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继儒这番荒唐言论,王楚云蹙起眉头,没有接话。
苏继儒见状,长叹一声,拍着大腿道:“你姑母身子差,这些年都是晚茵帮着处理府上琐事,你说……你说阿芸和靖善都落选,只选了过继给她的阿萱。这……”
“这知道说是王家公平,但不知道的以为蕊端苛待妾氏子嗣,要断了人家孩子的出路呢!”
苏继儒说着摇摇头,抿了口酒,看向王楚云:“你姑母本就身体不好,你要再不顾及她,只怕是让蕊端在京城不好自处啊。”
苏继儒搬出了王蕊端来威胁,王楚云不禁咬紧牙齿,越发同情起这个远嫁的姑母。
此次学堂结束后,他是要回金陵的,可王蕊端却要在苏家一直生活下去。王楚云想到初见姑母时的瘦削模样,心中一阵阵发寒。
“话已至此,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苏继儒看着王楚云变了脸色,官场混迹半生的老油条知道这事儿八九成是成了。
他一口喝下剩下的半杯酒,转身离开王楚云的房间。
此次考试,说的是住看卷子不看人,但世家子嗣都是家中考试。那份卷子是谁的,即便封上了名字也能分得一清二楚。
南北学堂并非两个家族之事,关乎天下学子,皇帝专门指派了判卷的大学士。
那些大学士们按照门第高低额外加分,原本百分的卷子,硬是有人能判出一百二三十分。
多出来的几十分,一问就是写得极好,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理应格外加分,气得白阁老发笑摇头:“千古天才竟全在当朝啊!”
要不是王楚云和白阁老几次亲自阅卷审核,在青松书院的圣言堂里考试的寒门一个也不会录取。
可即便如此,白阁老也争取留下了一个寒门的名额。
此人叫做岑适,年二十有三,去年才考中的秀才。父亲早逝,他与母亲在京郊卖豆腐为生,家中一贫如洗。
岑适的文章,其字刚劲有力,其文风简洁练达,引经据典,思路清晰,对古今观点都犀利如刀锋,白阁老很是欣赏他。
王楚云虽觉得岑适过刚易折,但也承认他确实却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名额数目是早早发出去的,可如今他要把苏珮芸塞进去,那就只能挤掉名单上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