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公园玩了,我非常高兴,好幸福……我和他们……
「写这样就好了吗?」母亲阖上本子,问道。
温盛恩点了点头,「谢谢妈妈!」他拿过日记本,宝贵地收回了自己的cH0U屉里。一本印着卡通人物的日记本,十元商店常见的那种,本子的右边会有一排按钮,按对了才可以打开。温盛恩从小没要求过买玩具,唯一在十元店里看中了这个本子,所以母亲愿意买给他,他也心怀感激,非常珍惜。
彼时他还年幼不识字只会写注音,想学动画片里的角sE写日记,不想用歪歪扭扭的注音写,只好求助於母亲代笔。他的日常很普通,普通到除了父亲有空带他出去玩,否则日记本一天根本写不下一页,他对此有些苦恼,加上幼稚园的家庭日志,写完了他的日记就没什麽好写的了。在看到许多作家Si後,私人的手札、日记会被後人出版,温盛恩怎麽样都无法理解,因为他的生活似乎没有什麽地方值得抒发的,他也没有一个书信往来的对象,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写作无缘了呢。
「妈妈,我的生活好无聊。」温盛恩撒娇地靠着母亲,翻看自己的日记本,发现每一天写的内容似乎都差不多,甚至b起日记,更像是在纪录他的每天作息、饮食。
母亲轻柔地m0过他的头,说道:「平平淡淡的也很好。」
在上了国小後,温盛恩识得部分的国字,到了许多经典的文学作品。那些作者的生平如果要去探究,你会发现很多时候越是生活在苦难中,b如战争、贫穷、破产、抑郁……反而越是能激发人的创作慾望,人的灵感将会变得层出不穷,JiNg神状态的异常使得他们往往打破道德、常规。日本文豪不少在殉Si前都经历了无数次的自杀未遂,文字便会随着他的情绪有所变化,变得更加JiNg炼,有的则启发了对生命、宇宙观的看法,富有深奥的哲学X。这也是为什麽文学课必须搭配作者生平讲述,人们最Ai研究的正是受经历影响的心态,心态反映的作品。
後代的读者轻易地给他人的痛苦戴上徽章,评价这段时间是作家的创作巅峰期,何其讽刺,却又正确得令人无法反驳。
温盛恩还很单纯,他总是期待着自己未来也能经历一些特别的事,好让自己的日记能够丰富起来,他轻视了别人的痛苦,将其视为一种成长的必经之路。
温盛恩出生在狭窄破旧又cHa0Sh的老公寓,外墙的水泥块在地震後都剥落不少,甚至楼梯间钢筋外露,这间公寓在逐渐繁荣的市区中十分格格不入,温盛恩一家是新搬来的,父母学识不高又有些侥幸心理,听从房仲的说法就买了,觉得可以利用政府推动的都市更新增值和得到奖励。买了不久後,确实有相关机构按照流程招开公听会,提出都更的企划,然而进行得不如预期般顺利,许多在一楼经营的老店家坚决不同意,还有一些对房子有感情的老人家,甚至有几户的所有权人早已下落不明。所以之後光是开各种会议协商,等法院判决就拖延了很久,僵持不下,致使温盛恩从小就是待在这样恶劣的环境,还是孩子的他怎麽可能清楚家里的状况,他只是默认了其他的家庭应该也差不多是这样。
温盛恩暑假一直待在家学习,有一天回家的时候,遇到一楼已经上高中的哥哥,他们关系蛮好的,聊了几句,温盛恩正好提到了父母最近为了新学期的学费焦头烂额的事情,「我应该要去打工帮忙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才国小呀,不可能去工作的。」哥哥面有难sE地对这单纯的孩子说了实话,他很想为自己疼Ai的弟弟帮忙,苦恼地问道:「那你在学校没有申请低收入户吗?」
「嗯……好像没有可以申请的地方。」温盛恩也不太懂。
「不会吧,你哪间学校的?」
温盛恩说出了名字,哥哥一遍又一遍重复他的话,「你确定是在我们这里的那间?」
「对的,制服是黑sE的,下次穿上给你看。」
哥哥许久没有说话,扶额感叹道:「那是贵族学校啊,你爸妈又没钱,是怎麽想的?」光是一套制服都要上千元了,学杂费更不用说,一年得几十万的出,都贵族学校了,根本不可能申请补助。
温盛恩吓坏了,他不知道哥哥为什麽这麽惊讶,他小声说道:「不知道,他们应该是为我好吧。」学校是双语教育,尤其着重在英文课程,从小就培养走向国际。这个年龄的孩童很Ai模仿,在全英文的环境里待上几堂课,就能开始用英文说话。回家後,即使父母听不懂也会让他一直说,确认他会了就很高兴,父母对他的未来有着期许。
「不管怎麽样,你就好好学吧,别浪费钱。」哥哥拍了拍他的头。
「我都有在认真学,前不久还过学校的英检了,虽然我没有被选上数学竞赛……」
「真厉害,你要是数学题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盛恩每天都爬着楼梯上楼,早就习惯了,他还年轻,家在三楼倒无所谓,但父母不一样,都有些年纪了,走到三楼,脆弱的膝盖就岌岌可危地颤抖着。
那是和哥哥聊天後过没几天的事,一回到家,他就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凝视着他,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他第一次知道总是温柔的母亲还会有这样的表情,胆怯和畏惧抑或失望,母亲的长发缠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了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她痛苦地扯着头发,彷佛想要活生生地用头发将自己上吊。
「发生什麽了?」温盛恩焦急地扔下书包,跑到母亲的膝前问道。
「你为什麽要告诉楼下的我们家的状况?你知道妈妈现在有多丢脸吗?」
温盛恩不懂母亲在气愤什麽,他告诉哥哥的当下,并不觉得这件事丢人,也不怕哥哥说出去。「为什麽不能说……哥哥问我读什麽学校,难道我要骗他吗?」他每天上学都会穿制服,迟早会被哥哥看见,没有办法一直隐瞒下去。
「你为什麽这麽不听话?你以前很乖的。」
母亲痛哭流涕,温盛恩除了沉默没有别的办法,他这样是不乖的行为吗?他和哥哥关系很好,偶尔他也会在饭桌上向母亲说一些哥哥家里发生的事情,母亲从未制止过他,如今却因为哥哥做了同样的行为,就将楼下一家人视作Ai八卦的仇敌,让温盛恩十分不理解,他拿起书包,决定躲进房间里看书。那之後母亲对待他的态度又恢复正常了,虽然出门总会张望着避开楼下的面店老板,像躲债似的。温盛恩猜想大概是老板对着母亲劝了些什麽,才导致母亲恼羞成怒。做生意的人说话总是高高在上,也一针见血。面店老板一家会继续待在这麽破烂的楼并不是穷,只是因为生意做稳了有固定往来的客群,也正是用保有岁月痕迹的老字号店铺作为招牌,他们一家平时关店了就不住这里,住在附近新建的大楼,所以温盛恩偶尔才会见到哥哥。生活看起来一帆风顺的老板,即使苦口婆心,在母亲耳中听来却相当讽刺。
「哎呀你也为你自己着想,你看看你跟你老公都没读过什麽书,被人骗了这麽多次,自己都养不活还想着靠儿子学历能翻身啊,在那之前自个儿就垮了!」
母亲拉着温盛恩就跑,扭头喊道:「关你P事啊管好你自己!」
父母欠了债,时常有人会找上门大喊大叫,有几天温盛恩跟着父母躲在附近的旅馆,回家的时候,他在门口的墙上看见「欠钱不还」的字,是红sE油漆喷成的,母亲匆匆提着水桶出来,跪在地上疯狂地擦着想掩盖。父母没有办法做正经的工作,因为他们在银行已经信用破产,才会退而求其次找地下钱庄借钱,所以只要银行里有入帐,就会立刻被银行那边扣款。他们只能做现领的工作,可想而知,既不稳定又没多少钱,此时劳工的相关法规尚不完善,有些公司甚至钻漏洞没有给父母保劳保,他们也不知道上哪里可以去争取权益,父亲的一只小指在工厂被卷进机器里断了,没有劳保也就没办法申请给付,老板给父亲的薪资里多塞了些钱打发他,压下了这桩丑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盛恩年纪还很小,懂得就不少了,他知道父母有愚笨的地方,但他仍然不讨厌他们,更从未埋怨过自己的出身。因为——纵使Y暗到家里鲜少有灯,书桌旁依旧会亮着一盏给温盛恩读书用,他身边有父母护着,父母待他好给他吃的喝的,穿戴乾净整齐,他觉得自己的生活非常幸福。父母希望他不要带同学回家,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带人回家是大家都不会做的事,也觉得天底下的父母也许都是这麽辛苦过来的。
直到他几次推托再也推托不成时,他坐上同学家的车,第一次去别人家玩,习以为常的认知在那天,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学校,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制服,脚踩着名牌的运动鞋,但别人的家里却不是Y暗的而是明亮的;不是矮小的而是开阔的。大至空气清新到没有他家里那GU早已闻习惯的霉味,小至马桶的坐垫甚至在冬天都保持着温度不会是冰冷的。各式各样的悬殊,让他感到困惑,究竟什麽样的才正常,「你的爸妈又没钱,是怎麽想的?」哥哥的话再次响起,温盛恩也不清楚父母怎麽想的,父母不只是花了高昂的学费,他们为了让温盛恩保持着光鲜亮丽的外表,还会给他买很多礼物,说了一个谎就必须用更多的谎去圆谎。
很显然,父母对於教育的观念是错误的,想让温盛恩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大可以选择一般的公立学校得到补助,想学英文也可以另外报补习班,但他们选择经济压根负荷不了的贵族学校,大概又是听信了别人的说词,毕竟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在全英文的环境b专门应付考试的补习班更有用,可是这些选择的前提都是给有足够资金的人才对。就像投资一样,连本金都没有就想借款学人家玩投资,又不懂得增进自己,别人说什麽就信什麽,结果只会是欠了一PGU债。
连自己的金钱都不懂得衡量的父母,在温盛恩还没正常长大前,那些债务就足够压垮本就悬崖勒马的贫穷家庭,父母垮了,温盛恩即使有再好的学习环境,只要离开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心态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温盛恩回到家後思来想去,只是乖巧地说道:「妈妈我觉得,b起礼物或者我的鞋子这些很花钱的东西,和你们一起去公园玩的那天,我更开心。」他依旧天真地认为自己的话能够起到安慰和改变的作用。
「为什麽突然这麽说,是谁跟你说了什麽?」母亲神sE有些紧张,她m0着温盛恩的手,说道:「爸爸妈妈是为了弥补没有太多时间陪你,才会给你买这麽多礼物,是妈妈对不起你。」
对於之前的温盛恩来说,他的世界本就应该是这副模样运作,全然不觉得矛盾。彷佛在水族馆里出生的鱼,牠从未去过大海,自然无法理解为什麽同样被困进水缸里的其他鱼会痛苦,只有当鱼看见过大海,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什麽问题,发现自己活得有多奇怪。脑袋分明是前所未有地清醒,却被他人视作癫狂,母亲那畏惧的眼神让他吓了一跳,都是一家人,为什麽母亲会用像看异类的眼神将他排除在外呢。
母亲的话反覆在脑海里播放,那声和以往一样温柔的令人入睡的嗓音,逐渐变成刺耳的糟心的嘲弄,彷佛在说:「你什麽都不用知道,只要扮演好我们给你安排的角sE就行。」
某一天的作文作业提到梦想,温盛恩还不太知道自己会想要做什麽,父亲在一旁看着,说:「当医生吧赚b较多钱,多读点书一定可以的,爸爸以前的梦想就是当医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为什麽爸爸最後不当医生?」
对话停在了父亲的沉默。
「盛恩和其他男生不一样,总是很有礼貌,也很有气质。」这是第一次有nV孩子向他告白时说到的。
与其说是有气质,倒不如说是小心翼翼更准确。温盛恩曾经跑步的时候g到了树枝,把他鞋子g破了,小腿也被划伤,他很乐观,面上还笑嘻嘻地和其他孩子炫耀着自己刚才破开的鞋。温盛恩觉得这没什麽也不丢人,鞋子只要还能穿就好,破的程度不大,顶多是下大雨会很快Sh透而已。然而父母看到却大发雷霆,立刻要拿辛苦得来的薪水给他买一双最新的球鞋,并希望他每时每刻都要展现出最完美的状态,不该像外面的野小孩乱跑乱撞,连礼貌都不懂。後来国小的几年,他每次T育课都会称病休息,加上他确实T检报告出来T重过轻、营养不良了,老师T谅他让他休息,并打了电话告知父母,却不知道这样的善举让温盛恩害怕。
「爸爸让你好好吃饭你为什麽不好好吃?老师都打电话来了丢脸Si了!」
「丢脸」似乎是温盛恩闯祸後,最常从父母口中听到的词。
父亲的脾气逐渐暴躁,因为父亲在某一天被讨债的黑道打断了右腿,从此行走不便,无法工作只能窝在家。全家三口仅能依赖着母亲的最低工资过活,父亲颓废地待在家,怕丢脸,伤好了既不敢报警也不去领身心障碍手册找工作,在电话中就夸大其辞地向亲戚吹嘘自己过得多好多有钱,实际上整日在家酗酒,醉了发起脾气就打母亲,如果要打他的话,他会被母亲护在怀里。
就这样,温盛恩国小毕业了。暑假期间不好过,他的年纪不能去打工,只能和酗酒的父亲待在家里一整天,母亲叮嘱他乖乖待在房里不要出来,温盛恩起初是听话了,在房间里解决早午餐、看书,像被囚禁一样,他後来觉得自己凭什麽要受委屈,推开房门踏了出去。
「你打人的时候就可以蹦蹦跳跳,平时怎麽没办法去工作啊!」温盛恩趁着母亲外出工作的时候,正面杠上了颓废的父亲,看着满地的酒瓶,满脸胡渣也不清的肮脏男人,他不敢置信,这真的是曾经那个会带他去公园一起玩球的父亲吗?「Si酒鬼你要Si就在外面Si,别再打妈妈了!」
理所当然的他被揍了一顿,满身是伤地逃出家门,回去的时候又被母亲骂了,连母亲都不站在他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你爸爸,你怎麽能这麽说话?这麽没教养谁带坏你的!」
母亲强y地摁下他的头,让他对父亲道歉。
「我为什麽要道歉?我都被他打了!妈妈你不是也因为他受伤了吗?」
「还不是你说了这麽难听的话才会被打!你真的是翅膀长y,连妈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久而久之温盛恩已经不清楚,母亲每次护着他不让他被打,究竟是因为Ai他,还是和父亲一样,只是希望他在外面不要带着伤给他们「丢脸」?这个念头让他沮丧不已,感到世界上没有一个人Ai他。
这对温盛恩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心态逐渐变得卑微。曾经他在学校就像寻常的孩子,会炫耀自己的成绩,会没良心地笑着跌倒的朋友,然而他现在什麽都不敢做了,成为学校里的老好人,因为他想要受到大家喜欢。他只要不听话,父母、老师就会不喜欢他,他拒绝朋友的邀请,朋友会生气会伤心。过去的他通通不在乎这些,现在他却害怕极了,害怕所有人都讨厌他。
温盛恩知道,这远远不是他渴望的喜欢。如果什麽事都乖乖听话照做就能轻而易举获得喜欢,那喜欢的情感未免也太廉价了些……也对,他自嘲,在学校里他就是免费劳力,谁会不喜欢免费又听话的工具呢?他的价值被他自己作贱成了废纸,却还在这怨天尤人怪别人利用自己。
也许越是尽情利用他,他才能意识到自己活着还有用处。
如今温盛恩才正要上国中,其他孩子们利用暑假玩耍的年纪,就开始看艰深的书籍了,他在学校中学到一个词叫做「阶级复制」,父母是底层,所以他们才会生活得这麽痛苦,不像朋友家这般和乐,他现在除了听话当上医生,没有别的办法能替母亲解忧。即使这些文字令他无b痛苦,每晚都躲在棉被里因为自己的愚钝而哭泣自责。他的成绩要一直待在第一名,不能下滑,为了达到这个目标,JiNg神变得紧绷,b班上任何人都还要关心成绩,情绪被成绩左右,焦虑始终伴随着他,每次考试,温盛恩都会紧张到胃绞痛,不断冒汗,他的胃口一直不好,每次T检都是过轻。他的心情即使很差,但为了扮演一个不会被讨厌的正常人,他还是会笑着撑过一整天。
贫穷的人中有一类人正是喜欢包装自己,喜欢炫耀、不节俭,父母就是好面子才会往他身上投入很多钱,他们害怕他在学校展现出贫穷的模样受人嘲讽,并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JiNg心栽培的温盛恩,让他疲惫不堪。温盛恩看着镜子里自己穿着贵族学校那布料极好的制服,头发被JiNg心打扮过,在同学间扮演成有钱少爷的样子,要是跟同学出门玩,母亲甚至会塞钱要求他一定要请客,哪怕这些钱的重量母亲那纤细的手拿着都颤抖,他快要哭了,他为母亲感到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赊欠的金钱堆砌而成的面子,终是回归易碎的本质。大概他正经历长辈一不如意就常骂出口的「叛逆期」,温盛恩懂得越多,越是清楚父母不应该再这样下去。温盛恩升上国中没多久,立刻找上学校的辅导老师,举发父亲家暴,以及如实告知家里的经济出现状况。社工的介入,彻底戳破父母苦心经营的谎言。温盛恩不想怪他们,他只是想让他们停下荒诞的举动,他不要再配合着演这出戏。
怀孕的母亲难受地摀着嘴啜泣,父亲拄着拐杖朝他怒吼,都在诉说着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罪行。温盛恩静静地看着易碎的父母,眼神变得淡漠。
父亲的暴力行为受到母亲的庇护,所以并没有进一步申请保护令,而是被强制进行戒酒和接受教育。温盛恩总算在这年如愿退学了,他渴望能够转学到普通的学校,感受普通的校园生活。被嘲笑穷他也不在乎,因为这就是他的家最真实的样貌。
人在苦难的时候,总是喜欢寻求慰藉,也许那些作家正是靠着写作抒发无法向他人诉说的心情,温盛恩在国中买了一本全新的日记本,这时武打片正风靡,他没钱去看电影,就迷上了借一些武侠来看,而其中最常见的不外乎有武功秘笈,所以他选择了一本仿复古的蓝sE线装书作为他新的日记本。
他有一个赤诚的英雄梦,总想着有一天他也要剗恶除J。
温盛恩在历史课本看过,战乱之时,那些庙宇的神职人员,往往最能获利与得到庇护,因为不论是在位者、军人还是百姓,都需要有一个可以拯救他们脱离苦海的神。
这一年,不只国家,整个全球都在经历经济危机,国内实施扫黑行动,四处都有枪击的声响和枪击要犯逃跑的报导,每天都有人Si亡,绑架勒赎、强J也层出不穷。远在他方的国家正在为了争夺原物料发动战争,谁也说不准哪个时候又会有新的一次世界大战,彼时某位牧师预言即将世界末日,还搬出一套乍听起来有理有据的「圣经」解读,闹得人心惶惶,有人听信了开始肆意挥霍、消极怠工,等待耶稣降临或者佛祖。温盛恩看着电视中唾沫横飞的政客,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要疯了。
他那愚蠢的父母依旧,莫名其妙地加入了某个互助协会,专以传达幸福为旨意,拜着不知道来源的菩萨,每周都会参加聚会,在那里跪下来祭拜一个叫做「阿迦沙」的漂亮男X。虽然温盛恩有起疑过,好在协会似乎真的有在救助人,为父母提供了工作,让他们不至於迷信到荒废生活,温盛恩偷看了父母的薪资单,每个月确实都有不薄的薪资,怎麽说也b之前好多了。他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好转,都市更新的企划总算通过,他们一家先是搬到协会提供的住处,过起像样的日子。
後来不知道父母做了什麽,那边的会长提出想要见一见温盛恩,父母对此很欣喜,周六的时候连原定好办理入学的日期都忘了,一心想着带温盛恩去找会长。
「来,跟叔叔问好。」父亲戒酒後逐渐走出断腿的Y霾,现在变得很正常,像以前一样Ai笑,温盛恩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打心底地高兴,对待这个改变父母的协会也少了些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叔你好。」
一句礼貌X的「叔叔你好」,毁了他接下来的人生。
叔叔,是协会里的会长,叫做张舜荣,不知道做什麽的,听说很有钱。瘦削的脸庞,像个普通的中年男子Ai好穿Polo衫,在他第一次於手机相册里见到温盛恩後,就深深地迷恋上他。张舜荣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上一任阿迦沙,希望选温盛恩为继任者,并称赞他是多麽的善良、可Ai。
起初温盛恩还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叔叔对他意外的很温柔,叔叔创立的协会帮持着父母,所以温盛恩对他自然满怀感激之情。但他没有想过,父母带他来之後,就把他留在了这里,他只不过是听着叔叔和父母讨论事情,无聊在旁边睡着了而已,为什麽一睡醒就只剩下叔叔在盯着他,那探究的眼神令他毛骨悚然,他害怕地闭起双眼。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
「那个,我爸妈呢?我还要去、去办入学。」温盛恩手撑着床垫,缓缓地後退着。
张舜荣走过来了,用他那满是厚茧又宽厚的手,从脚腕开始,抚过温盛恩纤细又baiNENg的腿,哪有男人会对小孩这样的?温盛恩瞟了一眼,冷汗直流,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张舜荣对着他,下半身居然会有反应,手还总是不断地在他的腿上r0u弄着,鼓起的下身像只发情的狗一样开始追随慾望顶起床,床咯吱咯吱作响。
「你这是,做什麽?」温盛恩踹开张舜荣的手,畏惧极了。
张舜荣很懂得拿捏人,他喘了声气,恢复正常的表情,哈哈大笑说这都是逗温盛恩玩的,还让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多学点东西,然後出去准备了晚餐,张舜荣说他的父母暂时有工作要忙,把温盛恩托他照顾。
都是骗人的。温盛恩很清楚,他已经国中了,该懂的X教育他都懂,道德观也开始建立起,又因为从小家里复杂他很早熟,懂得不能再多了。正常的老男人才不会看着他的腿就B0起,他更想不到有什麽紧急的工作需要低学历的父母立刻走,连把他叫醒说一声都来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丢弃了。
晚餐是家常菜,但是温盛恩吃不下去,他看着张舜荣的脸,就丧失了所有食慾。他观察过房间,相框还放着张舜荣和妻子、nV儿的合照,为什麽还会对他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太瘦了,你的腿刚才m0都只有骨头,多吃点。」沾染张舜荣口水的筷子,夹了几条青菜放在他的白饭上,温盛恩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张舜荣的筷子,他始终保持着警惕,被张舜荣碰过的他都无法下咽。
「等等我帮你洗澡吧。」张舜荣笑着说道。
温盛恩悄悄看向厨房砧板上的菜刀,思考起杀人会被判多重的罪,更重要的是他的力气对峙上一个成年人绝对会输。温盛恩看过一些犯罪心理学的书籍,被囚禁的时候面对不清楚X格的犯人,最好是不要太激烈地反抗,有可能反而激起犯人的怒火,被强J都是最轻的了,温盛恩紧张地捏着手,他不想要Si不想要残疾,只要能正常活着,即使是被强J都……能忍。
温盛恩手中本就握不紧的汤匙铿锵一声掉在桌上,「……好。」他的声音疯狂颤抖,他害怕得想哭。
张舜荣帮他洗澡的时候,他紧紧闭着眼,彷佛没看见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张舜荣Ai抚着他年幼的身躯,他努力并拢的腿被张舜荣掰开,他的下T突然就传来奇怪又陌生的快感,最後S出与尿Ye不同的东西,让温盛恩恶心得趴着浴缸作呕,同时也为自己那短暂冲上脑门的舒爽感到罪恶、羞愧,他用力挣脱开还想继续下一步的张舜荣,逃了出去,温盛恩直奔厨房,拿着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横,他瞪着泪汪汪的一双眼睛,冲着追他而来的张舜荣大喊:「离我远点!再靠近我我就自杀!」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做到,刀已经划开了浅浅的一道,流下了血珠,迟来的痛觉让他尖叫起来。
「你真的是疯了!好、好,我不碰你了,你只要乖乖的,乖乖的……」张舜荣癫狂地笑了起来,笑了一夜。
温盛恩靠着自残逃过一劫,从此以後,他不再对着张舜荣笑了,并产生了扭曲的心理,因为这个恶心的老男人Ai他的身T,所以他只要不如意,用自残就能轻易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制止。
张舜荣依旧不愿放过他,荒唐地劝说了协会的成员同意温盛恩作为新一任阿迦沙,父母不知究竟跑哪去了,似乎早就忘了曾经渴望他成为医生的期盼,转而亲手将他退进另一个火坑,要不是父母允许,张舜荣怎麽可能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寐以求的国中生活他没有T验到,就被关进了祠堂,美其名曰「除Hui恶」。在被关进祠堂前,温盛恩看见上一任的阿迦沙来探望,是个漂亮的成年男人,他的脸上露出既怜悯又欢愉的表情,彷佛在说,他可怜着温盛恩,却又高兴温盛恩的到来拯救了他。
温盛恩去往祠堂的车上,他被蒙住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送去哪里,祠堂离他原本的家相距多远一概不知,眼睛上的布条突然被一旁的人扯下,只见隐隐藏在山林里的祠堂,路径弯弯绕绕,一般的车绝对开不到上面,因为那蜿蜒的山路就像迷g0ng一般,更别说山上时常起雾。这般复杂,温盛恩就算看得到也记不清怎麽下山,原来这就是张舜荣特地给他的警告。
肃穆的祠堂、昏h的灯光、不断念诵的经文,包围着温盛恩一整天,每日眼前都是观音投来的慈Ai的眼神,彷佛在垂怜他一般。晚上他被容许到里面的小房间睡觉,那时外头依旧传来收音机诵经的声音,他起初根本睡不着,眼下一片青黑。他跪在蒲团上,几日不饮食使他晕眩地吐了一地水,却也没人关心他,只当他是把Hui恶吐乾净了,监视他的门童面无表情地清扫着地上他吐出来的东西,临走时的眼神让温盛恩莫名地看出了嫌恶,令他心灰意冷。期间他偷拿cHa在香炉里燃烧的香,想着乾脆把自己的脸烫毁容了,只要变得丑陋,他就能逃出这一切。但他犹豫了,门童也早就通报了人来阻止他,这之後门口加派了更多人手。
张舜荣偶尔会来看他,对着他睡着的脸都能打手枪。温盛恩在他走後,默默擦拭着自己脸上的JiNgYe,可笑的是他竟然已经习惯这种绝对不正常的行为。他猜想张舜荣依旧需要维持着自己那早就破碎的家庭,在外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哈哈。」温盛恩觉得好笑就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处境怎麽还笑得出来,总之多亏如此,他不用太常见到张舜荣,也就不用经常自残。
後来温盛恩每周会去参加协会活动,这是他难得的喘息时间,他被专门的护送人开车载往位在乡镇的协会,他只需要乖巧地坐在那里,有许多协会成员就会找他寻求意见,彻彻底底把他当成一个神,温盛恩心里b谁都清楚,这些人,都是在透过他的眼睛看那个他们心中幻想出来的神而已。
没有关系,温盛恩仍然觉得自己能够帮助到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他总是喜欢鼓励人,看着那些因为他的话语而去勇敢实现梦想的成员,他也感到相当满足与幸福。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受人Ai戴。
成员中有一位大家都叫她兰姨,兰姨有个大嗓门,在协会中颇有威望,说话有趣又很受欢迎,总是笑得很开朗露出一口h牙,乐於助人,如果要b喻的话,大概是会被选为里长的类型。她对待温盛恩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卑躬屈膝,反而是将他视作亲儿子一般,常常关心他的生活,还会带着家里的饼乾给他吃,捏着他的手臂说他太瘦了。
在这个协会的都是苦命人,兰姨也不例外,她离婚了,和唯一的儿子关系处得也不太好,因为儿子几年前被她大义灭亲,检举x1毒入狱了,儿子拒绝兰姨的探监。到现在兰姨还很痛苦,并且盼望着能和儿子重归於好。终於,儿子即将要被放出来,兰姨听那边的志工说,儿子这几年身边有一位法师辅导,成功向善发展,成长了许多,还亲手写了真挚的道歉信给兰姨,兰姨看着信流下热泪,期待去接儿子的那天。
温盛恩羡慕那位儿子有这样的母亲,同时又为母子俩高兴。後来兰姨顺利和儿子见面了,兰姨还炫耀着儿子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看起来生活都很安稳。
她的儿子受邀参加了一场演讲,作为一个成功戒毒开启健康生活的更生人,他可以上台分享自己的经历,甚至她儿子在狱中写的文章经由法师举荐颇受得赏识,有出版成自传的机会,都是很光荣的事情,兰姨十分高兴地诉说给温盛恩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兰姨你一定一定要去现场听,协会活动一次不来也没关系的。」温盛恩笑着说道。
「好、好,那盛恩你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也要按时吃饭,知道不?」
「哈哈!」温盛恩大笑,「兰姨你也是,要多Ai自己一点,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现在很幸福,都变漂亮罗!」兰姨开心地亮出自己一口美白过的牙齿,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一如往常的,温盛恩坐在专属的座位上,听着底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眼尖的他发现总是Ai说话的兰姨今日不在。
「兰姨怎麽了吗?」他问道。
「啊,阿迦沙,是这样,她上周去参加活动,被枪SSi了。」
「那不活该吗?对我们的阿迦沙这麽不尊敬,Si了也好,你们看见了吧,不尊敬神的後果是什麽。」一旁的神婆激动地说道。
令人郁闷,像要窒息一般。
为什麽他们都可以这麽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盛恩的心乱使他急於寻求一个发泄处,他喝斥道:「轮得到你说话吗?」以往他总是像一尊神像乖乖待着,除了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其余都任由神婆「替他」发话主导,如今突然发起脾气,神婆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直叩头认罪。温盛恩看着神婆的头顶,悲恸的心情仍然没有得到缓解。
温盛恩板着脸没有说话,沉默地落下了一滴眼泪,与无数双眼睛相对。窗外乌云密布开始下起午後雷阵雨,这天的雨格外滂沱,闪电无影无踪地从天空的各个方位降世,其中一道光,正巧炸在了窗外的树上,窜起直升云霄的火光,彷佛浴火的人伸手向上求救。烧焦的气味透过纱窗传进室内,那唯一具有生气的火苗又被大雨迅速浇灭,只剩缱绻盘旋的黑烟。
「喀拉」一声,眼前一片Y暗,停电了,大家尖叫起来,纷纷伏地忏悔。
跪下的人隐没在Y影之中,窗外微弱的闪光给予坐在其上的温盛恩完整的身躯,那天他看见跪拜他的信众,听见远方鸣叫的警笛,嗅到烧焦的臭味,嚐到泪水的咸苦,感受到因为气愤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意识到自己对人X依旧还有莫名的贪恋。
空气宁静了一段时间,温盛恩不知道那天他是怎麽度过的,除了他,所有人都像是没有心的行屍走r0U。温盛恩倚靠在墙,摀着脸,他怎麽会什麽事都做不好。
有x1毒前科又混过黑帮的更生人并不好过,她儿子年轻时造下的孽缘,在他深深悔改後,依旧会再次找上门缠身。
也正是在这年,扫黑行动画下句点,将最後一个枪击要犯逮捕了。
此後温盛恩拒绝了参加协会的活动,一整天都窝在让人抑郁的祠堂不吃不喝地过活,连给兰姨上香的机会都没有。
过没多久温盛恩被请了出来,还让他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虽然他太久没吃荤腥,一吃就腻吐了,但他仍然珍惜这短暂能喘口气的时光。聪明的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於是他吃饭的速度放慢到在他面前监视的张舜荣都有些不耐烦,说话的口气差劲得温盛恩乾脆摔了筷子,反正他本来就没胃口,能这麽饿Si正如他意。
「我不要!这太奇怪了!!」温盛恩看着眼前的轿子,他们竟然想要把他当成神像一样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舜荣笑着哄他,内容却令人悚然:「你的父母现在都由我们接济着过上安稳的日子,你要是不听话,那我们帮助你的父母有什麽意义呢?」张舜荣知道温盛恩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他拿出相机给温盛恩看照片,照片里父母感情重归於好,母亲总算生下了怀里的孩子,同样的三个人,舒服地在公园里坐着抱在一起,互相依靠。
互相依靠……
不公平。温盛恩看到这张照片嫉妒得快要疯了,他想要把那个襁褓砸Si在地上,凭什麽只有他在受苦,凭什麽他都是不重要到被排除的那个?
温盛恩也许是越缺什麽越想强调什麽,就和他那贫穷又愚蠢的父母试图用金钱妆点外表一般。他想要欺骗自己,即使什麽都没有了但还拥有他Ai的父母,父母绝对也还在家里担忧着他的安危,这张照片不过只是个短暂的瞬间。
「是啊,你的父母都会因为你的帮忙,非常Ai你的。」张舜荣m0m0他的头,说道。
温盛恩没有被谁洗脑,是他洗脑了自己,卑微地低下头屈服了,为自己是个孝子感到一丝丝可怜的满足,端坐上轿子,被几位青壮年男X抬着还是略微颠簸,让他空着的肠胃十分难受。
温盛恩看见一长排放置的鞭Pa0,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害怕Pa0响,但是要他被抬着经过鞭Pa0,实在不合常理。他还没来得及制止,身旁的人就大声吆喝起来,顿时鞭Pa0霹里啪啦炸得他耳朵痛,浓浓的黑烟窜上天空,将本来湛蓝无云的好天气,垄罩成末日般,黑烟假扮成乌云,侵占了太yAn的空间,四周黑暗,只有间断X的敲锣响掺杂在拉长的唢呐声中,彷佛他正在被送往的是地狱,黑白无常要带他去见阎罗王了吗?他努力打起JiNg神,围观的协会成员被浓雾呛着了咳嗽不止,温盛恩担忧地往一旁看去,看见抬着他的男人们,赤脚都烫伤了红肿得恐怖,让他更觉得自己置身在地狱看着这些受难的亡魂,各个瘦骨嶙峋。天呐,温盛恩疯了地大叫起来,他喊着快救救这些被鞭Pa0炸伤的人吧,快停下来!声音都被鞭Pa0声吞蚀了,没有人在乎他,他只是一个他们想要的漂亮的,能撑起场面的空壳。
啊啊。他们试图从他眼里看见的,只是那个有着菩提心、怜悯众人、喜怒不形於sE、永远慈悲的神。做这些残害自己的行为,是为了营造出自己很可怜的模样,去作为谈资祈求「祂」的降世吗?愚蠢,好愚蠢,温盛恩对此嗤之以鼻,最後竟然选择漠视,将眼前的景象视作一场黑sE喜剧,癫狂地笑了起来,他的人生已经毁了,那他也要先把其他人玩弄一遍再去Si。
如果他现在要求所有人自杀在他面前,这群傻子是不是立刻会做到?这样的念头充斥着他,刺激着他的神经细胞,他对自己能够C控别人的生命产生了亢奋。
「唉呦这是在g什麽啊你们,烟这麽大让一个孩子在这里被燻着,你们有病吗?我要叫警察了!正常的庙不会这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鞭Pa0合时宜地炸完了,中气十足的喝止声顺利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温盛恩愣住了,那是一位妇人,她手中牵着一个男生,剃着小平头穿着小孩都喜欢的卡通人物T恤,就是很寻常的一家人,正直善良。温盛恩一边笑,一边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不断用衣袖擦着泪水,浸Sh了他的袖子,紧贴他手腕上结痂的伤疤。这时候温盛恩才直面自己遭受的一切,他曾经编造出来安慰自己的谎言都在这时毕露,可悲的是,他连期望离开都不敢。过了许久,他一直听着张舜荣在和妇人斡旋,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理解妇人明明只是路过,却愿意停下来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去争执。他可以趁这个机会求救,但他想到自己求助了反而会给善良的妇人带来麻烦,声音便再也发不出。
「来,给你擦擦脸,你的脸上都是灰。」身边站着那位妇人牵着的平头男孩,他递了一个手帕过来,乾乾净净散发着皂香。
温盛恩道了谢,拿过手帕擦着自己的脸。平静的时间总是过得短暂,也不知道张舜荣说了什麽竟然让妇人无言以对,妇人气冲冲地喊着小孩的名字,牵着就走了。
「时雨?」温盛恩喃喃道。
妇人走了後,依旧打了电话给警察,但张舜荣在当地势力范围很大,连不少警察家中都信奉张舜荣的那套怪力乱神论,所以警方只是又给张舜荣打电话,提醒他不要再闹出太大动静就好。
今天b在祠堂更生不如Si,他的身T不舒服,还得知自己的父母因为他过上了好日子,而他在这里受着惨无人道的nVe待。孝顺父母与自己的幸福间去作权衡,使温盛恩痛苦不已,不禁想质问:「不Ai我的父母我为什麽要照顾他们?」却又受到内心道德的谴责。不过也有让他幸福的瞬间,b如他得到了别人的关心,也许只是随口的,但他还是很开心,他捏着手中的手帕,刚才那男孩走得急他忘记还回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还回去。本来已经不再关心一切的温盛恩,如今总算有了一个期待,他要把手帕还回去。
如果你让鱼看见了大海,再把鱼关回狭窄的鱼缸的话,鱼会Si的。温盛恩就是这样,他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再度回到祠堂里,重新面对诸多不会言语又冰冷的神佛,想要逃离的慾望更加强烈了。
温盛恩第一次学会使用暴力就在祠堂,他安分守己地念经,总算让坚守他的人逐渐减少,只剩下最一开始的那个门童,温盛恩趁其不备揍得门童晕了过去,他无心在意门童是否受伤,赤脚奔向了家的方向,想要委屈地扑进母亲的怀里哭泣诉苦,母亲这麽疼Ai他,一定会接他回家,那样的话,他将会重新回归平凡的生活,即使未来他要无日无夜地去打工他也会心甘情愿,只要能替母亲分忧。他会变回那个温顺乖巧的小孩,当一个Ai妹妹的好哥哥。
哪知赤脚踩踏的并非净土,世间没有佛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盛恩循着记忆中的路不断跑着,他每次从协会回来的路上都不曾睡觉,一回到祠堂就立刻将今天记下的路线画在日记本当中,他靠着这些画,总算拼凑出那复杂的山路,只要能够成功下山,抵达协会中心,那离他们之前暂居的宿舍就很近了。他不知走了多久,虽然顺利下了山,但更困难的还在後头,一个国中生面对纵横交错的繁荣街道、迅速穿梭的车流,不免感到一阵茫然,温盛恩盯着坏掉的红绿灯,甚至心中不争气地升起一丝丝「回去」的念头。他捏紧自己濡Sh的衣服,扇着给自己散热,他已经几个月不曾与人交谈,他的心脏跳得很大声,害怕地停留在原地,直到旁边有人过了马路,他才匆匆跟着向前走。
「不知道,我还有事。」
鼓起勇气问路,换来这个冷漠的结果,温盛恩退缩了。他吞了口唾沫,赤脚踩在烈yAn烘烤的柏油路上,早已烫得他毫无知觉,他站在平交道的栅栏前,静静地看着一节又一节的车厢疾驰,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融入不了这个忙碌的社会了?分明不过数月,却好像什麽都变了,身边穿西装打领带的上班族包围着他,将他垄罩在一片Y影中。
温盛恩眼眶发热,急切地想要逃离这种压迫感,险些就要闯过迟迟不升起的栅栏,好在有位好心的路人牵住了他的手。「你脚怎麽没穿鞋啊,烫不烫?」
「来,这双鞋送你了,需要带你去找妈妈吗?」
「谢、谢谢。」温盛恩现在连说句「谢谢」都难以坦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变得很别扭,他穿上合脚的鞋子,直奔向阿姨告诉他的路,太久没穿鞋了,他跑得狼狈,毫无气质。
温盛恩按了好几下门铃,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大门打开後的父母。
开门的是母亲,她的表情不是喜悦,而是像在看陌生人的惊慌失措,她搓着手擦乾手上的水,恭敬地低下头,似乎不想和温盛恩对视到,生怕冒犯他。
冒犯谁,又是在透过他的眼睛看那个神吗?
「……妈妈?」
父亲也拄着拐杖过来了,他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上,拐杖就这麽「碰」地掉在地上,母亲跟着跪下来,额头贴着地面,一齐说道:「感恩我们的阿迦沙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盛恩顿时丧失了任何解释的力气,他感觉真的要被cHa0水淹没了,鼻间的泛起酸涩牵引着他的神经,蔓延到x口开始窒塞、僵y,痛得差点喘不来气。他想,如果他不是阿迦沙,那他恐怕在父母眼里连存活的资格都不配了。他用虎口紧捏着自己的脸,趴在门上乾呕了好几声,父母还是低垂着头没有要上前关心的意思。真冷漠。
「不知道阿迦沙身T是否安康?」父亲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温盛恩想要的关心不是这样的阿谀奉承,他勒住自己的脖子,抑制涌上来的苦水,眼神飘向他们身後的卧室。曾经他短暂住过的房间,现在通通被收拾成婴儿房,摇篮旁买了好多玩具,明亮的房间,乾净又整洁,角落摆放着一台除Sh机,空间再无老家那cHa0Sh的霉味。父母不骂他不夸他不Ai他,看待他的眼神好麻木的虔诚。「哇啊啊啊啊啊啊!!!!」婴儿的哭闹声正好响起,敲击着温盛恩的耳膜,他感到自己被这个年幼无知的生命讥讽了,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过去为他留的那盏台灯,早已不知被扔去了哪里。
「哈,我之前的日记本呢,放在哪里?」温盛恩被荒谬得笑出了声。
跪在他面前的nV人,立刻起身去堆放的箱子里翻找着那本有密码的日记本,找到後双手捧给温盛恩。为什麽是放在角落的箱子里,是准备拿去丢了吗?
「我不会再来了。」温盛恩头也不回地重重关上了铁门,将那对夫妻锁在门後,也把他自己隔在门外,里面的婴儿还是在放肆地哭泣着,但她有Ai她的父母会去照顾,不像他。
温盛恩不打算回去祠堂,他只想随意走走,在Si前最後再看一看这个他觉得太无聊的世界,他想Si,所以他浑浑噩噩地闯了红灯,被突然煞车的司机破口大骂,过了马路,那恐怖的鞭Pa0声又把他拉回地狱,原来今天有遶境。他摀着耳朵胡乱跑着,接连撞了几个信徒,又被骂了没教养,他早就没有父母了,哪有人会教他?
他狼狈地满脸是泪,跑到老街的最末端,躲在山脚下。万分不幸,午後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将他淋得浑身Sh透,好在这样的话他哭了就没人会发现,鞋面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痕只会被认为是雨水,不过就算知道他哭了,又有谁会去在意?
这个世界真是糟透了,全都在和他作对,到底还有什麽好留恋的,刚才就应该直接撞车去Si。
时间过了多久温盛恩完全不想知道,越是狂躁的雨声,越是衬托出渗人的宁静,这一场大雨让四周起了白雾,老街上没有游客,大概全跑去躲雨了,只剩老街骑楼下有位老爷爷,不为所动地坐在竹椅上,吹着陶笛,大雨并没有影响他的兴致,即使温盛恩在这淋雨根本也听不清他吹得什麽歌。
眼前的世界化为一幅定格的黑白相片,唯一变化的只有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紧贴着身T,SiSi缠绕着他。温盛恩蜷缩在山脚下,似乎和那位老爷爷对视了,「为什麽谁都不来关心我呢?」温盛恩心中愤恨不平,抹掉即将流进眼睛的雨水,放弃了所有期待,继续等着让自己失温,虽是夏天,暴雨仍然掀起一阵寒意,他止不住地颤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喀拉。」
背後传来鞋子踩在树枝上的响动,他总算听见雨声以外的声音,将意识模糊的他拉回现实。
头上不断打着他的雨水突然停了,他抬起头,看着透明的伞面盛开在他眼前,花瓣上满是晶莹的露水。
「你没有带伞哇,那我先带你去找个地方躲雨吧。」
温盛恩怔了一怔,来找他的又是那个人,时雨。他低下头躲避视线,顿时觉得自己好丢脸。
林时雨见他没有回应,笨拙地解释道:「我是上次的那个人,我和我妈妈都很担心你,不知道你还好吗?」
「关你什麽事啊!」温盛恩埋在自己的膝盖骂道。好讨厌,他讨厌有人问他「还好吗」,因为林时雨这一句温柔的话,让丧失温度的他彻底崩溃,大哭到再也无法虚张声势,无法躲在雨水里装作被雨打Sh。林时雨吓了一跳赶忙蹲下来,用别扭的姿势抱着温盛恩,拍了拍他的背,雨伞整个倾向他,以防他被雨淋到。
温盛恩感受着林时雨传来的T温,哭了许久,才冷静了些,他睫毛挂着泪珠,迷迷糊糊地被林时雨牵着走,他看着林时雨小小的背,却感到无b的安心,手心温暖得他不想放手。
他们走到了骑楼下躲雨,林时雨用袖子帮他擦脸,说道:「哭出来心情会好受些。」
温盛恩点头,愧疚於自己对唯一来关心的林时雨发脾气,「我没事了,谢谢你……刚才、对不起。」
「没关系啦。」林时雨没有放在心上,笑着说道:「喔喔你看,很漂亮唉。」他指向地面的水洼,镜面似地倒映着天空破云而出的太yAn,仍然下着雨,却出现了晴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yAn出来了喔,等一下也许会有彩虹。」林时雨犹豫地踮了几下脚尖,偏头看向温盛恩:「你要陪我一起去买东西吗?我正好觉得一个人很孤单呢。」
原来林时雨一家是住在山腰附近的合院,那日本来是为了到附近一间b较隐蔽的店铺采购一些祭祖的用品,但是迷路了一会儿莫名从山里一路走到偏僻的祠堂,看见楼梯上升起的浓烟,母亲担心有火灾,就牵着他上去看。今天林时雨在家闲着没事,想出来买书,没想到又这麽刚好遇上了温盛恩。
「前几天台风,所以现在还有些冷,你要小心感冒。」林时雨脱下自己的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很善良的没有过问他淋雨的理由。
台风……原来如此,温盛恩才恍然大悟为什麽今天下的雨这麽冷,也意识到自己太久没有接触外界的资讯了,他羞红着脸,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林时雨当成疯子。
两人一路从骑楼下走到了路口,此时夕yAn西下,将天空染成了YAn丽的橘红,雨逐渐停了,林时雨却忽然伸手拦住了温盛恩的步伐,解释道:「这里的电线杆每次都有超多燕子的,等等我们一起用跑的过去吧。」
温盛恩顺着林时雨的指尖看去,果然外面盘旋着杂乱的黑影,细看就是一只只的燕子,燕子喜欢展翅後压低着身躯滑翔,每每让人有种即将被撞上的错觉。听说这是雨後的奇景,为了捕捉空中翅膀被沾Sh飞不太起来的小虫子,许多燕子会放低自己的身T去猎食,然而牠们不懂顺应人类社会的变化,不幸就会一头撞上路过的车葬送X命。
林时雨开始倒数,夕yAn刺眼的光芒映在他的眼里变得柔和,温盛恩盯了许多,听到「一」,跟着林时雨大步跑了起来,跑了一整天疼痛的脚底板本不应该再多余的为了无聊又幼稚的事情跑跳,但他此刻只觉得很有意思。两个人都缩着脖子跑到了另一头的屋檐下,躲过了燕子的鸟屎攻击,林时雨大笑着弯下腰,那笑声极其具有感染力,温盛恩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温盛恩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这麽平凡的一天,他陪着林时雨在书店逛了会,看见林时雨小小的手臂抱着厚厚一叠书,他细瞧着封面上的字,问道:「你明年会考吗?」那是国中会考用的题本。
「对呀,呜不知道现在暑假才开始看会不会太晚。」林时雨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害臊的模样。
「没有你很厉害了,我也明年考但我到现在还没准备呢。」温盛恩说了谎,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参加明年的会考,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正常地上高中,但他遇见林时雨後,这些期待都在他心中悄悄萌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考哪间高中?」温盛恩的私心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妈妈说明年可能会搬回去照顾外婆,所以嘛,大概是南部有一间叫做智德的高中吧。」
其实这个偏远的海边学校随便考应该都能上吧,好险不是大学,高中随便哪个学校混着拿到毕业证书就行……温盛恩这麽想,但看林时雨充满热情地挑着题本,不好意思泼他冷水。林时雨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麽,他尴尬地说:「其实我随便考好像都能上呵呵,别看我这样,学校排名我还蛮靠前的!」他又拿了一本英文单字,「只是不做点什麽,就会让我觉得很慌张,怕衔接不上高中的课程啊之类的……哎呀我就是有点闲不下来的个X啦!」
连正在上国中的林时雨都会苦恼,那温盛恩已经错过了这麽多,要是上高中能够顺利跟上课业吗?他若有所思,随着林时雨走到便利商店门口,林时雨突然转头把一个东西塞进他怀里,他用手慌张地接着,低头一看,是刚才林时雨在书店买的其中一支2B画卡笔,「这是?」温盛恩疑惑地问道。
「送你的!上面有金榜题名,希望你能考上想要的学校。」林时雨灿烂一笑,温盛恩道了谢,将这只笔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林时雨把手中的bAngbAng冰掰成两半,另一半给了温盛恩,他笑着说道:「我今天看到下雨其实有点烦,但不得不出来买,因为我是想到什麽就要立刻做的急X子,结果啊遇到你太yAn就出来了,我很高兴!」温盛恩接过冰,抿着嘴唇,鼻酸得他r0u了r0u鼻子。
「我也很高兴。」温盛恩小声说道。嘴里的冰好甜,是他差点忘记的味道。
天sE不早,夕yAn尽数落下,他们走回原本相遇的山脚,在这之前温盛恩又经过那位吹陶笛的老爷爷,他看了眼,才发现老爷爷是盲人。
「看来人一旦陷入自己的情绪,就会丧失基本的判断能力呢。」温盛恩自嘲道。他摀着脸,颇为无奈地笑,像是一种自省或自我安慰,他郑重地问候:「爷爷你好。」
「唉你好!居然有人跟我打招呼,好开心呦呵呵,要不要听爷爷吹陶笛啊。」爷爷堆起皱纹,很开心的样子,总算有位小观众要听他的演奏。
「好啊,爷爷要吹什麽曲子?」温盛恩和林时雨相视一笑,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孔陶笛吹不出多复杂的歌,然而林时雨相当会捧场,让爷爷兴奋地吹了遍自己会的曲子,老街上洋溢着惬意的气氛,游客纷纷围上前来观赏,最後一起给爷爷热烈鼓掌。
「哈哈哈哈哈谢谢孩子们来听我吹笛!」
温盛恩在人群中看着林时雨,要不是遇见林时雨,恐怕不管是他还是爷爷,都将在这场大雨中孤独地停留下去。
「我要回去吃晚餐了,有缘再见吧!」林时雨在斜坡上,笑着一边走一边使劲挥舞着自己的双臂。
「你看前面,小心一点别摔了!」温盛恩提醒道。
不管有缘没缘的,温盛恩自己会制造一个,他口袋里还放着尚未归还的手帕。他凝望着林时雨,直到他瘦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自觉地g起嘴角,似乎已经在想像再次重逢的画面。
那之後温盛恩没有地方去,还是老实回去祠堂了,只是他的心态有所不同,他想要上高中,也想要再和林时雨说话,所以他试图在每次张舜荣来探望他的时候装乖,企图讨张舜荣欢心。
温盛恩矫r0u造作地捏着嗓子撒娇,张舜荣抚m0着他的腰,他也忍了,像个小鸟依人的情妇依偎在张舜荣的x膛。不论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还是想到他有了家庭竟然还对着别人家小孩发情,这些都令他厌恶地作呕,表情险些无法控制。
烦Si了,要不是有求於人,他早就杀了这个Si人了。温盛恩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要是到了年纪再这麽待着装可Ai,迟早会有JiNg神疾病。
「啊我们宝贝在这里不好吗?很多小孩子都不喜欢去上学耶。」张舜荣的脾气既好懂又难懂,看似因为他的顺从心情不错,但却又有种难以协商的固执与警惕。不管怎麽说今天都难得给他G0u通的空间,以前都是直接无视他的话,温盛恩看见一丝丝希望,僵y地笑着说:「我一直都很喜欢看书,变得更聪明未来才能帮到叔叔啊。」
「但是我不希望宝贝受苦,你只要乖乖听话,做个有点愚蠢的人又如何呢,这麽可Ai又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盛恩摀住了张舜荣想要亲他的嘴,眉毛一cH0U,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咒骂着。
他错过了会考。在这之後,温盛恩没怎麽想给张舜荣好脸sE看,但他依然努力找寻其他方式试图让张舜荣放下警惕。不巧,最近温盛恩开始经历每个男生都会有的变声期,声音不再可Ai甜美,变声中的嗓音不入耳,沙哑得像鸭子的叫声,稍微激动些说话就破音。渐渐的张舜荣这段期间不怎麽来看他,让他数着日子很煎熬,大闹了祠堂一圈,把能砸的都砸了,才x1引张舜荣的注意。
好在张舜荣似乎也有求於他,并没有一见面就吵起来,还有心情跟他继续演「好叔叔」的角sE。
「我是为你好,人只要学得太多,就会容易胡思乱想,对不对?」张舜荣拍拍他的肩膀,「特别是你现在要再重新融入社会很困难,我这是怕你被欺负呐!」
taMadE去Si,这男的就是很典型会要求妻子只要会持家不要太聪明,不然会打击他那一个拇指大小的自信的大白痴,温盛恩怜悯了一下这男的妻儿。温盛恩握着拳头站了起来,如今十五岁的他,近期隐约觉得骨头有些疼痛,这个痛让他欣喜,只要长高了,他就不再任人宰割。很显然不常见他的张舜荣更容易注意到他的T格在变化。
张舜荣上下扫视着温盛恩,语气一转,冷漠地说道:「我拒绝,作为阿迦沙,你在成年前的所有一切都要奉献给祂,几月不见你已经变成这样W浊不堪了。」
「这有什麽关联,你也知道小孩都会长大的吧,你不是当过爸爸?」温盛恩本意是想讥讽,却隐隐察觉话中的不对劲,立刻回头一看,赫然发现张舜荣手上捏着他的日记本,并且翻看过了。
「我就说你怎麽突然变得很奇怪,一直说什麽要上学的鬼话,原来是之前认识了个教唆你的杂种是吧。」张舜荣当着他的面,将那支他夹在日记本当中的笔,扔进了垃圾桶。
这给温盛恩脆弱的JiNg神状态致命一击,他发疯地想要去捡那支笔,被张舜荣扇了一巴掌跌坐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痛觉更加刺激了他,脑袋一片空白,温盛恩跌跌撞撞地被拉了一路,张舜荣一把推着他消瘦的背脊,朝向扎人的砂石路上,来到祠堂後的烧纸桶,张舜荣大笑着,虎口扣住温盛恩的下巴,强制温盛恩一起见证将他的日记本扔进桶中,火苗一点点地伸出焦黑的舌头吃下一页页的纸张。
温盛恩再也忍不住了,他世界上什麽都可以失去,他可以没有家,但是他不能被当成一个供人娱乐的玩物,连一点幸福的资格都被剥夺,他用力推开张舜荣,像只疯狗一般咬上张舜荣的脖颈,凶狠程度带有把他咬Si的意味。然而他的力气敌不过成年人,又是被揍了一拳,疼得他短暂X的耳鸣,嗡嗡地覆盖了整个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g你娘就欠揍,早知道之前多打你几次,打一打就老实了!」张舜荣甩甩手。
温盛恩T1aN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看向张舜荣的脖子,深深嵌出了一个牙痕,渗了血,温盛恩见血变得亢奋,诡异地笑了起来。要是放以前温盛恩那天使般可Ai稚nEnG的脸庞上,也许张舜荣还会觉得像病娇恶童很x1引人,但今时不同往日,瘦下来的少年这麽笑起来就有些悚然的杀意了。
「你真的是疯了!」张舜荣喝斥道。
温盛恩一下子被点燃了,语气冲得很,「有你疯吗?你一个有家室的人还在外面诱拐儿童到底是谁不知廉耻,长得这麽丑你以为有谁会喜欢你想被你碰啊,啊?」温盛恩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指着自己喊道:「难道你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你以为你还有能力威胁我?把我爸妈都杀了也不关我的事他们算什麽父母,我不会再受你威胁了,我睡路边都b跟你这个变态待在一起好上百倍,这里的警察被你买通了,那我就赤脚走去其他地方,我看到底有没有人要办你!」温盛恩拔腿就要跑出去,这个祠堂他待久了早已m0清从里间到大厅,再到附近的所有路线。
「站住!」张舜荣发现自己喊了温盛恩也不理会,知道自己强y无用了,便服软地说道:「既然这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下个学期去上学,上到高中毕业。」
「喔。」温盛恩停了下来,不耐烦地应道。
「你要负责选出下一任阿迦沙,也就是找一个可Ai的孩子给我,在这之前至少要扮演好你自己的角sE,别给我丢脸。」张舜荣摁住自己流血的脖子,继续说:「嘶……至於你的住处,我会给你安排好,会有人监视你,你最好不要给我乱来。」
温盛恩低头看向自己变大的脚,这段时间他还没有空提出要去买新鞋子,只能光lU0着脚,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恋童癖的叔叔眼里,总算失去了兴趣,不禁开心地咯咯笑着,即使这个条件非常不人道,但那又有什麽所谓呢,他只要能逃出去就好了。他这才明白,当他成为阿迦沙时,上一任阿迦沙为何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了。
「喔,反正我要去上智德高中,我要离开这里远远的。」温盛恩的语气轻快了许多,尾音上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载温盛恩离开的人他称呼她为陈阿姨,也是协会的成员,之前他还参加协会活动的时候见过,似乎是个曾经被家暴到抑郁,走投无路才加入协会寻求救助的可怜nV人,但她在协会里不怎麽说话,大概正因为她话少不Ai多管闲事,张舜荣才会让她来做温盛恩暂时的监护人。温盛恩不讨厌她,因为她确实安静得很,连开车都不放音乐,温盛恩能够听见车轮辗过路面的声音,他看着深夜的天空,呼出一口凉气,观察着起雾的车窗。
智德高中很好考,甚至不用考,温盛恩交了学杂费就能连国中毕业证书都没有就进入这所高中就读。开了几小时的车,到达安排给温盛恩的家後,他终於拥有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房间,还有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但他每晚还是睡不着,因为他很期待,他将这些心思一五一十倾诉在日记本当中。前几天阿姨带他去买了些日用品,他就买了本月历放在床头,整天倒数着开学的日子。他荒废了一阵子的学业,所以顺道去图书馆借了几本英文书来复习,像个孩子一样看起安徒生童话《丑小鸭》,是一部家喻户晓的故事。他其实安稳下来後,有想过他和林时雨之间的关系,虽然林时雨说过「有困难都可以去找他」,但想也知道是一句客套话,然而温盛恩这般懂人情世故的人竟然还是一无反顾来到南方,得到张舜荣允许的第一反应就是本能地想要靠近林时雨,他将自己b拟成那只丑小鸭,大概是因为在他坠落的瞬间林时雨拉住了他,所以才会产生依赖.....?
「不......怎麽想这个b喻都很奇怪。」温盛恩将书摊在自己脸上,一整个下午就光思考这个无解的难题了。阿姨要是看见大概会惊讶於他怎麽会纠结一本童话书的情节吧。
林时雨绝对不会记得他,温盛恩照着镜子,发现自己变了很多,阿姨默默地经过,感叹他长开了,不再是个孩子。很好,这让温盛恩很满意,作为转学生,入学前他去当地卫生局做了个简单的健康检查,高中的身高就已经到了一百八出头,他想要再长高一些,所以每天都按时吃饭,均衡饮食,T重也变回正常,他在十六岁的那年成长得特别快,胃口逐渐变大。
开学那天,他在班级门口看见了他一直想见的林时雨,没想到林时雨高一不是读这里,竟然也是转学来的,也许是因为什麽推迟了搬家的计画。
果不其然,林时雨不记得他,而且林时雨也有了变化。大概两年没有见到他,温盛恩依旧认得出来,即使林时雨的头发长长了,眉眼变得深邃更加帅气迷人,但林时雨那乾净的气质,世所罕见。温盛恩心脏砰砰跳着,他分不清是因为准备要做自我介绍才紧张,还是因为一旁的林时雨正在抬头看他。
「哇你好高啊。」林时雨b了b他们之间的差距,说道。
温盛恩很高兴林时雨主动跟他说话,立刻心花怒放地笑说:「很高兴认识你,你也很可Ai!」突然被一个王子一样的帅哥这麽灿烂地夸可Ai让林时雨有点尴尬,他抓抓脸,结巴着:「谢、谢谢谢你喔。」
结巴的样子也可AiSi了。温盛恩心里想着,眼神完全没有要移开的意思,盯得林时雨感到後脑似乎快被人盯穿了,挠了挠。温盛恩忽然觉得心脏有些痒痒的,他按着自己的x口,不知道为什麽看见林时雨会这样,好像有GU一直想要靠近他、触碰他、和他说话的冲动。
「你还好吗?我也很紧张。」林时雨问道。
林时雨就算不认得他,也还是这麽温柔又T贴,随时都会关心身边人一点细微的变化。啊,为什麽心情会这麽郁闷呢。「我没事。」温盛恩微笑着,脑子一片混乱,一下子雀跃一下子伤心,彷佛被林时雨的言行牵引着,他快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被安排成前後座,坐在前面的温盛恩不太开心,因为这样他没办法看着林时雨,一直回头的话又太明显了些。身边有很多对他感到好奇的人将他围住,叽哩瓜啦热闹得很,温盛恩总算意识到自己回归正常的校园生活了,除了林时雨他也应该多去认识其他人才对,他不能因为过去那些经历,就一颗心都悬在林时雨身上,他不是很想一直受到林时雨g预,就像刚才那样心乱如麻。朋友之间即使关系多麽亲近,最後还是会分离的,他是个悲观主义者,与其再次伤心於和林时雨分离,倒不如他试着多认识一些不同的朋友,简单说就是一种分散风险,和林时雨相处过度的话,他只会变得越来越离不开林时雨。
或者这些都是藉口,他只是想逃避一些超出朋友范畴的感情。温盛恩自己也清楚他不可能是那只丑小鸭,他不可能将林时雨视为「母亲」的角sE,这有些荒谬过头了,唯一的解释就只有——
「喜欢。」温盛恩r0u皱了自己在日记本上无意间写下的自我剖析。
可是「喜欢」是一件这麽容易的事情吗?温盛恩有些困惑,以前他也没有暗恋的经验,根本不懂他理解的喜欢与世俗的喜欢究竟是否相符,喜欢的是同X别的,正常吗?他莫不是和张舜荣待久了,也变成一个有病的人了吧。
每当温盛恩在走廊上遇到林时雨,他的双眼总是无法和林时雨对视,如果这时旁边的朋友正在和他聊天,他的音量甚至会激动地放大直到擦身而过,太不矜持了。怎麽说,这些反应都太不寻常了些,这不可能是对待一个朋友会有的反应。
开学後温盛恩忙着赶上进度无暇再去管这份情感,日子匆匆就来到了班上第一个全T活动,九月教师节,每个班级都会画些海报布置教室,学生们还会写几张感谢的小卡。温盛恩午休出去帮忙画教室布置用的海报,每个人都画得惨不忍睹,温盛恩无奈地笑着将这些画失败的人像丢了,提议道:「还是我们就不要画人了?画点花草应该也可以。」
班长很自我,明明画得也不好就很坚持一定要画人,说这样才有诚意,让他画他画不出来,但又会对他们画的人嫌弃一番。温盛恩忍着脾气不想发作,安慰着其他吵架的同学,假借要去上个厕所,他踱步在班级附近,其实是在偷偷看林时雨。
由於是高二,班上在午休的管理没有这麽严格了,想读书的人仍然可以读书,只是教室里的灯和窗帘都是关的,林时雨只能凭藉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yAn光看书。
真努力啊,几乎没有见过林时雨睡着的样子,温盛恩叹道。林时雨数学非常好,所以有些对他本来漠不关心的人,一旦课业上有困难都会去找他,解决完问题後仍然保持着距离,他似乎混不进班上任何一个小团T,温盛恩很卑劣地窃喜,因为他自己有感受到林时雨在班上最亲近的人绝对是他。
「你怎麽在这里?」林时雨细微的声音唤醒他。
不知不觉间温盛恩竟然直接晃到林时雨旁边的窗口了,林时雨本来想偷偷掀开窗帘让光线进来更多,却看见一个这麽大的人伫立在外面,吓他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盛恩弯下腰看着林时雨放在窗台上的书,原来是一本原文书,上面画记了很多,他靠在窗台,悄悄低声回应:「偷懒一下。」
林时雨张望着教室,看班导不在,放松警惕地说道:「啊你去帮忙画海报了对吧?我还想说你怎麽不在教室里。」声音仍然很小声,因为他怕打扰到正在睡觉的同学。
「嗯?」温盛恩没有听清楚,俯身靠近林时雨,投下的Y影将他本来被照亮的书遮蔽。
林时雨也倾身凑过来了,在他耳边说道:「没什麽,你快去画海报吧。」
「啊,好。」
温盛恩的耳朵在发烫,好久没和林时雨说话了,再次说上话他的心情愉悦得有些过分,全然忘记刚才惹他不高兴的班长了。走回去的时候步伐都是轻快的,面对班长指责他上厕所上这麽久,他都嘻嘻哈哈地化解,脑子里只有林时雨关心他的神情。
「你这什麽表情啊,在厕所找nV朋友了?」其实再怎麽傻都听得出来班长在开h腔,好在温盛恩心情很好没怎麽放心里,只是顺着他开了玩笑:「我去班上找。」
一旁的学艺GU长打趣道:「唉假的吧,温盛恩这种中央空调nV生会喜欢喔。」
温盛恩知道这学艺GU长没恶意就是Ai贫嘴,「有啊,你不是看过很多nV生跟我告白?」
「哈,渣男。」
学艺GU长跟温盛恩关系最好,他看过几次温盛恩委婉拒绝告白的场面,他的作用就是在一旁,自以为温柔地跑去安慰nV生,结果反而被更多nV生讨厌了,觉得他油嘴滑舌在趁机SaO扰。人与人的差距,学艺GU长想要交nV朋友的心破碎了,泣不成声,明明他也学温盛恩的样子轻声细语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才不渣,我明确拒绝过了啊,难道对不认识的人要一直态度很差才叫不给人希望吗?」温盛恩不解。
辅导GU长叫做刘慧贞,是个娇小的nV生,和温盛恩关系也很不错,她画着海报的边框,说道:「应该说很多人会希望自己Ai的人只对自己好吧,所以才会骂中央空调,你以後要是有喜欢的人了记得改一改自己对谁都温柔的习惯,不然他会吃醋吧。」
林时雨这麽稳重的人,不会吃醋吧,但是吃醋的话应该会很惹人怜Ai……等等,温盛恩愣住了,他在想什麽?他居然以林时雨为对象在幻想吗?还是一个跟漂亮不太沾边,而是完全帅气、健朗的男X???
「哇我真的疯了吧。」温盛恩满脸通红地摀着嘴。
「哈哈你们听到了吗,温盛恩说他疯了!」
刘慧贞咳了一声,又扔掉一张画失败的图纸,突然扭扭捏捏地说道:「话说、那个,我觉得要不要叫林时雨来,帮我们画人啊?我上次看过,他画画很厉害……」
太明显了。大家起哄起来,一旁别班的班导忍不住了跑过来让他们安静一点。温盛恩拄着下巴,感到了一点危机意识,他都不知道林时雨会画画呢,辅导GU长怎麽b他还了解。
「你喜欢聪明的啊,果然聪明的瞧不起笨的?」学艺GU长笑着说道。
刘慧贞倒是很坦荡地回应:「林时雨和温盛恩不同,温盛恩是对谁都很亲和,林时雨的话,是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非常有耐心,但是帮完後又会默默地保持距离呢,若即若离的感觉很迷人吧?」
「你完全是陷入了啊。」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想要看见他没有距离感啊。」刘慧贞想了一下:「嗯嗯好想看他黏人的样子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黏人的样子……林时雨会这样吗?如果是几年前那个还牵着妈妈手的小孩,温盛恩还能想像出来,但现在林时雨的边界感很明显,说是外热内冷型好像也不太准确,在温盛恩看来就是X格很淡漠,大概只对读书有热情的文静帅哥。平时跑蛮快的,一听到老师说要选大队接力的队员就刻意放慢了速度,最後坐一边读书,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呆呆地跟着喊几句加油。
「说这麽多还不是因为帅啊,丑男要是有距离感会被你们骂装什麽吧,虽然我也没觉得他有多帅,不知道你们nV生的眼光是怎样。」班长嘲笑道。
果然温盛恩还是很讨厌班长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
之後温盛恩开始找机会靠近林时雨,生怕林时雨被人趁机而入。温盛恩清楚得很,正如刘慧贞所观察到的他们两个的区别。温盛恩确实对谁都可以很快亲近,不过都是他装出来的,因为是装的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一视同仁,实际上他压根没把任何人放心里。林时雨不同,他在帮助人的时候,却是真正坦露自己的真心,会倾其所有只要能帮到对方,换句话说他很心软,这样的人会有间隙,b温盛恩更容易被攻略。
不行。温盛恩回过头,正好看见林时雨在画画,画得好像是他眼前的景象,也就是温盛恩的背影和黑板的画面。
「你画画真厉害耶。」
「没什麽,随便画的而已。」林时雨抬眼看向他,默默阖上了本子。
班长又凑了过来,他装熟地g肩搭背,说道:「林时雨深藏不露啊,来帮我们画海报啦,我们现在缺一个会画画的人。」
温盛恩看到班长又想要爆炸了,嫌他多管闲事,什麽事都不会做话最多,叫林时雨过来,那刘慧贞不就找到机会下手了。
好在林时雨讨厌有人装熟,除了温盛恩以外,温盛恩对此颇为骄傲,见林时雨面有难sE,正想当英雄帮他解围,好景不常,刘慧贞也过来了,她语气真诚地请求:「可以帮帮我们吗?快要截止日期了但我们真的画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时雨「啊」了一声,似乎极度拿装可怜这套没辙,「好吧,我中午过去。」
「好耶,你最好了!」刘慧贞笑道。
温盛恩瞪着刘慧贞那得意洋洋一副快要追到手的表情,捏紧了手中喝完的易拉罐。什麽意思,林时雨喜欢会撒娇的?他准备要JiNg进一下撒娇技术,要是拿以前敷衍张舜荣的那套,应该会把林时雨吓晕。
午休的时候,不巧林时雨被数学老师喊去帮忙改小考考卷了,所以最後午休还是他们几个在m0鱼画边框,林时雨弄好考卷来找他们,直接二话不说将海报卷起来带回去了,说是回家会画好明天带过来。
温盛恩快要笑出声,见刘慧贞计画不成就想笑,表面还是温柔地安慰着:「下次吧,一定还有机会的。」
温盛恩回到教室看见桌上发下来的小考考卷,是林时雨批改的,林时雨看他错得太离谱,还帮他在题目旁边用红笔提点了一下。温盛恩回家後趴在书桌,一脸认真地研究这张考卷,脑袋里却没有在思考怎麽解题,只是雀跃着林时雨好关心他这件事,完全忘了林时雨可能也帮别人写过的可能X。
温盛恩通常是第一个来到班级上开灯开窗的,因为陈阿姨的工作关系都很早起来,他把陈阿姨当作了家人,所以也会跟着早起,尽量配合着时间想一起吃饭。还有一点是早到可以来赶b较简单不用动脑的作业,像是每周都有抄写英文课本的功课,他就喜欢拖到最後一天的早上再来赶。他享受着不用在人前伪装的宁静,占有着教室的一切,脚想怎麽伸都可以,不用管坐姿如何。
八点早自习,现在才早上七点,门口就来了一个人影,温盛恩「啧」了一声,有些不满怎麽今天突然这麽早就有人来了,他继续埋头抄写着课文,这篇课文特别多抄得他手酸,烦Si了。
「早、早安,原来你都这麽早到。」
温盛恩抬起头来,林时雨抱着海报走进来,温盛恩心情瞬间好了,他也道了声早安,偷偷观察着林时雨将海报在地上摊开来,本来纸张中间空荡荡的,过了一晚上,都被他画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哇,你都画好了,画得也太好了吧!」温盛恩扔下手中的作业,看着画好的海报,上面是每一个科目的老师,虽然画得不是写实版,但能够清楚分辨出每个老师的特sE,林时雨绝对是用心观察过老师了,连某个老师课堂上分享过自己有只猫他都画进去了。
温盛恩想了想他们几个人根本就只画了边框和莫名其妙的小cHa画,其他重头戏都靠林时雨帮忙才能完成,「太麻烦你了,明明是我们的工作,真不好意思。」他不禁惭愧起来。
林时雨浅浅一笑,「没什麽,我很喜欢画画,所以不麻烦。」他抓抓脸,犹豫地问道:「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样可以吗?」
怎麽可能不可以,温盛恩说道:「喜欢,非常喜欢!」他明明是夸林时雨的画,却莫名感到燥热,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生怕自己的心机被林时雨识破,为什麽会这麽心虚,恐怕只有很明显清楚自己掺杂了私情的温盛恩知道。
「哈哈哈谢谢你。」林时雨开心地笑着。
笑起来好可Ai。温盛恩弯起眉眼,全然忘了自己的作业还在等着赶工,他继续把握机会,随便找了个话题,「你……我可以问你英文吗?」尽管他是双语学校出身,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了。
「唉?」林时雨卷好海报放在教室角落,坐回自己的位置,正在拿着书包里的铅笔盒,他迟疑道:「我英文不太好啊。」
「真的吗?因为我看你都在看原文书?」温盛恩说到一半,发现林时雨有点羞赧的样子,他挠挠头解释道:「所以我做了很多笔记,很多单字文法都不懂,一般人看原文书是不会画到这麽夸张……嗯英文不好还看原文书,好像有点不自量力了。」
温盛恩回想着那天中午看见的,满是笔记的原文书,足以看出书的主人有多用心在学习了,绝对不是故意拿出来为了炫耀,他气鼓鼓的,「你怎麽这麽说,你明明很认真在想着要读懂,这些笔记都是你努力的痕迹,不自量力是那些什麽都不做就妄想成功的人。」
林时雨眯起眼睛笑了,y朗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像一阵和煦的风,「你真的很温柔唉。」他望向窗口,看着湛蓝的天空,静静地说道:「其实我很享受这个过程,把不懂的东西一个个弄懂後,下次再看到,如果发现自己会了,就感到非常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盛恩依旧是个悲观主义者,林时雨这麽说,他一定会先假设:「那如果发现自己还是不会呢?绝对会伤心吧?」
yAn光都偏Ai着林时雨,亲吻着他那俊俏的五官,出落得越发明媚动人。林时雨整理着自己的桌面,连一点橡皮擦屑都不允许,非常的乾净整洁,他注意到温盛恩炽热的视线,说道:「能在这个早晨第一眼看到你,我的心情真的很好喔。」
教室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同学,林时雨的话穿越喧闹,深深x1引着温盛恩,直抵他的内心深处,林时雨就像大海透澈,使他的灵魂遇见了就受到洗涤。
林时雨绝对不会知道他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让温盛恩心神不宁了一整天。
林时雨绝对是个热Ai世界的人。一般人的眼中雨水就是雨水,但是林时雨偶尔会指着透明伞面上滚落的水滴说:「像是雨水在溜滑梯,很可Ai吧。」有些幼稚有些童趣。林时雨擅长画画也绝非偶然,如果不懂得Ai这个世界,怎麽可能画得出来完整的温盛恩,他的心早就是破碎的了。
「把我画得太帅了。」温盛恩摩娑着画上的自己,画里的他有着一双会Ai人的深情眼,把他看得脸热。
「唉?我就是按照我眼里的你去画的呀。」林时雨总是一脸淡然地说着在温盛恩听来完全难以招架的情话。
林时雨从来没有透过温盛恩的眼睛去看谁,他看见的就是温盛恩。
好像真的就这麽深深陷入了。他和林时雨相处总是紧张得非常不自在,可他又无法阻止自己想要靠近林时雨的冲动,每天一睁开眼就想着要去见林时雨。温盛恩坦然接受了自己异於常人的情感,喜欢男的又怎麽了,人们会被乐观又强大的林时雨x1引再正常不过了,林时雨表面虽然会谦虚、自嘲,实际上内心非常坚强,也很有主见,早早就确立自己的志向,未来的一切规划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中。
管他什麽X别啊,就只是喜欢。温盛恩咬着衣服,任由慾望发泄在自己的掌心,有一天他也想和林时雨做这种事......现在的问题是林时雨能够接受男的吗?如果不接受的话他该怎麽办?难道就只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