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你怎么连这都会啊。”
陈阿满站在下面,非常应景地配合着夸奖。
“因为你笨。”
郑其明简短地说。
“嘿嘿,我是没你聪明。”
陈阿满笑着,很听话地遵守指令,给郑其明递钉子、麻绳等工具。
室内很热,郑其明一会儿功夫便满背都是汗,水渍沿着他脊骨处的沟壑往下滑,一直滑到腰窝以下,皮带此刻有点松,腰下露出一点窄缝,性感的要命,偏生那半露不露的一点,无比惹人联想,在头脑中描画,外裤跟内裤的布料里面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陈阿满有点呆愣愣地盯着那里,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
“钉子。”
“……”
“钉子。”
“……”
“把钉子给我啊。”
郑其明在上面喊了好几声,见下面的人都没动静,有些不耐烦地侧身朝下看,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匿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眼睛闪烁,双颊发红,唇瓣也张开了,透过那双黑眼睛的黑瞳孔,郑其明看到了自己裸着上半身的模样。
第5章 怀抱
郑其明咳嗽一声,扔了块补屋顶的海绵,砸到陈阿满怀里。
“还看?钉子也不递。”
陈阿满很稳当地接住那块海绵,数了几颗钉子放在掌心里,递给郑其明,两人的指节在传递物品中交缠相握。
“明哥,你身体真好看。”
陈阿满说,目光里还带着点恋恋不舍。
“不胖不瘦,也不过分壮实,而且你皮肤的颜色很好看……就像……就像……”
陈阿满思索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洋槐蜜的颜色。”
“没吃过。”
郑其明很干脆地打断了他。
“其实我也就尝过一次,上周我在街上碰到一个卖蜜的,他给我尝了一口,很好吃。”
敲进最后一颗用来固定的钉子,郑其明从桌子上跳下来,有点松垮的裤子挂在胯骨上,露出一节黑色的内裤边,绷在紧实的小腹上。他背过身去,把皮带系紧,留一面宽阔的后背给陈阿满。
陈阿满看着这一面充满安全感的、很漂亮的后背,突发奇想,如果靠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修好了。”
“谢谢。这是衣服,你先拿回去穿。”
陈阿满把刚才郑其明挑的那件灰不灰、白不白的短袖递给他,然后又塞给他10块钱,还有前几天借的他的伞。
“这是刚才纸壳子的钱”
“也没多重,还能卖10块?”
郑其明接过那张很旧的纸币。
“主要还是谢谢你借给我伞,请我吃红豆面包,今天又来帮我补屋顶。”
陈阿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除了多算一些卖废品的钱给郑其明,并不知道怎么办。
“要是纯卖废品,这点废纸最多卖5块;要是纯感谢,那你用5块钱来感谢人,真糊弄。”
郑其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5块,放在桌上,然后拿走了那个小熊饼干的空罐,里面塞了满满一罐橙刺芽。
“要感谢,这个足够了。我们两清。”
郑其明晃了晃罐子,自顾自地套上陈阿满的那件衣服——还是有点小,臂膀那里稍微有些紧。他也不甚在意,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陈阿满送他出去,又看了一会儿那个背影,转身回来,继续在盆里用皂角粉搓洗那件白短袖,搓了好久都搓不干净。
陈阿满叹了口气,他想,看来他需要去买一块肥皂来洗衣服了。
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他一直用皂角粉洗,出来打工以后李秋霞给他带了一大包没用完的,他从来没用过肥皂或者洗衣粉之类的东西。如今为了郑其明的衣服,陈阿满决定破费两块钱,去买上一块肥皂回来,顺便断掉自己用皂角粉洗衣服的落后历史,反正那一坛子也已经用光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赶紧洗完赶紧把衣服晾干,那么以“还衣服”为契机,他又可以有理由再去找郑其明。
相亲阶段想要迅速增进感情,就要靠不停地出现在对方面前。
傍晚的时候陈阿满把短袖收下来,闻着上面干爽的肥皂香气,心中愉悦,快步朝郑其明的小卖部奔去,边走边吹口哨,惊得树上的鸟儿以为来了同类,此起彼伏地跟他应和着。
陈阿满很快来到“其明烟酒副食”店门口,门大敞着,郑其明倚在其中一个货架旁边,正在跟另一个男人讲话。
“明哥,我来还衣服。”
陈阿满举着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郑其明的白短袖。
“放那吧。”
郑其明只看他一眼,目光迅速回到旁边的男人身上,看起来带着一种珍稀的热情。陈阿满瞥了一眼,发现这男人长得不赖。高挑身材,一双很细长的眼睛,皮肤白皙,看起来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
看起来不像是顾客,因为陈阿满分明听见了两人的聊天内容——这男人在介绍自己的基本情况。
难道,是新的相亲对象?
陈阿满警觉起来,竖起两只耳朵开始认真听两人说话内容,却被郑其明注意到。
“还有事?”
他看着他。
“顺带买点东西。”
陈阿满说,装模作样地在货架前踱来踱去,时不时警惕地回头,密切注意这两个男人的谈话动向。
果然……这人是郑其明新的相亲对象,是个小学老师,好像是街坊介绍来认识的。郑其明很喜欢他?怎么对他这么热情,比对自己还热情。
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可不能被这人占先,不然他的10万块彩礼怎么办!
陈阿满在货架前磨磨蹭蹭,直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刻,才胡乱地抓了一把最廉价的糖果。
“买完了,多少钱。”
他故意走到郑其明旁边,摊开手给郑其明看自己的东西。
“1毛2个,自己算。”
“哦。”
陈阿明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张1块钱,放在柜台,又喊叫起来。
“明哥,我没零钱,你得找我钱。”
对话被多次打断的郑其明似乎有点不耐烦,“啧”了一声,转到柜台后面,数了几个硬币给他。
“给。”
“好。”
陈阿明接过硬币,放进裤兜里,心不在焉地转身离开,硬币在裤兜里叮当作响。
他有点郁闷地回到家,看着又暗又小的破屋发呆,好在现在没有再滴水了,郑其明手艺很好,把屋顶补的看不出来。
陈阿满慢慢地蹲下去,把那个用来接水的淡蓝色塑料盆放起来,又走进屋后的厨房,把早晨吃剩的白面条又拿出来热热。
面条沤坨了,很难吃,陈阿满看着小橱柜里还有唯一一个鸡蛋,拿出来,准备煮进去。犹豫再三,还是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