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唉……」空旷的金銮宝殿上,年轻又俊美的帝王百无聊赖地坐在宝座上,手肘支在鎏金的龙椅扶手上,托着形状优美的下巴打了个哈欠。
坐在他的身侧,伏案的青年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手中沾满了朱砂的笔在黄色封皮的奏章上飞快地书写。
「喂,红英!」
「红英?红英!」
还是没有反应。年轻的帝王放下手,将身子探出龙椅外,伸长了脖子望向那边。
「明鸠王!」
「嗯?」青年扬起音尾,不过还没没抬眼皮一下。
「真是无趣!」年轻的帝王嘟囔了一句,沮丧地缩回了身体,「都叫你半天了,还是不理睬人家。」
手上的朱笔顿了顿,青年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太过贪玩而不理政务,今天我是应该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而不是在这里帮你收拾堆积如山的破档。」
「这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看见就觉得烦。」在至亲的密友前,他还没有自称「朕」的习惯和自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青年再次叹了一口气,翻开下一本奏章,「就算是再小的事情,身为帝王也不可轻忽,你怎麽知道这里面没有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呢?最起码,你现在应该放心国家还算安宁,没有动乱也没有饥荒。没有东西可以呈报的各地官员,只能送些鸡毛蒜皮让你操心。不过说回来,你到底什麽时候才打算帮帮我呢?你再不来帮忙,我今天又得留宿在宫里了。」
「求之不得!」皇帝陛下笑眯了眼,直拍巴掌,「我这边床又大,被又软,比你家那张硬梆梆的旧床强多了。我们好几天没在一起睡了,今天咱们就聊个通宵好了!」
「元朗!」青年直皱眉头,「请你注意一下用辞!我可不记得什麽时候跟你睡过!」
「红英,不要这麽死气沉沉嘛!」达密哲元朗趴在龙椅上,眸光如水看着脸色发青的英多罗红英,「我们不是常常同床共枕商量国家大事的吗?这个时候你怎麽又害起羞来了。」
「嗖!」红光一闪,饱沾着朱砂的笔从元朗的腮边飞过,只听得「咄」一声,笔锋已经嵌在不远处的红木圆柱上。笔杆露在柱身外,余势未消,还在震动个不停。
擦了擦溅在脸上的红色朱砂,达密哲元朗苦笑了一声。
「红英,你的年纪越大,脾气可也是越大了。」
「是谁害的!」红英站起身来,拧着眉头瞪视着元朗,「现在朝中上下谣言乱飞,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是吗?」元朗轻笑了一声,「是什麽谣言?我怎麽听不到?」
红英眉头挑了一挑,唇角动了动,却没说话。
「呵呵,别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啦!」元朗轻轻拍了拍红英的肩头,「你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这点是不会变的。有些时候,谣言也是一种武器。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以为这麽多年下来,你还能这麽安稳地站在我的面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英沉默了片刻,走到柱子前将笔拔了起来。
「又不能用了……」看着手中裂开的笔身,英多罗红英喃喃自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寒冷彻骨的严冬。在诸子争位的争斗中动荡着,呻吟着,挣扎着的京都王城里弥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那里曾是辉煌显耀的王都,现在却是疲弱不堪的危城,彷佛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变成一堆无用的废砖烂瓦。两年的时间已经几乎耗尽了金翅王朝积聚百年的财富和力量,夹在势均力敌的争斗者中间,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已陷入了近乎绝望的疯狂之中。
英金罗红英选的时机永远是那麽恰当。就在王权快要崩散的前一刻,他领着失踪多时,一向最受先王宠爱的皇子,如神祗一般俊美而聪颖的达密哲元朗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当然,除了身份,在元朗与红英的身後,三十万纳兰部的精锐部队那金光闪闪的斧钺更是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将金翅王朝的王权牢牢地握在了掌中。至於那几位筋疲力尽的兄长,达密哲元朗体现出了身为一位帝王的果决。在流放的途中,自杀或被杀,他们的名字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出。
「如果一定要有人为陛下的弑兄负罪,就一起推在微臣身上好了。」十六岁的英多罗红英对达密哲元朗说道,「如果要国家安宁,陛下就一定不可以有妇人之仁。他们是毒瘤,如果不连根拔除,终有一天,他们会反噬回来,到那个时候,陛下安危是小,社稷和百姓又会遭一次浩劫。」
达密哲元朗看着他,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红英,用不着担心。他们几个……我从来没当作是兄弟过。」
英多罗红英蹙起眉尖,「名声这东西,有时还是比较重要……就算人人认为他们该死,但如果是你下令将他们处死,还是会有卫道士出来口诛笔伐。」
「那你的主意又是什麽呢?我的军师。」达密哲元朗微微垂下眼帘,抚着椅上的龙首低声问道。
「你的口,放了他们。」英多罗红英沉静的双眸看着他,微薄的双唇中吐出冷静又有些低沉的声音,「我的手……」伸出白皙修长的手,俐落而坚定地向下一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了片刻,元朗抬起了眼,他那双如琥珀一样淡色而充满诱惑力的眼眸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红英,这是你对我忠心的表现吗?」
台上的烛火微微一颤。
「英多罗红英……」年少的俊美帝王无声地笑了起来,「我答应你。事成之後,不论你受到如何地攻讦,我,达密哲元朗,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
……
这就是你所说的保护吗?英多罗红英苦笑了一声。院中的紫蘅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虽然夜风还有些冷,但他一点不以为意。那独特的气息让他感到一种淡淡的喜悦和安心。殿中待办的公事还有很多,达密哲元朗也一如以往懒散而难缠,但他清楚地知道,在元朗虚浮华丽的外表下,敏锐,练达,果决,理性以及对帝位的重视都是让他成为一位合格统治者的必要特性。自己现在站在中庭休息的时候,殿内的皇帝应该已经拿起了朱笔做他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吧。
伸长双臂,红英舒展开劳累一天有些酸胀的身体。
紫蘅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英多罗红英的後背僵硬了起来。
「明鸠王好兴致,在独自赏月吗?」低沉的声音如有生命一般,穿透夜空压迫而来,让英多罗红英的胸口一窒。
深吸了一口气,英多罗红英微仰起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转过身时,重新睁开的双眸再一次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带笑的脸上带着的是让人迷惑又恼怒的神秘莫测的表情。
「明翔王兴致也不错,深夜寂寂,怎麽想到来这里了?莫非是心中有什麽烦闷的事情,想来找陛下倾诉吗?」温和的声音滑过夜风,钻进对方的耳中,带着冷讽,有些尖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王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哪里用得着时时去麻烦我的皇兄。倒是明鸠王,年纪越大反倒是越离不开皇兄了。怎麽,连三更半夜也要来缠着陛下?」不屑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客气,黑夜中闪闪发亮的黑色眸子里刻骨的敌意和轻蔑没有半点隐藏。「也难怪。年纪越来越大,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就算想争宠,也要看看身上有没有什麽本钱吧。」
心里像被利刃狠狠刺着,英多罗红英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快。
「有没有本钱并不是由您来说的,明翔王殿下。如果不是陛下执意地要求,我宁愿在我小小的王府里快快乐乐地睡大觉。」
隐在暗色夜幕下的脸闪过一丝不快。
「还有,如果你还想获得某人一丝丝好感,请对她的兄长表达一点起码的敬意。」英多罗红英笑出声来,洁白的牙齿在月色下闪出珍珠般的光泽来,「我记得很早以前就说过,舍妹的终身不是那麽轻易可许的,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只会贬损其兄长,一心想要她的兄长身首异处的小子。」英多罗红英向前踏了一步,眼中露出诡异的神色,「达密哲元慎,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既然得不到宛如,不如你现在一剑杀了我,这样的话,宛如一定会记得你一辈子,永远把你放在心里的。如何?」
达密哲元慎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年轻英武的面容自黑色的阴影中移出来,月光下,如豹子一般的双眼中燃着烈火。
「疯子!」
狠狠骂了一声,甩了一下衣袖,身材高大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呼!」英多罗红英长出了一口气,手抚着胸口将逞强的面具卸了下来。每次与达密哲元慎的对恃都让他感到疲惫和紧张。就算是独自面临十几个高手的追杀时,他英多罗红英也从未慌张过,可唯独达密哲元慎,总是让他呼吸困难,疼得心痛、肝痛、全身痛。痛归痛,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英多罗红英的双眉蹙在一起,发出叹息的同时,目光却如粘在他身上一般,怎麽撤也撤不回来。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夙露立中霄……」轻佻的一声口哨响起,达密哲元朗那张灼灼其华的俊颜探出窗口来,朱笔夹在指间上上下下地摇动着。「别看啦,人影都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英多罗红英收回视线,默默地走入殿中来。
「真想不通,那块木头有什麽好的,居然能让你心心念念这麽多年。」达密哲元朗还在嘀咕,英多罗红英的眉头却开始微微拧起来。
「红英,要不要我来帮忙?」达密哲元朗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身子向红英边上凑了凑。
「我的事不劳陛下您费心。」英多罗红英坐到桌子後面,拿起笔架上的朱笔,在丰厚的朱砂水中蘸满浓墨。「只要您不要三不五时地出来捣乱,微臣就阿弥陀佛,感天谢地了。」
「可是你一直没什麽进展,元慎对你又老是冷言冷语的。你们针尖对麦芒,没一个通圆的,这要到哪天哪月才能两情相悦呢……」元朗咬着笔头,一脸担忧。
「陛下您还是担心明翔王要是成了亲,生下了子嗣,对您的宝座会有威胁吧。」英多罗红英打开一本奏章,埋头开始工作。「与其为此忧心,不如你加快步伐,快点生个可以继承大统的子嗣来,不要再游戏人间让一班老臣们成天地说三道四了。」
一滴朱砂落在洁白的丝绢上,浓厚的液体如有生命一般颤动了几下然後缓缓渗入丝中。鲜艳的红色比新鲜的血液还要艳红,烛火抖动着映在他的脸上,英多罗红英修长的双眉挑了一下,手中的朱笔毫不犹豫地落在丝绢上。一个大大的「杀」。
「英多罗红英!」
闯入王府的青年怒睁着双眼,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狂狮,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要撕碎一样,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早啊,明翔王殿下。」懒洋洋地从窗边的卧榻上坐起身,未束起来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胸前,有些纤细的青年在晨光中舒展着自己的四肢。扔下手中的书卷,英多罗红英将散开的中衣拉了起来。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微泛青的光泽,让闯入的青年目光一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麽一大早过来,用过膳了吗?」还是温和而轻柔的声音,溶在晨光中,让人的心也似乎变得宁静下来。
「没有……」不知道为什麽,达密哲元慎居然会顺着红英的声音而回答。眼前的清俊男子,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彷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拉着他,牵着他,引着他……达密哲元慎猛地一甩头,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英多罗红英的衣襟。
「为什麽……为什麽!」掌心传来人体的热度,拉进的距离让他闻到了对方身上那淡淡的清新气息。心跳突然有些不受控制,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似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自己有些迷惑又有些动摇的脸来。心头猛地一震,手上像被尖刺刺中一样,达密哲元慎突然松开了手,身体向後退了一大步。
英多罗红英静静地看着他。
「为什麽……你要把宛如送进宫里去?!」说出这一句话来,达密哲元慎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地跌坐到椅子上,眼里隐隐露出一丝水光,「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麽爱她……你却为什麽……为什麽还要把她送给皇上?」
英多罗红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达密哲元慎猛地一抬头,目光中满是怨恨。
「你不也爱着我的皇兄吗?为什麽还要把宛如送进宫去,让她作你的情敌?不,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怕自己失宠,所以将宛如送进去当你的内应?!」
英多罗红英轻轻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你明明知道她并不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达密哲元慎跳了起来:「可是我爱她,皇上却不爱!他明明有无数的美人,他明明已经有了你,为什麽还不满足,要把宛如也抢了去!」
英多罗红英的眼睛有些模糊,看着再一次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轻轻说了一句:「我没有……也从来不是他的人。」
然後,是腰部撞上坚硬的卧榻时的沉闷声响和从齿间传来的疼痛。
「你疯了。」英多罗红英的鼻子有些发酸,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喃喃低语。
「我恨你!」达密哲元慎低吼着,啃咬着刚刚被自己撞得红肿的双唇,「我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你!」
「你下不了手的。」英多罗红英轻叹了一声,眼睛却笑弯了起来,「你舍不得。」
达密哲元慎狠狠地瞪着他。
「你真是个魔鬼。」
「你看错了,我怎麽可能会是魔鬼。」英多罗红英轻声地说,双手圈在达密哲元慎的颈上,将他拉近、拉近、再拉近,最後唇瓣相贴,气息纠缠。
「咚」地一声,两人滚落到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被压在下面的元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元慎……」微微嘶哑的声音听在耳中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感。伏在达密哲元慎身上的红英露出了丝许脆弱的表情,「忘了她吧,你忘了她……还有我……我不行吗?」
像是被雷击中一样,达密哲元慎突然推开英多罗红英的身体,腾身站了起来,抬起手使劲擦着嘴角,元慎的口中吐出决绝的字眼:「恶心。」
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出一样,红英坐在地上,向後靠着坚硬的榻脚。耳边是急冲冲离去的脚步声,大脑却是一片空白。英多罗红英捂着脸,任谁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尊主,您没事吧。」
隐藏在墙角处的影卫不无忧心地出声,一贯忠诚的卫士此刻也差点忘却自己的职责,想从阴影中现身出来。
「我没事。风影,不要对别人说。」英多罗红英摇了摇头。「让你看到这些,实在太丢人了。」
「怎麽会。」风影低声说,「尊主,要不要我通知兄弟们教训一下明翔王?」
「不许。」英多罗红英放下了手,脸上已经平静无波。「明翔王现在还没有成为我们的敌人,也不可以让他知道我们在他身边安放影线的事情。你要他注意明翔王的举动就好,千万不可以打草惊蛇。」
「是,属下遵命。」风影的声音变得模糊而不真切。「可是……尊主,他不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挥了挥手,英多罗红英发出一声叹息。
值不值得……这岂是说说就可以算的。
轻柔的风,吹来阵阵花香。高大的紫蘅花树上已经开满了紫色的美丽花朵。从花芯中吐出的长长流苏状的花蕊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金黄色的花粉便随之飘散到空中,将空气也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特殊香气。
因为极难成活,这样大的紫蘅花树可称珍世珍宝,可是在这小小的山间一隅,竟然长满了高大的紫蘅花,这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金色的花粉散满了空中,青绿色的山谷上空飘散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薄雾。
一个孩子紧紧抱着最大的那株紫蘅花树拼命地向上爬,却总是爬到一人高处便摔下来。身体已经摔得到处是青肿,漂亮的脸上也沾满了尘土,但那孩子却还是跌倒了再爬起来,爬上去再跌倒,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样子。
「为什麽想要爬上来呢?」坐在粗状的树杈上,锦缎靴子前後摇晃着,留着齐眉额发的另一个孩子忍不住高声相问。
爬树的孩子向上看了看,终於发现隐身在树间那一身紫色缎衫的孩子。他只是看了一眼,浓黑的眉毛拧了拧,便继续爬他的树。
再次摔倒之後,坐在树上的孩子终於看不下去,腾身从树上跃下,稳稳地站在了青青的草地上。
「你很想爬上这颗树吗?」紫衫的孩子蹲下身,看着一身泥土,脏兮兮的孩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看着他能从树上轻盈跃下的样子,孩子的目光中满是敬佩与羡慕。「你怎麽能从那麽高的地方跳下来呢?」
紫衫的孩子怔了怔,然後笑了。他的笑容如春风一样柔和,如阳光一样耀眼,让那孩子看得有些发怔。
「傻小子,只要会一点武,这麽一颗小树想上去根本不是一件难事啊。」
「武?」孩子皱了皱眉,黑漆似的双眸中露出灼灼的光彩。「那是什麽?要去哪里买?」
「买?」紫衫的孩子放声大笑起来,「傻瓜,武只能学,买是买不来的。」
「那我学,你教我!」孩子当即说。
「教你?」紫衫孩子的嘴撇了一下,「凭什麽教你?我又没好处。」
「你教我!我命令你!」孩子一把抓住了紫衫孩子的衣袖,尽管满脸尘土,那亮如夜星的眸子还是传达出他傲人的气度。
「是吗?」看着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紫衫的孩子有些犹豫,竟有些舍不得走了。
「你要学武做什麽呢?你又不像我,将来要继承武将家统,为国出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学武,是要爬上那颗树!」孩子的手指向那颗让他吃了许多苦头的花树,「我要摘最上面的那朵紫蘅花!」
「摘花?」紫衫的孩子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惊讶,「你学武就只是为了摘花吗?」
「不行吗!」孩子睁圆双眼瞪了过去。
「也没有不行。」紫衫的孩子看了看花树,「我上去帮你摘就好了。」
「不行!一定要是我亲手所摘的才有用处。」
「那你告诉我,你摘紫蘅花做什麽?」
「元朗哥说,如果亲手将最接近天空的紫蘅花摘下来放在枕边,那晚上就可以看见娘亲的容貌。我今天一定要把紫蘅花摘下来!」
「咦?这种事,我为什麽没听过?」紫衫的孩子面露困惑,「为什麽要摘花才能见你娘?你娘亲呢?」
「我的娘亲在天上!」孩子抬起头,看着晴空,「她一定很美,很温柔。只要摘到紫蘅花,我就可以看到她,可以知道她到底长得是什麽模样了。我不要再被其他的兄弟们嘲笑,我要告诉他们,我娘亲比他们的娘要好一千倍,美一万倍!」
紫衫的孩子沉默了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帮你。」
「你答应教我学武了?」
「不。」
「你不是说要帮我?」孩子眼中迸发出怒气,像头被激怒的幼豹。
「我是要帮你,不过帮有很多种,我不会用最笨的那种。」紫衫的孩子笑得有些狡黠,「傻小子,要学会爬树最少需要练二个月,可是如果我带你上去,那你举手便可得。这可比当你二个月的师傅要来得快捷方便得多。」
拉起浑身尘土的孩子,手牵着手,他们走到了花树下。
「你多大了?」
「七岁,你呢?」
「我比你大,再过两个月我就九岁了。」紫衫的孩子有些骄傲地说。
「不会吧,你的个子都没我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啐,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紫衫的孩子有些薄怒,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细薄肌肤上细细的茸毛,让七岁的孩子心头一跳。
「你长得真好看。」
「胡说八道!」
「是真的,而且越看越好看。」孩子认真地说,黑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樱色的双唇向上扬起,细长的凤眼也弯了起来。
「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长的好看呢。」
「为什麽?为什麽没人说你好看?」
「因为,在我身边有一个小仙女,人人眼中只有她。」清朗的笑声却听不出半点沮丧来,「你要是见了她,就一定不会觉得我好看了。」
「不会,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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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怎麽,头又疼了?」手中的朱笔一扔,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搭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力道恰到好处。
长长吁了一口气,英多罗红英闭着眼笑着说道:「如果哪一天你不做皇帝了,一定可以开个生意兴隆的按摩馆。」
「只可惜,能得到这种待遇的只有你了。」达密哲元朗一边替他揉着太阳穴,一边轻声笑语。
「少来。我相信你後宫那些美人们个个都享受过你的特别服务吧。」
「怎麽?吃醋了?」元朗一边笑,一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不然,哪天我们也来试试?朕包你欲仙欲死哦!」
「您少拿我开心。微臣还有点自知之明,微臣这副穷酸相,才入不了陛下的法眼。」
「胡扯。朕的明鸠王可是诱人得很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你心怀不轨吗?要不是朕明里暗里帮你打脱,你这只小狐狸不知道被人吃过几回了。」
「那还真是谢谢陛下厚爱了。」英多罗红英苦笑一声,「拜陛下所赐,微臣的名声可是好得不得了呢。」
「自然了。」元朗嘿嘿一笑,「有谁敢打金翅王朝第一宠臣,皇帝陛下第一爱人的主意呢?爱卿,不如我们弄假成真好了。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皇后呢?我的後位可是悬虚良久了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了臣吧。您还是把您的後位留给您心心念念的红发美人吧。只要您还找得到他的话。」
达密哲元朗松了手,俊美的脸上露出苦恼烦闷之色来。
「见了鬼了,怎麽也寻不着他。红英,你的听风楼怎麽会一点点消息也没有呢?我真是怕有万一。」
「这能怪谁?」英多罗红英冷哼了一声。「与其想美人,你还不如多想想眼下的情势。燕山王现在加快了动作,怕是忍不了多久就要行动了。朝中的大臣们有一些已经被他罗入旗下,如果你再不动手,就怕要来不及了。」
「无妨。有你的听风楼,纳兰明德的铁卫军,再加上元慎的虎翼军,区区一个燕山王成不了什麽气候。我刚好趁这个机会,把朝中那些心意浮动,存有二心的家伙一个个揪出来。」
「明翔王那边……陛下还是要留意些的好。」英多罗红英低声说。
「元慎?他有什麽问题?」
「宛如刚入宫,现在的他,心里一定很是怨怼……」
「放心,元慎跟我一起长大,他不会为了女人而背叛我的。」达密哲元朗拍拍红英的背部。「怎麽,後悔把宛如交给我了?」
「不会。这本来也是宛如的意思。」英多罗红英摇了摇头,「元慎逼她逼得太紧,而月影又始终不肯面对宛如的感情。除了把宛如交给你,我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的手下跟妹妹啊,怎麽跟你一样都是倔脾气?」元朗挥了挥手,「明明喜欢那个小妮子,却就是不肯接受宛如。宛如也奇怪,追求他的好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却偏偏就是喜欢那个丑八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影才不是丑八怪。」英多罗红英脸色一沉,将元朗伸过来的手挥落,「月影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男人,宛如会爱上他,我可一点也不奇怪并且乐见其成。」
「那你就动用你的听风楼楼主特权,叫月影娶了她不就好了?那麽麻烦。」
「感情的事,外人最好还是别乱插手。他们自己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你只要帮我好好照看宛如好了。记着,她只是暂居在你宫里,就算现在她的身份是如妃,你也不许碰她半根汗毛,否则我可不会甘休。」
「放心,我这个皇帝当得很开心,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冒风险。更何况,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有一个比宛如更美的美人在,朕发誓,绝对不会对宛如乱来的。」
「当。」殿门被人一脚踢开。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的宫装美人怒气冲冲地看着殿内的两人。
「宛如?」
「你们谁,去把那个醉鬼从我的宫外拖出去。」端艳不可方物的美人恶狠狠地说,「如果下次那个家伙再闯进宫来骚扰我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麽事来。」
「啊?」两人对视了一眼。
「元朗哥的弟弟,红英哥的……」英多罗宛如跺了跺脚,「我受够了。能不能叫他别像只苍蝇一样缠着我。」
「元慎……又来了?」元朗哀叫了一声。
「哥,你怎麽还是搞不定他呢?要是再搞不定,我就打包把你快点嫁出去,省得我这些年替你操心烦心!」美人轻咬朱唇,带怨地看着默不做声的英多罗红英,又瞪了一眼达密哲元朗,「都怪你,搞得跟我哥不清不楚似的,放了那麽多流言出去,还有哪家敢把女儿嫁过来,还有哪个好男人会喜欢我哥?如果因为这个而耽误我哥的幸福,我叫月影把你的头发全剃光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密哲元朗举起双手,说道:「宛如,宛儿,小如,小如如,朕的爱妃……我去把元慎拖走就是了,拜托你,在宫里说话的时候小一点点声,再给朕留那麽一点点面子吧。」
没醉的人可以讲理,醉了的人可以乾坤大挪移,但若对方是醉了一半,醒了一半,讲理听不进,挪移挪不成的呢?
所以非但英多罗红英会头疼,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有些头疼了。
「元慎,你先起来好不好?」蹲在地上,温言和气得不像是个帝王,现在的达密哲元朗只是一个溺爱弟弟的无奈兄长。看着躺上地上嘴里不知念念些什麽的弟弟,元朗再次蹙起眉头。印象中,自己这个异母兄弟似乎从来不好饮酒,怎麽今次会醉成这样?
「宛如……宛如……」躺在地上的达密哲元慎口中翻来覆去念着的是当朝皇贵妃的名字。
「那个……」元朗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地看向他的下属兼友人。「不然我点他的睡穴?」
英多罗红英走到元朗的旁边,也蹲了下来,伸手沾去迷迷糊糊中的元慎眼角那灼热的水气。
「不用了,我送他回家好了。」
「也好、也好,最好你趁着他现在迷迷糊糊,你们生米做熟饭,把他吃乾抹尽就好。」元朗弯着眼,一脸坏笑。
「皇上有兴趣在一旁观赏?」凤眼微眯,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诡笑。
达密哲元朗头皮一阵发麻,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就算朕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啊。若是哪一个朕莫名其妙的少了这个缺了那个岂不是大大的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红英挑了挑眉,伸手去扶身体沉重的元慎。
「这个……红英啊,你什麽时候才打算把听风楼的人从朕身边都撤出去啊?」元朗眨眨眼露出几分讨好的笑脸来,「一想到身边不知哪个人是你的下属,就算对着再美的美人儿,我都性致缺缺……阴阳不调了,阴阳不调啊!」
「正好。」英多罗红英展颜一笑,扶着达密哲元慎向外走,「皇上刚好可以乘此机会修身养性,多点时间办办正经事,朝中的老臣们一定会感动得涕泗交流。」
「不要啊!那样人生还有什麽乐趣!」
不理会身後的惨叫,英多罗红英扶着元慎跨出房门。
「不要,我才不要走!」元慎叫着,可是被酒精麻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别闹了,也不怕人笑话!」温和的声音里夹着薄薄的怒意,但听在耳中却又不会觉得对方是在生气。很温柔,很好看,钻在心里,熨贴着自己,说不出的舒服。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那具柔软而温热的身体,达密哲元慎觉得自己像片春风中的轻絮,轻飘飘地、轻飘飘地浮了起。
真是舒服,这声音,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听到过。
「别闹了,也不怕人笑话!」幼小的少年尚未变声,有些偏高的声调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尖锐,反而有种清丽的感觉。
「谁敢笑话我!」回应的是一个比少年高出些许,但神情显然要稚嫩许多的孩子。「而且元朗说过,人长大了就一定会再找个人陪自己过一生一世。我谁也不要,就只要你。」
紫衫的少年语噎了半天,看着黄衫的少年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为应允了自己,黄衫的少年扑了过去,抱住紫衫的少年笨拙地吻了下去。
「哎哟!」一掌推开他,紫衫的少年捂住被撞得生疼的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做什麽啊!」
「元朗哥说了,这是誓约之吻!男人亲下去,就要负一辈子责任!」黄衫的少年一脸认真与严肃。虽然自己被对方的牙齿撞得也很疼,但是那热乎乎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还是让他心头发暖,痒痒地想一尝再尝。
「我一定会娶你的,再过几年,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而且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个!」
看着黄衫少爷一本正经地告白,紫衫少年低声呻吟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那个……」紫衫少年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两个男人厮守一生是不太可能的事?」
「是吗?」黄衫少年一脸惘然,「为什麽?」
为什麽呢?这个问题让紫衫少年也有些困惑。
「呃……我看到的夫妻都是一男一女的,倒没见过两个都是男人或者两个都是女人。」紫衫少年想了想,说出自己以为最有可能的答案,「我想,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如果没有子嗣,那成亲有什麽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成不成亲跟会不会有子嗣有什麽关系?」黄衫少年挠了挠头,「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又不是为了要小孩子才会想在一起。」
这倒也是……不过……
低头想了半天,紫衫少年招起头,清秀的脸上,一双凤眼闪闪发光。
「你说的……似乎很有些道理……」
当然有!盯着那一双红润的唇,早已跃跃欲试的黄衫少年终於忍耐不住冲了上去,将紫衫少年搂在了怀里,狠狠地却又是轻轻地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
柔软、温热、散发着紫蘅花那特有的香甜,少年们一时迷醉其中,难分难舍起来。
「真甜……怪不得元朗哥喜欢跟宫女们玩亲亲。」
「什麽?」有些迷糊的紫衫少年喘着气不解地看着他。
「对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紫衫少年轻轻地说道,「英多罗……红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英多罗?」黄衫少年突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英多罗家的……儿、子?」
「是啊。」紫衫少年点点头。
「啊?啊?」黄衫少年突然松开手,睁圆着双目看着他,「你是……你是英多罗家的儿子?」
「怎麽了?」英多罗红英皱了皱眉。
「你不是女孩子吗?」黄衫少年连连摇头,一脸不置信。
「我哪里像女孩子了?!」英多罗红英气红了眼,「我穿的是男装,梳的是男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女孩子了!」
黄衫少年连声惨叫,抱着头就跑。
「天啊,我怎麽可以亲男孩子!我怎麽可以亲男孩子!」
「喂,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英多罗红英一掌击在粗大的紫蘅花花树上,震下漫天的花瓣和金色的花粉。
抚着自己有些湿润的唇,英多罗红英看着黄衫少年逃离的背影发出一声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中吗?我会把你找出来,再狠狠打你一顿屁股的!一定!
那一年,英多罗红英九岁差三个月,达密哲元慎七岁零三天。
第二年的春天,英多罗家的长子,十岁的英多罗红英入宫。身份,当朝太子的伴读。
会的,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
看着高大的宫墙,英多罗红英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可以称之为愉悦的笑意。
随手翻了翻几上堆了半人高的加急奏章,金翅王朝的年轻帝王露出一脸无聊的表情。将手中的黄色绢册扔到一旁,便踱到趴在案上昏昏欲睡的人儿身边。
「这几上又硬又冷,你要是实在乏了,不如去我的龙榻上去睡。」
揉揉眼睛,脸上带着几分疲意的青年伸直了腰身舒展他的筋骨。
「陛下的好意微臣心领。要是真上了你的龙榻,我这一辈子就翻不了身喽。」
「就算没上,也不见得就能翻得了身。」有些心虚的皇帝陛下小心地轻声嘀咕。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少去招惹他为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的那个皇叔,唉……」达密哲元朗连连摇头,「胆子那麽小,如何能翻得了天?」
「未必便是胆小,如果你愿意,或可称之为谨慎。」英多罗红英唇角微翘,从文书堆中扯出几本册子来。「要各地上陈情表……一来向陛下施压,二来展示实力,三来查知异己,四来探听虚实,也未尝不是一种一箭数雕的好法子。」
元朗冷笑了一声。
「瞻前顾後,婆婆妈妈,如此还不如突起奇兵,攻敌不备,或许可以收到奇效,一举将江山夺下。」
「年纪大了些自然就会添许多顾虑,燕山王终究不是陛下,」红英屈指在奏章上弹了弹,「有好几年没有遇过这种阵仗了吧?」
「正是。」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不觉同声大笑起来。
三日後的早朝上,达密哲元朗摸着下巴,手里拿着一册奏章,不咸不淡的口吻对众臣说道:「朕听说燕山王的封地中落了一块天石,上面似乎还有预示我金翅王朝命运的天书。朕实在是好奇得很呐。」
有这种事?朝上顿时起了一片叽叽喳喳的声响。元朗在上位摆了摆手。
「朕想叫燕山王将天物送来,但又听说这块天石坚逾金刚,沉重无比,无人可以搬动。既然如此,那不如朕亲自去燕山王的封地去看看。各位爱卿,你们觉得这样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了半晌,众臣没有一人出声的。
手指轻敲龙桌,桃花眼儿飞向站在左手边最前面不动声色,面含微笑的人。
「明鸠王,你的意下呢?」双眉微挑,有些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元朗将话题丢给难得会现身上朝的英多罗红英。
「不妥。」淡红的双唇微启,清越的嗓音传遍殿堂上的每一处角落。「最近各事频生事端,宫内宫外又有许多事情,陛下不在此坐阵,国事岂不要被荒废了?」
「有你跟纳兰在啊。」元朗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对着他说,引得朝上的大臣们一个个压低了自己的头,当作看不见,听不到。
「陛下自己的事请陛下自行解决。」英多罗红英眯起细长的双眼,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君王有事,臣下愿服其劳。这去观看天外飞石的任务,还是交给臣下去办的好。」
「不要!」元朗哀叫了一声,「朕要你代朕留守京城,朕要亲自去燕山。」
「陛下,别闹了。」红英向前走了一步,「不是说好了吗?」
啊,原来是早已说好了的。那又何必在朝上装模做样地徵询意见?!看一看,除了明鸠王,敢跟皇上唱反调的明翔王跟明翼王都不在。各位将军大臣们只有三缄其口,随皇帝陛下高兴了。
「你要怎麽去?」金口一开,便成定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衣简装。」玩着垂在胸前的缨络,明鸠王红英露出他那可让人心浮动的招牌微笑,不少人的心跳不觉得都加快了一些。
「这怎麽行?」有些不悦。
「一来快迅,二来节约,三来不惊动地方,四来不惊扰百姓。有何不可?」回答淡定,绝无反驳余地。
桃花眼溜溜地转了两圈。
「那朕就派明翔王保护你。你们一起去吧!」
听、听、听,明鸠王有多受宠!去出个公差还要三大亲王之一,陛下的亲弟弟当护卫,真是……
再怎麽轻衣简装也是要二辆马车,四个仆从,六位护卫的。於是加上主子两名,十二人十匹马组成了一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队伍,在一个大清早离开了京都的城门。
一辆车用来放行李,另一辆则刚好可以放下两个大人。一路之上听着马蹄哒哒声响,车轮辗过尘土发出的吱呀声音让人有些烦躁。狭小的空间里,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尽落眼底。说实话,就算想刻意忽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大约是嫌太过无聊,英多罗红英卷起用以遮挡车窗的布帘,将下巴搭在顺势靠在上面的手肘,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他白皙的脸上,将他的侧面镀上了一层金光。整个人的轮廓也因而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达密哲元慎看着沉默中的英多罗红英,心头一阵烦闷。虽然也想如红英一样卷起窗帘去看另一侧的风景,但不知道为什麽,元慎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将身靠在晃动的车厢上,默默地看着红英倚着的窗口方向。不知。不知他在看窗外的风景,还是在看阳光中有几分郁郁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起同行,如果一直没什麽话说会不会觉得难堪?正常来说,应该会的。但奇怪的是,同行了三天,一句话也没有的两人似乎并没有什麽感到别扭的表现,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若不是三不五时被这两个人支使,同行的其他人真要以为他们的主人不知何时变成了哑巴。
饭一样要吃,觉一样要睡,路也一样要走。只是,这尴尬的气氛让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所以,在同行的第四天晚上,英多罗红英敲开了达密哲元慎在隆升客栈天字型大小的房门。
夜已经有些深了,桌上的牛油大蜡烧了快一半,床边简陋的铜烛架上各燃着一支粗长的蜡烛,所以尽管今夜是新月,屋外黑漆漆的不见五指,在这简洁的客房内,倒也亮堂得很。
元慎正打算就寝,外衣已经解开还未及脱下。打开房门,看见英多罗红英那双清如夜泉的闪亮眸子时,他的呼吸一滞,面色也微微一变。
「不让我进去?」红英微偏着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元慎眉头一皱,身体却堵在房门前不肯退让半步。
「夜深了,有话这里说就好。」
「天这麽冷,就算你忍心让我冻着,我也不能让自己这麽委屈……」修长的双眉一挑,右手已经疾如闪电,双指插向元慎的双眼。
大惊之下,元慎的身体向後一让,身体侧转,将将避开这差点挖去他双目的手指。却觉得身边一阵轻风,英多罗红英的身体已经像条溜滑的鱼一样钻进了房内。
反手带上门,转身对着好整以暇坐在桌旁的清秀男子怒目而视,那人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似照清清淡淡的笑着,对着自己挥挥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来坐啊,怎麽还像个木头人似地杵在那儿?」
想拉开房门走出去,但毕竟有些不甘,达密哲元慎气呼呼地坐在了红英的对面。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你这个孩子现在讲话怎麽这麽粗鲁,跟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红英嘴里叹着气,脸上的表情却愉越得很,一点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我不记得什麽时候本王变成你的孩子了。」元慎沉着脸,表情阴郁地看着他。
「这样不是好多了?」红英柔声地说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元慎放在桌上的手背。「这些天你一句话也不跟我讲,下人们都会觉得奇怪。如果传到朝中,关於你我不和的流言又该乱飞乱窜了。」
「谁跟你和了。」元慎冷笑一声,抽重播在桌上的手,耳根却有些发红了。「再说了,这一路之上,你不也不跟我说话?就算要怪,也不该只怪我一人吧。」
盯着元慎看了半晌,红英捂着嘴笑了起来,最後乾脆趴在桌上抽动着肩头笑出了声。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元慎涨红了脸,看着笑到面色红润,眼角带湿的红英,心脏扑腾扑腾乱跳了起来。
「我是笑你……」抚着心口,红英枕着臂趴在桌上看着无慎,「你真是,跟小时候一样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刚刚有人才说过本王跟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吧。」元慎很想生气,可不知为什麽却没有了生气的情绪。
「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啊。」红英依旧趴在桌上,目光变得有些朦胧。「人一长大,许多事情就会变化。面对的事情不同了,面对的人不同的,就连自己的想法也变得不同了。人生还真是奇怪。明明规划好的事情,却偏偏不肯顺着你的意思去走。枉费我们花了那麽多的气力,那麽多的心思。」
元慎沉默着,没有说话。
「元慎……」看着他,红英轻声地问,「说实话,你是不是现在还在恨着我?」
元惧偏过头,不去看红英。闷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不恨,但,讨厌!」
「为什麽?」清亮的眸子黯淡下去,虽然答案早就知晓,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来,打击还是会很大。
「明知故问!」元慎恨恨地盯着他,「从你把宛如送进宫的那天起,你就知道我不可能不讨厌你。」
讨厌,却不恨。这是为什麽?连元慎自己也不明白。
「所以我说,感情是勉强不来的。」英多罗红英发出长长的叹息。「我跟你解释了那麽多遍,为什麽你还是看不开。明知道宛如心有所属,却一直不肯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你和宛如却始终不肯告诉我她的所属究竟是谁。连对手是谁是什麽样都不知道就败下阵来,这叫我如何甘心。」元慎一拍桌子,松木的圆桌上落下一个淡淡的掌痕。
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不经意留下的痕迹,英多罗红英直起身,单手托着腮悠悠地说道:「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知道了以後更不甘心,更加不肯松手。」
「不管是谁,只要你别告诉我宛如喜欢的是我的皇兄。」
「当然不会是他。」红英轻敲着桌子,「宛如爱的人地位不如你显赫、相貌不如你英武。做的工作平素不能见人,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
「既然这样,宛如为什麽选他而不选我?」元慎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咄咄看着红英。
「只因为,宛如爱他。」红英抬起眼,直视着元慎,一脸坦然。「而他,比你更爱宛如。」
「不可能!」
「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宁愿深埋自己的爱意,躲在暗处保护她,守护她。无论宛如如何表白,他都无法正视,明明深爱着,却还在一心一意为宛如寻找着最好的幸福。」红英轻叹了一口气,「他却不知道,这种自以为是的爱让宛如有多麽痛苦。既然他想看到宛如寻到相配的夫婿,我也只能请元朗帮忙,把宛如送进宫里去,再找机会消除障碍,让他们两个人最终可以走到一起。」
「那这麽说,宛如跟皇兄只是名义夫妻?那我也还有希望?」达密哲元慎的双眸发亮,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
「我说了那麽多是白说吗?」英多罗红英有些生气,拍着桌子也站了起来,「我之所以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英多罗宛如已经有了命定的爱人,如果你要横加拦阻,我绝对不会坐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只管来试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密哲元慎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双拳紧紧握着。
「我知道,自然知道。」胸中如燃起了一团烈火,烧得他又痛又热,「我就说,你怎麽会那麽有心,把宛如送进宫中去夺你的专宠。」
红英的脸色一变。
「你跟皇兄淫乱宫闱,是不是将来想撺掇他立个男後出来?」达密哲元慎冷笑了一声,「我也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入主东宫,让我们达密哲一族蒙羞。」
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红英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正要说些什麽,夜风中突然传来几声不寻常的闷响。
「什麽人?」掌风挥出,已灭了桌上的巨烛,二人一左一右贴在了窗边,互视一眼後双双伸指,弹灭了床边燃着的烛火。刹时,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没有听错,那是数听轻喝,几声金属撞击再加上利器刺入骨肉的声音。黑暗中,只能看见同伴清亮的眸子,看不到脸上愤怒和懊恼的神情。
沉睡中的侍从们已经没了气息,值夜的护卫只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并非他们未尽职守。踩踏着脆弱瓦片的轻微脚步声在头顶响起,要应对十几个顶尖的高手,岂是一两个护卫可以做到的?指甲陷入肉中,元慎心疼着他的随身护卫的同时,胸口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不要轻举妄动。」冰冷而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掌心,黑夜里,他看见红英那一双沉静深远的清眸。「敌众我寡,先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捏了捏元慎的掌心,红英突然推开了窗户。
风声骤起,一瞬间,数十支闪着蓝色萤光的短箭从窗外直飞而入。紧贴着墙壁的两人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剧毒。
看来夜袭之人还真是要置人於死地啊。顶上沙沙声响起,房瓦被一片片揭开。
对视了一眼,元慎扯下了身上的外袍。迎风抖了抖,袍子卷住了松木的圆桌。手腕使力,圆桌撞坏了窗棂直飞了出去。二人一前一後,借着桌子的遮挡,赶上房顶上的杀手跃下之前,冲出了屋子。
沉重的松木桌落在院中,发出巨大的声响,登时裂成了好几块。桌面上,短小的铁箭,闪着寒光的钢珠角镖插了个密密实实。十几支长剑一起刺向圆桌後方,「丁丁当当」一阵乱响,黑衣蒙面的刺客互斫之後才发现,他们的目标根本没有藏在圆桌之後。
「搜!宁杀错,勿放过!」为首的一人沙哑着嗓子低声下令。黑衣人迅速散开。
客栈中一片死寂,彷佛刚刚那些声响只是错觉,抑或是,客栈中的人们都睡得太香太沉而无法醒来。
元慎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将身紧贴在一处房梁上。在跃出去的一刹那,手拉着手的两人在空中交汇了目光。真是奇怪,在这种电光火石的一瞬,什麽也没说,也没时间说的两人居然都能明白对方的意图。身在半空之时,两人互击一掌,借着对方的力量,将身体斜飞而出,跃到了外圈。
月黑风高的夜晚,对杀手是一种优势,对逃亡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恩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由明转暗。敌明我暗的时候,就是全身而退的时机。
小心避开四处搜寻的黑衣人,红英悄无声息地潜回元慎的身边。再次交握的手心中,又湿又冷,不知是谁人的汗水。
敌人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发觉。客栈已被重重包围,搜寻的圈子也越来越小。黑暗中的两人不知不觉中紧紧靠在了一声。
「怎麽办?」元慎在红英的背部以指作书。
红英苦笑着摇摇头。
「冲出去,我牵制他们,你伺机逃走。」犹豫了一下,元慎继续写道。
红英眸光一闪,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可。你无法牵制全部的人。」
那坐以待毙吗?元慎不满地拧着眉,搂着红英的手臂也不觉紧了些。
「等着。」红英轻轻在元慎的胸口划了几个圈,微润的双眼向上看着他,唇边绽出淡定的笑容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什麽,看着红英的笑容,元慎焦躁的心安定了下来,直觉告诉他,救兵就快到了。
果然,尖利的哨音窜上天空,在高空爆裂开来,青白的光点如流星一般直坠下来,彷佛漫天的花雨,映亮了半边夜幕。
黑衣人骚动起来,个个仰望着天空,发出不安的惊呼。
「听风楼!」
听风楼,一个让人闻而生畏的名字。在江湖上窜起只不过不到三年的时间,却成为江湖上最有名气的情报贩卖的地方和最神秘的杀手组织。
情报,只要有人,就会需要情报。听风楼的情报卖得虽然极贵,但绝对真实准确物超所值。听风楼也做人命买卖,而且从不失手,前提是,只要价钱合理,理由合理。
可是神秘的听风楼为什麽会在离开中原足有八百里的金朝王朝出现?而且一出现就释放出最高级别紧要的青焰令出来?传说中,只要青焰令一出,便会血流成河,天地变色。
彷佛错觉一般,元慎似乎感觉到红英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呼吸也更加平复。
「怎麽回事?」陆陆续续聚集在一起,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青焰令有如鬼狱幂火一样的光雨彻底消失前,六条身影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客栈的院墙之上,分立在六个方位。暗青色的纱衣在夜风中飘动,如幽灵一般让人心底发寒。头上覆着同色的薄纱只露出一对眼睛,听风楼的神秘杀人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腰间寒如春冰的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你们是谁?」
「青焰令。杀!」正东方,身材修长的男子手一挥,六条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飞身而下。
金戈声起,那劈空尖哨和割裂皮骨的钝响让人听得一阵阵头皮发麻。近二十名黑衣人将六人团团围住。
拉了拉元慎的袖子,红英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声:「走。」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无疑的是,现在正是脱身的最佳时机。当下不再迟疑,拉着红英的手,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一路狂奔出四十里,天已经渐渐亮了。
惊魂甫定的两人躲入路边的树林,稍做休息。
「不知道现在那边怎样了。」元慎擦去额上的汗,似是在问红英又似在喃喃自语。
「不知道。」红英的脸上浮着红晕,额角也满是细密的汗珠。「不管怎麽样,我们总算是全身而退了。」
「我听见那帮人在说什麽听风楼。」元慎目光灼灼看着红英,「你有听说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英点头,脸上神情自若道:「当然有听过。这世上,有谁会不知道听风楼的大名呢?听说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因为神秘而令人恐惧。想不到居然会让我们碰到,真是难得啊难得。」
「你……」元慎看着红英,终究还是没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呼,天亮啦。」红英伸了伸懒腰,「跑了一夜还真是乏了。元慎,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歇去呢?」
「可是现在要到哪里去歇?」元慎蹙着眉尖。自己只着着中衣,而红英身上的衣服也因为避敌而沾满灰尘,灰头土脸的二人实在是不太方便在人前露脸。
「当然是去找家客栈。」红英露齿一笑,笑得春光灿烂,「越热闹的地方越好。」
为什麽?不是才被人追杀而狼狈地逃出来吗?
「我们的敌人一定认为我们会为了保命而挑小路逃走,又怕被他们发现而不敢进市集。那这样我们偏要反其道行之。大隐隐於市,小隐隐於野。机会难得,我们就来大隐一次好了。」
信心满满的脸在晨光下闪动着夺目的神采,元慎一瞬间有一丝失神。
红英说的没错,人长大了是会变,只是有一些东西,是怎麽变也变不了的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章
虽然说大隐隐於市,但过分引人注目的二人还是要掩饰一下的好。就算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但难保不会因为自己的招摇过市而引来杀人大祸。所以英多罗红英拽着达密哲元慎钻进了一个农户家里偷衣服的时候,元慎并没有提出什麽反对的意见。
但当两个人跑到野地里清点赃物时,元慎忍不住连声抱怨起来。
「你偷女人衣服来干什麽?难道你要我假扮女人?不行,死也不干!」
目光怪异地瞥了一眼达密哲元慎,红英甩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给他:「扮女人?你的这种身材如果扮女人那才叫惊世骇俗。我还不想英年早逝,所以,就算你想扮女人,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呼,原来如此,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达密哲元慎又开始打量着英多罗红英。
「这麽说,要扮女人的是你喽!」
真是废话。瞪了一眼过去,英多罗红英懒得应他,自顾自地收拾。
寻到一处背阴的山泉,两人轮流下去将头脸身体洗净,换上偷来的衣服。让元慎守着,红英打开布包,将瓶瓶罐罐一个个打开,对着清如明镜的泉水细细涂抹。
风吹动枝头,树叶相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偶有山雀扑扇着翅膀从枝头飞起,听着泉水敲击在岩石上的铮琮声响,元慎心头掠过一丝恍惚,如此宁静安逸的气息,彷佛昨夜的搏命只是一场梦境一般不真实。正发怔时,肩头被人轻轻一拍。
「好了,咱们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头一惊,转过脸去,元慎看到了一张轻施薄粉的脸。眉山含翠,凤眼流波,涂了胭脂的红唇鲜艳欲滴,本就白皙的一张脸,扑了些朱粉更显得白里透红,晶莹剔透起来。头上松松挽了个最普通不过的乌云髻,斜插着几只廉价的珠钗,除了那只本就属於他的碧玉簪,周身上下就没有一件价值超过十二个铜板的东西,可是,达密哲元慎的心开始狂跳。不管怎麽控制,不管怎麽懊恼,他的心,还是失速地狂跳。
是的,虽然自己常常当着他的面说他长相平常,没有姿色,但元慎其实清楚得很,英多罗红英的相貌有多麽出众。并非惊才绝艳,清秀的长相中却蕴着绵绵的致命诱惑。温文只是表相,他亲眼见过发怒的红英骨子里那种嗜血的可怕因数,还有他隐藏不露的阴狠狡诈。不是没有人被他吸引过,但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似乎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去真正碰触这只无法掌控的男人。因为他们会怕,对他清雅俊秀的皮相下,无法捉摸的心机和令人绝望的冷漠产生莫名的恐惧。
这个神秘的男人,这个令人生畏的男人,这个让他感到讨厌却又总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男人竟会以女人的妆扮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诡异的局前让元慎不觉感叹世事奇妙。
「看什麽看!」不知是胭脂的功效还是其他的原因,英多罗红英的脸上红通通得让人觉得很是可爱。可爱,是的,非常可爱。「不许笑话我。不然就换你来扮!」故意的恶声恶气听来少了几分威胁却多了几分慌乱。
「不,我没在笑你。我是说,你扮女人的样子还不赖。」元慎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原先冷硬的五官顷刻间变得柔和而明朗。「我要担心的是,不要没引来杀手,你却被什麽大户抢去当媳妇了。到时候我还要费力去保护你,岂不是麻烦得紧?」
狠狠踩了元慎一脚,红英扭头就走。垂着头,点着胭脂的红唇却不自主地上扬起来。
紧赶了几步,元慎拉起了红英的手。火热的双手相牵着,暗暗的暧昧空气便在两人身边细细密密地缠绕起来,绕了一圈又一圈。异样的流动交织在两人之间,在外人看来,却只不过是乡下来的新婚夫妻手拉着手儿亲密地来到市镇采买。
「小二,住店。」
俊朗的青年扬声叫着小二,从吐安埠最大的客栈里立刻跑出来一名夥计。
「店官,您住店啊。」小二殷勤地招呼着二人,眼睛却盯着青年上下打量。
「看什麽看,乾净的空房有没有,来二间。」青年拍了拍柜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公,是一间。」衣袖被拉了拉,青年声後响起温柔和缓却有些低沉的声音。小二的目光顿时移至青年身後那一身粗布衣服,头戴荆钗,笑得很温柔的少妇身上。
小二的眼神呆了呆,脸颊立刻变得有些红,连讲话都不太顺当,一双眼睛只骨噜噜地往少妇脸上看。
「不许乱看。」青年显然很是不满,将身挡在妻子前面,伸手摸出一小块碎银。「有房间就快点带我们去,不要磨磨蹭蹭的。」
「是、是、是。」小二连连点头,将银子用称称了,记在帐上,「一两二钱五分。客官,您要住几等的?」
「当然是头等……」
衣袖又被拉了拉,妇人低声说:「相公,钱不多,省着点,普通的就可以了。」
青年皱皱眉,显得很不情愿。
「一般的就好。」
「那就人字型大小五号房喽。」小二高呼一声,拿了房牌,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瞧见没?」坐在厅内喝酒的数人小声嘀咕起来。
「哥哥,瞧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刚刚进去的那对夫妻呐。」
「那对乡下土包子啊,有啥好看的。」
「切,说你没眼光就是没眼光。」一口小酒下肚,扔了颗落花生进嘴里,眼睛眯眯地放出光来,「你没瞧见,那男的,俊俏後生,体格健壮,我瞧这方圆数里啊,都挑不出这麽俊的小夥子来。那女的,水溜溜的,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虽然身上的衣服粗陋,但绝对是个极品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