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突兀的痕迹，金箔掉了，露出光秃的内里，明明只有一小块，也不明显，只是看到时仍会让人下意识想到——“里面也是一样丑陋的吧？哪怕是佛？”
夏油杰垂下眼睫，等他再抬起眼来时就听到了高层最后宣判的声音。
“判处咒物偷盗者死刑，特命高专一年级五条悟、夏油杰、空三人立即执行，并追回特级咒物宿傩手指。反转术式持有者不参与任务。”
空听到自己的名字若有所觉地抬起眼来，从大敞的寺庙门照入初升金色的日光，落在金发少年的睫毛上，最终融化于同样有如曜光的金眸中。哪怕是同样在日光里泛金的佛像，在这双日出有曜的眼中也仿佛只是一道轻薄晦暗的日影。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年级空一级咒术师申请通过，现为准一级。”
太阳，彻底出来了。
————
达达利亚回到提瓦特后不久就传来了消息，空看着因为“远洋通话”而飞速下降的原石数，一边默默想着今天可能又会把之前屯的原石用完，一边听到他说他已经把手指交给了钟离先生。
钟离先生似乎对宿傩手指上重重的咒文封印有些感兴趣，没多久也发来了消息，说让空刻印一些这边咒术界有关封印和结界的典籍给他，前者是因为需要解开宿傩手指上的封印，后者似乎是钟离的个人兴趣。
“上次在五条君家里，尽管只是在藏书库中，也见到了一些精妙幽微的结界，似乎与璃月的古阵有些相似，璃月的诸多古阵磨损太过，所以——”
什么、上次去五条君家的藏书库里面还有结界？！
这是结界差生空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就是——
成功翻译了钟离的话。
璃月的好多古阵都坏啦，他也懒得再另外做结界修复，刚好这边有些相似的能做代餐，还有些不一样的新意，多适合研究啊——而且也还是古董——
空非常理解钟离不会错过每个古董的心情，瞄了眼原石余额，大手一挥，打开传送通道，找到五条悟打算去复刻些他们家的典籍把影印版传送过去，只是没想到五条悟听到是钟离要这些，眼睛一亮，空等到白发少年出来时就只看到少年支着一根手指，而手指尖隔着几寸的距离，淡蓝色的无下限之上漂浮着至少几个书架的原版书籍。
空：......
五条悟以为是空觉得送原版有些贵重，于是挥了挥空着的手诚实道，“这些东西都没人看的，老头子都不会去看，年轻人都拿它们去盖泡面。”
空：......
年轻人泛指你一个是吧...
空瞥了眼五条悟手指上可疑的泡面酱料，叹了口气。又刷了笔原石，把通道开大了些。
按道理，达达利亚把宿傩手指交给钟离后也没有什么需要联系空的事了，只是——“上次夏油和我说的、呃，就是那个给托克的玩偶——”
空、空也非常理解公子不会错过给弟弟带玩具的心情，再瞄了眼原石余额，沉默了会，大手一挥，划账去开启传送通道。空找到夏油杰时黑发少年刚好正在清理咒灵。“小孩子的话，这几个咒灵形象好些，也很温和。我本来有些担心咒灵去了异世界不能被我控制，只是达达利亚说他会好好【调教】这些咒灵的，应该没事。”
空点了点头，准备传送夏油杰口中的几只小咒灵，于是在他被咒灵山淹没时，脸上都还是茫然的神情。
好...
好、很有好客精神！
金发少年沉默了会，默默刷走账户上的最后一笔余额，把通道开大了些把这些【特产】给达达利亚传送过去。
达达利亚轻快的感谢声从那边传来，空瞥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原石金额，叹了口气，正打算和达达利亚道别关闭通道。年轻执行官轻快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伙伴、昨天我去帮你出气，打那些老头子的时候。好像——”
“有察觉到一点深渊的气息啊。”
金发少年闻言顿了下，像有些愕然，不过他很快平静地把目光移向窗外，日中的阳光正好，烈得发白，白得发冷。
少年温和地接道。“我也发现了。”
于是，等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和少年汇合时，就听到少年再次提出了那个问题。
“要不要、重新建立咒术界的秩序？”
“我会支持你们。”
第21章 推翻？重建？
总监部深渊的气息很浅淡。一开始空紧张于达达利亚和高专几人的打斗表演便还没太察觉到。等到翌日他们一同在寺庙中时，空就察觉到了那点浅淡的深渊能量。
可能是沾染在人身上的，可能建筑上也有。
或许现在应该问一问“是不是所有总监部上层都到场了”、“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来到总监部吗”之类的话，以此排除可能性，更加理性地得到【为什么总监部会有深渊能量】这一问题的答案。
只是、
只是诸多理性的思考都压在感性的狂潮下，都压在金发少女面容苍白平静躺在总监部某处阴影中的画面之下。
在这一瞬甚至会闪过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打不过他们，就干脆掀翻这个组织去找出妹妹的踪迹吧。】
金发少年克制地抿了抿唇，缓缓吐出字，这样的语速能够让他略显冷淡甚至冰冷的话要温和许多。
“需要我帮忙吗？如果五条君你们想再构筑这个世界的上层秩序的话。”
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这个时候——
作为一个外人，对御三家未来的家主之一、和把咒术界保护弱小的想法作为自己大义的少年说这些——
只是，黑暗的梦境、妹妹最后的呼唤、千年时空的隔绝，诸多想法在空脑海中萦绕，最终所有的色彩都变成沉郁的黑色，黑海不断流窜在心脏的裂谷之中，又疯狂拍打上崖壁，卷起的滔天黑浪仿佛要遮蔽天日。
空垂下了金色的眼。
“现在…我才刚刚高专一年级啊、现在就推翻老橘子去当【总统】吗？唔啊、总感觉会很快秃头啊！”
或许是看气氛即将落下去，五条悟率先打破平静，挠着后脑勺做着怪脸开口。
“我…”夏油杰刚刚开口，空的目光便落了过来，夏油杰一下顿住，声音在空中漂浮了会，才继续道，“我觉得总监部——只是有一些方面不合理。”
佛像破碎金箔露出的丑陋一角在少年脑海中骤然晃过，让夏油杰下意识顿住了声音。过了会才艰涩地补齐了后面的话。“现在要全部推翻、也是有很大难度的。”
真的吗？这边还有他、空、和五条悟。
“也还找不到合适的体制去替代。”
现代有这么多组织体制，没有可以参考的吗？
“重建，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