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没有收到指示?」
房中,子禛沉着脸坐在榻边弄着药膏,华宗撩起袖子守在一侧,脚边的水盆被鲜血染红,换过一轮又一轮。
方祖面sE苍白躺在榻上,布条已经被摘下,露出右眼上鲜红狰狞的伤痕,左膝处的衣料也被掀起,看样子似乎是被池底的东西撞伤了膝盖。
华宗闻言,眸光微沉:「没有,我和小祖一醒来就ch11u0lU0地躺在床上,当时我只能从身边的衣物推断我跟他大概是主仆关系,而且之後碰见小落他们也都不记得我们,我们入g0ng之前还有几个人在特意引导我们怎麽做,但那些人看上去都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按部就班的在走剧情。」说到这,华宗眼底一片腥红:「我怀疑这个境的主人设计让我们认为在这里都只是意识,都不会受伤,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我本来不想配合引导做事,但和小祖交流过後,我们担心这样可能会导致意外,本来是想着反正在境中,就算y要违抗祂也不知道该做甚麽来扭转情势,所以才会顺从指引来到皇g0ng随机应变,我……我本来想让他先出去……」华宗苦笑,声音嘶哑:「你看他身上的这些伤……这个境的主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可我甚至没办法把他带出g0ng去,只能被那些人押着躲进来……」
子禛陷入沉默。
他忽然想到姜恒,姜恒本身便是喑哑口不能言,而他也在这「境」中被作为「姜宴」切了舌头,一样口不能言。
虽然目前还没能再见到他,可此事对照华宗的话,期中一定有某种联系。
当遭受过太多的巧合,那麽再接下去的,很大概率就是被设定好的结果。
沉默间,东方介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接过青竹手上的吃食顺带推拒了对方想要进门的意图,进屋後带上门,将食盒随意搁置在桌上,走近床榻面带严肃道:「外头认定了此事是敏妃的手笔,皇上下令软禁敏妃和黎大将军,只不过出来宣诏的还是那个高公公,皇上从头到尾没出面过。」
华宗眸中燃起几分怒意:「不对,不是他们,是国师。」
子禛摇头:「这也不能认定就是国师,否则国师为何要差人把你们接过来?」
「可是小落他们之前已经把事情办好了,但来使还是Si了。」华宗皱眉:「如果不是国师让我们除掉了敏妃的人,或许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有没有可能,是小落他们以为拦住了却没拦住,或是没拦对人,更或是……小落他们可能已经被灭口,被其他人顶替上来造成假象,而你们之所以会被国师带回来,正是因为方家作为国师的手下,此时却失去了方家军的倚仗,从而只能归入国师的天阁中,暂且在Y影里苟活。」
可华宗闻言面sE更加Y沉:「但目前看来,只要情况符合祂预定的走向,那些符合历史轨迹的伤害或Si亡就会应验,那如果真像你假设的,小落他们真的遇害……」
「那也只能希望那些在境中Si亡的人,现实不会受到影响。」子禛一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望向东方介:「但如果这件事不是敏妃做的,也不是国师做的,那还会有谁呢?」
东方介沉默片刻,才回道:「总之,即便敏妃和黎大将军真的没有这个意图,这事也不一定就是国师做的,国师还需要倚仗着皇上过活,他没必要去加害这个国家。」
子禛不语,垂下目光将手中调好的药膏敷上方祖的左膝。
华宗望着方祖面sEY沉,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位哥哥之间微妙的氛围,而程城靠坐在一旁吃着食盒里的食物,则若有所思地望向始终站在子禛身侧的东方介。
华宗探出指尖,轻柔地抚平方祖无意识皱紧的眉头,突然开口:「禛哥,你们所说的指示是甚麽?」
「一个会直接将JiNg神力传入意识里的声音,是个男声,目前看来,祂可能是这个境的主人,我猜祂是从我们四家里各自选出一人、又捡了一个中原世族历史最为悠久的东方家後人,来到祂的境中扮演他需要的角sE,然後yb着我们遵照剧情做事。不过按你们的情况看来,他大概没有选用强y的手段,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情况轻重程度不同。但有一点,我们可能是一样的──我当时是被李祝带来的,从他口中得知,这个境的主人选人是有条件的──我起初以为是祂有另外的资格标准,可现在我怀疑,祂挑选我们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与这些人物拥有相对应的遭遇。」
华宗眸光沉沉往着床榻上的方祖,低喃:「就像小祖身上的伤……」
「我本以为这只是在演绎历史,可是如今我们在这里碰见的事情,却与我们本身的人生遭遇产生越来越多的重叠。」子禛沉声:「我总觉得他是在让我们重新经历一遍从前经历过的伤害──但我却猜不出祂为甚麽要这样做。」
当强烈的伤痛在灵魂深处刻下无可抹灭的痕迹,伤疤便成了定义一个人的标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只有当承受到同样的撕裂破碎时,你才会彻底承认「祂们」的存在。
并非一页故事,一次意外,一场大梦。
但是为甚麽历史总是会知道呢?
总是像一面镜子,映照着所有人的过往痕迹。
……
方祖从昏厥中醒来。
右眼虽隐隐作痛,但能感觉到的眼晴还完好地呆在眼眶里,然而当他艰难睁眼,除却睁眼那一瞬感觉到些微撕开癒合的刺痛,右侧是一片漆黑,只剩半侧依稀能望见灯光昏昧下,他此刻正身处於某人的床榻上。
他闷吭一声,在榻上蜷缩支起身T,可刚想去触碰右眼,手却被人从旁抓住。
「别动。」华宗声音哑的可怕,眼中带着红sE血丝,从床榻边倾身上前将方祖揽入怀中整个倚靠在臂弯里,方祖後脑枕着华宗的胳膊,只见小竹马格外轻柔地揭开他右眼的纱布往那道狰狞血痕看了一眼,又垂眸沾起始终握在手心的药膏盒,打开沾起往他右眼皮上一面轻轻涂抹一面道:「这是这里的药膏,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但是还是涂一下吧,感觉会好一些。」
方祖感受到身後熨贴的温暖怀抱,又忍疼转着眼珠悄悄看向自己肿成猪头却好像没什麽大毛病的左腿,乖巧不吭声地在华宗怀中待了片刻,等到眼皮上抹药的触感离开,华宗将布重新包上他的右眼,方祖才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以做安慰,朝他灿笑道:「我这至少b你那时候好,别苦着张脸……嘶──!」只不过一不小心牵扯到眼皮的伤口,害他疼得嘶了一下。
「别说话。」华宗紧紧抱住方祖,可力道之大,勒得方祖有些喘不过气:「我就应该游在你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祖感觉他情绪不太对劲,试着想调侃缓和气氛:「然後呢?换你受伤?」
可华宗咬牙眼尾泛红,愤怒地紧拥着他,怒极反笑道:「你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在这里不会影响到现实,所以你才会这麽乾脆的放弃自己来保我安全?」
「我没有放弃自己。」方祖皱眉:「我只是尽量选择了能保全两个人的路。」
华宗紧紧抱住方祖,像是要把人r0u进怀中,话中再没有往日的嬉闹,反而全是尖酸的讽刺:「那怎麽样?选择完了後呢?结果就是换你在境中瞎了一只眼?你在g甚麽?让自己受伤来还我人情吗?」
方祖不悦地想挣脱他过分用力的怀抱:「喂你……!」
「你没发现吗?这个剧情从一开始就是要我去送命的!」华宗歇斯底里,愤怒中含着浓烈的失望与讽刺:「你知不知道我为甚麽知道那三声鸟叫是甚麽信号?因为我是阿宗!因为我是书僮阿宗!因为我是方家军的首领阿宗!按照道理我就应该在那时先让你这个贵公子逃跑!我就应该在那里送你出去後被围攻刺瞎右眼砍断左腿!这是我应该要承受的!为甚麽你要莫名其妙跳出来啊!这明明是我应该要承受的!你突然跳出来算怎麽回事?!是为了偿还你的愧疚吗?就因为要偿还你当年把我独自扔在东瀛的愧疚吗?你都在我最需要你的那时候把我扔下了!头也不回!一声招呼都不打的扔下了!现在又在来Ga0这一出还有甚麽意──!」
啪!
响亮的巴掌赏在华宗脸上,他被打得一顿,愣愣地回头望着方祖通红的眼眶。
一直守在屏风後的子禛本想绕过去制止,却紧了紧拳按耐住坐回东方介身边。
而那一侧,方祖用力揪起华宗的衣领,不顾右眼伤口的撕裂冲他怒吼道:「鬼他妈愧疚!我才不会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还债!这种窝囊作法明明是你这王八蛋才能g出来的事情!别他妈自己会做心里有鬼就一GU脑全栽到我头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都说了,让你别乱动。」
华宗见方祖右眼伤口再度撕裂,原先外放的情绪一下回拢,他皱起眉,顶着脸上的拳头印子将气呼呼的小竹马按进怀里,动手抬高他下巴把脸摆正了,然後直接从袖中翻出才刚清洗过血迹的白布条替他轻轻擦拭伤口,又细心地重新上了遍药。
而方祖被他这一抱,整个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挣扎也不是、骂也不是,要是挣扎吧……看上去好像是他无理取闹;要是骂吧……人家还在帮自己处理伤口呢,这样好像有点恩将仇报的嫌疑。
最终方祖只能沉默,以被迫仰头的姿势用谴责的目光意图盯穿对方的下颌线。
主要是方祖认为自己这回是真的是骂到点子上了,但华宗这人嘴上功夫又很能绕,为了避免对方逮着机会反驳直接将他的话打回去,还是得用眼睛默默盯着给对方多少施加一点心里愧疚,好让等会听自己管教的时候华宗能闭上嘴。
只不过静下来後,方祖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b平时近了很多。
至少华宗以前和他g肩搭背也没抱这麽紧过,甚至就算最近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华宗也没有以这种过分强势的姿态b他贴紧。
方祖SiSi盯着华宗,然而对方替他擦完後依然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固在他腰上的手像是被火枪焊过一样半分不动,华宗低头见方祖瞠着一只大眼睛瞪人也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反而道:「行了,别激动,骂太大力又得裂开了。」
「明明是你先激动的,我刚要是不揍你,迟早要麽被你吼成聋子、要麽被你勒Si。」方祖试图挣扎:「你药擦完了就赶紧松开,我要跟你说正事。」
然而华宗抿嘴又紧了紧怀抱,只不过这回力道小一些:「不要,我怕你乱动。」
方祖眉头刚要皱下去又被右眼的疼痛给b了回去,只能y绷着脸无言道:「你脸皮甚麽时候这麽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脸皮不是本来就挺厚的吗?」
「胡扯,你之前还是会害羞的,真是进到这个鬼地方後变得越来越霸道……」方祖放弃挣扎,又y梗着脖子往华宗脸上凑近,鼻尖几乎快要贴上去:「再警告你一次,你真的不放开我吗?」
两人面对面,距离过近,温热的鼻息交缠在一起。
华宗呼x1微滞,别过头继续抱着方祖耍赖道:「就这样说吧。」
方祖气得想踹他,反手狠狠掐了下他的腰侧,不过掐半天华宗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气极败坏道:「你这麽抱着我我还怎麽骂你啊!」
「……」
「喂!我刚刚说的那话不是开玩笑蛤!」方祖被抱得半边肩膀都挤在他x膛上,配着那一只刻意瞪大示威的左眼颇有些滑稽:「是你之前做事太过了!你自己凭良心讲,每一次执行任务,是我b较像是不要命的还是你b较像是不要命的?你还有脸骂我?你骂你自己呢吧!」
「我只是尽力去做……」
「好,那不说以前的,就说现在,我不知道你是甚麽时候知道自己是方家军的首领的,但我猜最晚也是在出发来皇g0ng之前吧?那我们来之前明明有很多独处的时间,你都可以跟我交换情报跟我商量,不管这件事的结局是不是我能控制的,但凡你说一下我也不至於在宴会上脑袋空空像个半中间进场来看戏的,甚麽都不知道,连信号都靠你来听,你知不知道我到最後连被你拽着逃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你但凡跟我说一下你的身份我都不至於像个小废物挂件一样被你拉着跑!」
华宗嘟嚷:「那人家阿宗首领一般也不会甚麽都跟少爷报备……」
方祖简直气笑了:「人家少爷知道阿宗是首领,我方祖知道阿宗是首领吗?那是阿宗才不用特别跟少爷说,可你是阿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宗偷偷回头瞄了方祖一眼,又别开脸道:「我是啊。」
「是个鬼!你是我方祖的华宗!我两是同伴!不是taMadE上下属!」方祖上半身被他锢在怀里,只能气得用力踹了一下床板,大骂道:「还是你觉得我特别傻?觉得反正说了我也不懂,加上我一个没用的脑子还不如你自己单g,是这意思吗?华宗小朋友?」
「……嗯。」
「你嗯P嗯!」
就在此时,房门被青竹莽莽撞撞地擅自扑开,床上的方祖和华宗立刻禁声,只是朝对方瞪了一眼後默默分开。
而青竹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对着在屏风外的三人交代道:「国师大人说陛下要见三位,还请三位移步,至於里边的两位先生就暂时由青竹来照顾吧。」
子禛开口询问道:「如今外头事务繁杂,皇上可是需要我等协助?」
「这到不是。」青竹挠挠头:「听说是国师大人将方才宴会中凭空坠下的那块东西呈给皇上看之後,皇上就让他赶紧将几位带过去。」
三人互相对了一眼,最後由子禛率先起身,朝青竹颔首:「那便带路吧。」
青竹连忙应是,转头就领着三人从门口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宗正在屏风後,听见脚步声离开後松了口气,回头视线正好和方祖对上,两人又赌气似地双双移开。
三人随着青竹来到勤政殿外。
只见他没有通报直接带人进入殿中,一拐角便看见了候在仪态全无的帝王跟前、面带薄纱站姿笔挺的国师,而青竹则立刻带着三人跪於皇帝跟前,俯身叩拜:「陛下,人已带到。」说完,便往旁侧开,露出跪在身後的三人。
皇上正歪倒在榻上,见状眼底立刻泛起贪婪神sE,很不端庄的跳下榻就想往三人抓过去,却被国师优雅地抬袖拦住,轻声劝告道:「陛下,仙嗣之血虽能治百病,但若直接触碰其仙躯,恐将沾染过盛药X,致使大补过旺,恐怕适得其反,还请陛下稍安勿躁……你们,都先将头抬起来吧,让陛下仔细瞧瞧是何模样。」
三人闻声这才抬起头,正面对上几步之前皇帝那张臃肿的脸和一身松弛的r0U。
可程城刚抬头,目光却不由自主被旁边x1引过去,待他看清楚站在皇帝身侧摇扇的g0ngnV的面孔时,瞳孔一震。
只见那g0ngnV不是谁,正是钱星星,只不过观其神态,似乎并没有自我意识。
子禛余光也见到了那名g0ngnV的脸,心下微惊,却迅速将目光收回来正对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