出衣服里有坚硬物,对准胖子的手立即扫了一枪,他居高临下,手指摩挲着枪管:“我可没有和别人共享的嗜好。”
“啊,该死的!”胖子捂着手臂,朝旁边的人喊道:“还不赶快把他毙了。”
“砰!”
这回胖子再也说不出话,子弹穿过他的眉心,不偏不倚。
“你........你.....”
剩下的那个海盗磕磕巴巴,着急忙慌想去摸衣服里的那把枪,但搜寻未果,等他神经反应过来疼痛时已经晚了。
他摸着染红的胸口倒地。
戴文德轻而易举解决完两人,心情还算不错地走近玻璃水缸:“两枚子弹。”
不到一晚,这条船很快就会化作灰烬,包括这间房,而从刚才的经历就可以看出,这条人鱼没有反抗能力。
他不怎么走心地感叹一句:“真完美。”
紧接着问:“要带你离开么?”
塞林没有回答,他只是轻晃了一下鱼尾,淡然的目光落在戴文德脸上。
他从这个人类身上闻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
林清鹤看到一半的时候有些口渴,房间里的水壶已经空了,他拿着杯子经过一楼走廊来到大厅。
热水入胃,整个人舒爽不少,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转过头,是岑寒回来了。
“晚上好。”
岑寒的父母因为公事回了一趟西京,今晚的饭局都是长辈,气氛和谐,他不免多喝了几杯。迈向楼梯的脚步忽然停顿,转而朝沙发走去。
“劳烦,帮我倒杯水。”
林清鹤尽量保证合适的温度,他俯身将水杯递给岑寒,隐约从对方的衣襟上闻到了酒的沉香味。
身前的人穿着雪色睡衣,锁骨精致,可能是洗过澡的原因,指尖透露出一截粉,岑寒漫不经心移开视线,抬手接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一抹温热。
林清鹤神色自然收回手,听见岑寒问:“感觉怎么样?收到李然的邀请。”
他反应过来或许岑寒是有意在大厅停留,于是毫无隐瞒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感受:“有点意外,难以相信,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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