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诺一像说故事一样,轻描淡写地将老娄本来要说的话,缓缓说了出来。
自已做的事从别人口中说出,老娄不免有些唏嘘,但是他随即想到,李诺一为啥这么清楚?
“您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您的事迹我估计在美国佬那边都传开了。”
不等他发问,李诺一自已先做了解释。
“你有心了,我之所以提起这档子事,不是要炫耀什么,而是想说,我们在教学上面,自已的书籍资料,基本上为零。”
老娄的话对于李诺一来说不意外,不过李诺一还是顺着话头问道:
“没有教科书,怎么教学?”
“苏联人在台上讲,我们在台下记,能记多少看我们自已的本事,记不住苏联人大多时候也不会管。”
“这样啊!”
“就是这样,还好我们的人争气,只要讲的,我们都能记下来,可是,没讲到的,我们就只能干瞪眼。”
李诺一默然,老娄说的情况并不出乎意料,受制于人,哪怕是友好的一方,也要看人家的眼色,人家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李啊,今天真是不虚此行,你想知道,刚才我看到那些书,见到认真看书的学员们,内心是怎样的感受吗?”
“我特想知道,您的感受是啥?”
这次李诺一选择了捧哏,没有去煞风景。
“一言难尽,如鲠在喉,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老娄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说到最后,他的眼角湿润了。
气氛随之沉闷,空气中甚至弥漫出一丝悲壮的味道。
“老娄,醒醒,饭还没吃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