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不再废话了,上前揽住油叔往街边走,他捏着肩骨,稍一用力,这家伙便吃痛哀嚎,也不知道私子课都练了些什么。走到奔驰旁边,老四拉开车门把人推进去。嘭的一声,门关上,油叔惴惴地瘫坐在后面,抬起头,那晚迷醉可欺的受害者从副驾上转过来,真是精怪,笑得灿烂又神气。嘀,乔苑林按下录音笔,说:“嗨,咱开始吧。”三剑客完成任务,没有上车,倚靠车身在月下各自点燃一根烟,咬上,吞吐烟雾。这么些年了,应小琼早就不追债了,专注餐饮事业。梁承结束漂泊萧索的生活,成为医生。老四在异乡打拼出一片天,开心自在。谁也想不到,他们还有机会凑到一起干这种活儿。叫什么来着,江湖通缉令。应小琼伸个懒腰,说:“老四,你能看见路么?”“操,忘了。”老四摘下墨镜,“下回这事提前预约,耽误我直播,粉丝会伤心。”梁承:“噢。”应小琼悄声问:“你跟小乔同学,现在算什么关系?”梁承说:“不清楚。”老四盘着小九九:“你能努力一点吗,巴结好他。让他别记我的仇了,万一哪天给我爆出来,粉丝会受不了的。”“你他妈别老粉丝粉丝。”应小琼烦道,“我快受不了了。”老四又说:“算了,咱俩操心没用。”“也对。”过了会儿,应小琼没忍住:“当事人,那你希望是啥关系?”梁承低笑一下,掸掉烟灰,粉尘簌簌飘扬,衬得语气也轻,回答:“这一次,他定。”第55章回家的路上,梁承听了一遍录音。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油叔顾左右而言他,未明确承认什么,乔苑林也没有威胁逼问。用乔苑林的话讲,这不是警察审讯,只是记者采集素材。不过他们已经拿捏住油叔,接下来的调查便有了切入点。趁热打铁,第二天晚上,巍哥跟油叔到春风酒吧。八达通作为经常暗访足浴店、按摩店的栏目,非正常拍摄水平相当纯熟。乔苑林待在街边的车厢内,暗中指挥,他渐渐摸清酒吧的会员机制,只接受熟人推荐,并且等级有别,负一层的包厢区仅对等级高的客人开放。油叔有一位客户是会员,半年前介绍他来的,他等级低,平常多徘徊在一楼大厅。那晚下药是第一次,乔苑林刚有些晕他就沉不住气了,想尽快把人带走。他辩解,都是出来找乐子的,想助助兴而已。乔苑林跳脱出“受害者”的身份,如果伟哥的作用是助兴,那客人有更恶劣的目的,酒吧是不是提供更“强烈”的药物?负一层的高级会员们,会被满足什么样的“需求”?耗费多日,乔苑林掌握了酒吧服务生的换班时间、几名熟客的光顾规律,以及老板柳刚习惯什么时候现身。进一步的调查对记者来说有些困难,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做,乔苑林想到一个人。上次买的牛奶估计喝完了,他又买了一箱,去市局家属院探望程立业。这次他没麻烦梁承,一个人前往。程立业恢复得差不多了,天天闷在家里,每天准时收看八达通。乔苑林来看他,他很高兴,像个寻常长辈关心道,最近的新闻怎么没瞧见署你的名字?乔苑林也挺自来熟,从果盒抓一把瓜子,说:“我忙大新闻呢。”他吊起程立业的胃口,边讲边嗑,酒吧一桩事,连带柳刚当年的诈骗前科,最终绕到面临的困难上。程立业说:“报警啊!”乔苑林瞳仁闪亮,机灵和狡黠平分秋色:“所以我来了啊!”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也没有实质性的受害人,乔苑林希望再多获取一些线索,他没正式报警,但需头警方的帮助。很快,程立业找来几名老同事,都是退休警察,有在家带孙子的,有天天下象棋的,还有在公园啪啪抽陀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