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考出入长沙城这两年。
往来各种鬼市,大肆购入各种明器,财力之雄厚叹为观止。
无人知道他的钱从何来,只知道凡是被他看上的老物件,下手极狠,没几个人能跟他争。
眼下那件南宋龙泉窑的冰裂纹梅瓶,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品,也难怪他会加入竞价,而且一出手,就直接将价格往上提了足足五六千。
要知道这时代。
尤其是逃荒的年头,七八钱银洋就能买个闺女。
十块钱足以买凶杀人,至于一百块大洋,兄弟反目甚至杀师弑父都是常事。
裘德考很清楚,这种天价将会成为一个门槛,劝退一大批竞价者。
没钱的看个热闹,有钱的也要掂量下口袋值不值得,只有那种最为顶尖的富商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的竞争。
他的对手会一下减少九成,只需要和几个人玩,而不必听着一帮人在那叫嚣。
果然!
之前的叫嚷声瞬间平息了下来,整个天心阁内顿时死寂一片,几乎落针可闻。
“裘老板好大的气魄,不过这件瓷瓶,我同样看上了。”
二楼。
靠近窗边的一张桌子。
那里只有一道身影。
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
穿着一身绫罗长衫,外罩马褂,胸前挂着一只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