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玉罗刹近些时日除却在此处,在别处一般都是在杀人。魔教出手,从来不留任何后路。所以若是说教主中毒了,便只有在此处……尧歌眼底掠过一丝凌厉,一闪身便攻了上来,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是你!”“没错,”乔晟说不清心底什么感觉,却是坦然颔首:“就是我。”尧歌只觉喉咙里面有隐隐血腥味:“教主如此待你,你竟然……!”她的招式凌厉却杂乱无章,显然是心乱了。乔晟表情平静,心底却是大骇。这一幕太过熟悉,熟悉地几乎刻入骨髓,他向旁边闪身,毫不犹豫地用手接住了尧歌的臂力:“怎么回事?”尧歌心底苦楚,手上招式竟是愈发不管不顾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曾经留下的烂摊子,教主现下也不需要回西域!”乔晟不得不将手中的苍云剑迎上,剑鞘与尧歌的软鞭缠得死紧。他微微使力将尧歌的软鞭绕过来,神色愈发冷毅:“说原因。”尧歌却已经晕过去了。乔晟有些无奈,不就是说了两句么,现在的人怎么这么脆弱。他伸手去碰尧歌的脖颈,这才隐隐觉出不对劲来。如果是平常动用功力,自然是不会昏眩的,现在尧歌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中毒了?”乔晟蹙紧眉头,不知道玉罗刹回西域,与这边的事情有没有关联。令严匆匆赶来道:“剑尊。”看到乔晟拉紧的女子又是一怔:“她还在?”乔晟问道:“怎么回事?”“剑尊,”令严蹙眉道:“顾公子回来了。”顾惜朝在这里的时候,乔晟未免事端,只令人都称呼为顾公子。只是顾惜朝的话,不是之前就和戚少商一起走了么?怎么会回到这里?乔晟心底不解,却还是颔首道:“请进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令严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说道:“似是戚大侠。”如果接上了云隐山,无外乎就等于剑尊掺和进去了。乔晟隐隐明白了顾惜朝的意思,这人……怎么直到现在都还在算计。顿了顿,他颔首道:“接上来吧。”有这么个朋友,好像也有点习惯了。虽然不知道顾惜朝有没有真拿自己当朋友,只是如若重伤之人当真是戚少商,自己还真没办法坐视不理。令严领命而下,不多时就引着顾惜朝与戚少商到了会客厅。偌大的会客厅空空荡荡,令严心思一动,没来由地想起了不久以前,那人似乎还在此处言笑晏晏,温温和和地要带自己走。他的手忍不住缩进袖子里,那人给的药瓶还在,早就被体温暖热了,自己却一口都没碰过。不知道是不舍得,还是不肯相信。乔晟并不在此,仿佛是表明着什么态度。顾惜朝神色淡然,似乎没有任何愧疚感,令严看着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能将一些急用的草药拿过来示意随意。顾惜朝也不是一两天在这里,对此处早就是熟门熟路,令严想了想,另派了人在门口守着,自己则是去看弟子练功了。剑尊收了那么多徒弟,大多数却还是要靠悟性的。这是剑尊自己说的,非常地冠冕堂皇!事实上就是要靠大弟子天天带着,令严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作为大师兄,你要多负些责任。”彼时的剑尊一脸严肃谆谆教诲。那时候的令严还小,似懂非懂地点头,从来没考虑过一件事……那师父的责任是什么?等后来长大了,好像也就没有那么计较了。师父的教导之恩,自己一辈子也是偿不清的,令严在心底笑了笑,向练武场走去。这一边,顾惜朝冷着脸给戚少商换了纱布。戚少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伤口处小心翼翼地动弹,却根本没力气睁开眼,只能小声问道:“顾惜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虚弱,他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点堪称温柔的味道。“闭嘴。”顾惜朝手上动作加重了一些,换来了戚少商的吸气声。他微微一顿,再碰上去的时候已经轻柔了不少,戚少商没来由地有些想笑,又默默闭嘴了。顾惜朝心底有些百味杂陈,为什么直到现在,在面对仇家的时候,这个傻子还会自己凑上去挡在前面?他难道不明白,九现神龙跟上了顾惜朝,就再也没了那赫赫威名,正义之士将再不愿与他为伍,这人嘴上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怎么到了实打实的时候,就是拎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