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接到了暗杀我的商单。”
伏黑甚尔虽然不想和愚人众这边扯上太多立场瓜葛，但是也承认现在愚人众控制咒术界已经是大势所趋，他也乐得愚人众这样对他还算有利的组织取代总监部。
然而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想让他谋杀愚人众实际控制者。
伏黑甚尔都忍不住笑了。愚人众里面随便一个执行官就能让御三家之一死死活活。那个六眼都会听从愚人众的安排。至今都未被探出底细的愚人众几乎是来一个诅咒师便折戟一个，或者直接被他们收编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想要以卵击石。
这件事实在太过荒谬，反而引起了一点伏黑甚尔的好奇。于是他便没直接拒绝给他下单的金主——盘星教，而是接下这个委托，并借此顺着去调查了一下这个人傻钱多的宗教组织——
于是他发现，似乎这个组织之后另有其人。
只是那个幕后主使的家伙似乎很久没有出现了，只有他的教徒还在迂腐地执行着他数年前遗留的计划。
伏黑甚尔废了点功夫套出了遗留计划的雏形。
原本的计划似乎是想设计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接下保护星浆体的任务，然后再请人去在星浆体与天元同化前杀害星浆体。
星浆体？
伏黑甚尔调查到这儿时都愣了下，这实在是很久没有出现的名字。
他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盘星教之后要让他去杀了艾尔海森。
因为之前不久咒术界那边的确有向艾尔海森提交了请求派人去护送星浆体的提案，天元同化的时期也正是最近。
只是这个提案彻底被艾尔海森否决了。
不止是派人护送星浆体的提案。
而是包括【让星浆体少女和天元同化】的提案也被否决了。
“这不符合愚人众的理念。我们正在执行人文道德教育，请不要让我们刚刚建立的教育体系因为你们不道德的、腐朽的观念而崩塌。”
伏黑甚尔在溜进总监部现在的办事处查到提案文件时看到了名为艾尔海森的青年的批语。
两个孩子都在愚人众读书的伏黑甚尔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在之后总监部的老头似乎多次坚持上诉——
【如果天元不同化星浆体、之后进化成我们的敌人怎么办？】
批语很简洁，【我们打。】
【就算你们打得过，天元磨损导致结界不稳怎么办？】
批语依旧很简洁，【我们管。】
那个名为艾尔海森的青年的态度是很明确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们不必管，也——不能管。
愚人众似乎打算全部揽过天元相关事宜，便在文件的批复中始终没有提到解决天元问题的办法——
而伏黑甚尔不久之后也查到了——
【天元似乎被盘星教的幕后主使盯上了。】
伏黑甚尔和艾尔海森提起这个情报时仍然是无所谓的语调，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
【那个主使现在都没盯着盘星教“谋杀星浆体”这个陈年老土的计划，放任盘星教如今无脑乱来——看来是他想做的事已经做成了，天元已经——】
伏黑甚尔的声音微妙地拉长——
艾尔海森的讲述也再次断下。
在场的几人都明白了艾尔海森——也是当时的伏黑甚尔的未竟之语。
天元可能已经出事了。
夏油杰抬起头，眉眼严肃，
“我去了薨星宫，天元没有回应。如果他不能撤下薨星宫那些复杂的结界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能够进入他所在之处查看他的具体情况。”
或许是觉得这个场合有些过于严肃，黑发少年像是玩笑一样抱怨了句，“如果天元大人那些蜗牛一样的结界没有就好了。”
在愚人众到来之后，少年对于天元大人的崇敬之心似乎也有减弱。
而艾尔海森闻言眉眼一舒，真的为这个玩笑话轻轻笑了笑。说出的话却让人笑不出来。
“如果没有那些结界的话——”
“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第48章 天元.下
没有天元的准许，无人可以从薨星宫进入见到祂。
只是艾尔海森并不着急的样子，他只是派人守着薨星宫的入口，之后便去搜罗宿傩的手指了。
空把自己在提瓦特和宿傩的交易告诉了他，这个交易过于极端，因此空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尤其是五条悟他们。和千年前的极恶诅咒师合作再生死一战，无论怎样听起来都十分危险。而艾尔海森听说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反应，青年面上毫无波澜，只是“哦”了一声，目光微凝，沉吟道，
“我对这东西有些印象，仓库库房里应该有几个，剩下的给我一周时间搜集。”
空有些好奇，“之前宿傩的手指便都在咒术界管控之下的吗？”
艾尔海森顿了顿，摇了摇头，“不，只是我最近对咒术载体之间相生相克的关系有些感兴趣，让后勤重新统计了遍咒物咒具，对比从加茂家搜到的百科记载，缺少的便发布积分任务让他们去找齐——”
空：......
“听起来有些像——”
为了自己兴趣滥用职权的糟糕领导、
“不过宿傩的手指是因为我大概猜到你要用，提前让他们去收集了。”
“非常高瞻远瞩有洞察力的优秀领导！”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的效率是最不容置疑的，空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搜集来的宿傩手指，但是到一周后，宿傩的手指就只差一根了。
艾尔海森的说法是他还没找到，只是他看起来也没着急这最后一根手指的去处，对空道，“在你要最后用宿傩时，我会帮你找到最后一根手指给你的。”
空毫不怀疑艾尔海森的承诺。点点头，正要接过艾尔海森手中的、已经收集到的手指。
门口突然跑进一个人来，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喘气，神色焦急。
空认出了他是被艾尔海森派去守着薨星宫的人。
“天元......薨星宫，结界破了。”
艾尔海森一顿，闻言抬起头。愚人众基地顶楼被卡维设计成了玻璃穹顶，尘歌壶明亮的天光如同白纱薄雾笼在青年冷静仰起的面上，本就偏浅的瞳色只有瞳孔鲜红分明。
不止是薨星宫结界消失了。
而是整个咒术界结界都在动荡。
————
五条悟在收到艾尔海森消息后不久，空的原石便送来了。
他腰侧挂着重云给的驱邪符，背上负着行秋送的长剑，肩上挑着香菱做的冷食盒......挂满了一身提瓦特特产的白发少年对身后的友人们挥了挥手后，转身，面前便是被愿力撑开的一道缝隙，五条悟正打算从那儿走进去。
身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