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言反射性地应了一声，然后摇头：“没有。”
凭借着这个聊天的契机，池嘉言终于能够跟徐斯聿搭上话。
喝酒果然坏了事，同样的，自己心里这些真心话却全部能够用喝酒作为借口。
于是池嘉言整理好解释的语句，轻声地喊男人的名字：“阿聿。”
男人没吭声，偏过头看了池嘉言一眼。
“……昨晚，我好像喝醉了。”即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话一出口池嘉言还是先尴尬起来，“所以给你发了那条微信，你不要在意。”
徐斯聿神情没什么变化，随口应了下来。
既然话题被挑了起来池嘉言不可能只解释，他最关心的自然是昨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我……”池嘉言磕磕巴巴地继续说道，漆黑的眼睛来回偷看徐斯聿，“昨晚我对你说的话，肯定不是真心的。”
不提自己说了哪些话，而是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反过来去套徐斯聿的话，企图从对方回答中获知池嘉言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难得聪明。
只可惜徐斯聿依然没什么反应。
男人越是这样池嘉言心里越没底，他紧张得呼吸错拍，艰难地出声：“如果我说了喜欢你——”
仿佛触发了某个关键词，徐斯聿顿时看了过来。
对方突然的动作完全证实了池嘉言的猜想，悬着的心终于死去，池嘉言愣住，大脑甚至空白了几秒钟。
后半句话到了嘴边，意识控制行为，池嘉言张了张嘴，呆呆地说道：“你不要往心里去。”
太无力的辩解，连池嘉言本人听起来都像狡辩。
前方路口再遇红灯，徐斯聿缓慢踩住刹车，终于能空出手。
池嘉言出门非常急切，后脑勺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都没有发现。徐斯聿伸手过来，替池嘉言整理了凌乱的头发。
视线里是男人戴在手腕处的铂金腕表，池嘉言抬起眼，怔怔地与徐斯聿对视。
“你没说什么。”徐斯聿习惯性地笑了起来，虚伪的笑容却是真真切切的，“昨晚我们一起回家，后来你就回卧室睡觉了。”
“是吗？”池嘉言仿佛还没有回过神，小声地回答，“没说就好。”
“嗯。”红灯转绿，徐斯聿收回了手。
接着去附和池嘉言的话：“没说。”-
崇佳副总裁的黑色跑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坐在车上的两人在这里分别。
副总裁搭乘公司内部的私人电梯，没过多久池嘉言也走进了另一部电梯。
这个时间点属于员工搭乘的电梯人满为患，池嘉言躲在角落，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两声。
林欣可发来一张截图，让池嘉言选。
池嘉言：选什么？
林欣可：时间啊，你不会想出国？
池嘉言困惑地瞧着对方的回复：我为什么想出国？
消息发送成功，大约过了一分钟林欣可发来一段长长的语音。
“不是你昨晚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很后悔想出国啊？！池嘉言，你们艺术家都是这样的吗？昨天说过的话一觉醒来全忘记了？！”
大早晨林欣可这段语音过于提神醒脑，池嘉言迷茫地望着手机屏幕，随后被后面的人群挤出了电梯。
很快池嘉言从林欣可口中得知了昨晚那通荒谬的电话内容，因此池嘉言只能被迫再三保证，自己是喝醉了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林欣可有没有相信，反正池嘉言暂时不可能出国。
误会到这里好像全部解决了，然而池嘉言始终感到不放心。
他在这一天反复回忆早上车里的交谈，踌躇良久决定请徐斯聿吃饭。
原本这件事不该多思考，越多想越心虚。胆小心虚的池嘉言怀疑再怀疑，非常想通过这一顿晚餐获得加倍肯定的回复。
——自己真的没有泄露这个隐藏了那么久的秘密。-
小哑巴：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非常符合池嘉言人设的一句话，在做错一件事之后采取的补救措施，十分刻意又太明显。
实际上男人也不相信池嘉言的解释，这不如更像池嘉言一直以来的真心话，当下终于找到一个场合说出了口。
虽然现实发生了一点点偏差，可是并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不过总归有些遗憾，男人无可奈何地叹息，想要得到池嘉言的喜欢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困难。
晚间临近下班时间，池嘉言收到了徐斯聿的消息。
助理赵轩偷偷摸摸来到市场部，他找到池嘉言，两人乘坐私人电梯到达写字楼顶层。
这个季节天黑得飞快，副总裁的办公室，一整面的落地窗恰好能观看到今日淮市的夜景。
无论来多少次池嘉言都会被绚烂的夜景所吸引，男人一抬头发觉池嘉言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并没有去打扰。
办公室的门紧闭，徐斯聿放好文件，起身站了起来。
暮色昏黑，高架桥的灯光依次亮了起来。市中心高楼林立，从顶层俯瞰往往会有一脚踏空的虚幻感。
密密车流从南至北横亘整个淮市，像是拍卖会上展出的三英寸红宝石项链，繁华耀眼。
透明的落地窗很快显现出徐斯聿的身影，池嘉言注意到了，正想转过身跟他说话忽然感到身上一重。
——男人很突兀的，从背后抱住了池嘉言。
属于徐斯聿的气息铺天盖地，瞬间笼罩了下来。池嘉言僵着脸转了下头，熟悉的声音从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响起。
“回国的时候就很想抱你。”男人很轻地叹气，似乎有些满足，他垂着眼睛笑了笑，“一直没找到机会。”
可能是真的吓坏了，池嘉言任由徐斯聿牢牢抱住自己，语言功能连着一起丢失。
“言言。”徐斯聿开口的语气很轻松，他搬出好友群中大家创造的朋友约会理论，低声询问，“能不能跟我约会。”
“就像你可以跟大黄钟岷承他们约会一样。”
“也跟我约会。”
第28章 你太暧昧了。
朋友约会理论，由钟岷承在学生时代创造，指的是当自己心情不好可以找朋友一起出门约会，调节自己的负面情绪。
最早这个理论专门用于对付失恋的朋友。
——学生时期钟岷承隔三差五失恋，喜欢的女神永远追不到。为了挽救好友大家只要有时间就会带钟岷承出去玩，想方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后来钟岷承断情绝爱，这个理论也渐渐成为了一个借口。
反正现在摊上了什么糟糕的事，朋友们就会在群里到处艾特人，任何坏心情一定要拉上一个垫背的一起去承担。
男人身高的优势令这个拥抱有很强烈的侵略感，池嘉言反应再慢，只要徐斯聿一直不放手池嘉言总能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