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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研究了好?一会儿,季辞发起了求助:“姐姐, 可以帮我解开这个东西吗,我不会。”
“我也不会。”程音当场扯谎。
祖宗,就这么睡吧,你姐这一晚过得?够刺激的了,经不起更多的刺激。
好?在季辞的电量已经耗尽。
他低着头,靠着床头软垫,几乎于?一瞬间?陷入了深眠。落地灯光扫过他的侧颜,在面颊留下重叠的阴影,让他重回了惯常的冷峻。
程音总算松了口气。
刚轻松一秒,又听到振动声响,她扑过去握住季辞的手机,没直接挂断——打来?的人?是?梁冰。
对于?三更半夜打老板电话,接电话的却是?音姐这件事,梁冰接受良好?,并?重新树立了自信。
他就说嘛,以他(未来?)金榜作家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这对CP不可能在这时候分手。一切支线事件的发生,都是?为了推动主线情?节的发展。
瞧瞧,这不就又推回正轨了吗!
“刚才我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担心季总有什么急事,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梁冰很识相,一上来?就把天直接聊死。
“等等!”程音犹豫。
她想让梁冰来?酒店替她陪夜,转念一想,季辞今夜的状态与以往又有不同,恐怕梁冰都没见识过。
万一他明早没清醒,拉着梁冰一起去小蝌蚪找妈妈,他那惊天秘密就又多了一个知情?者。
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被程音堪堪吞下。
“明天早上,送套季总的干净衣服来?酒店。”最后,她只留下如此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句。
贵妃榻看起来?优美,睡起来?并?不舒适,程音整晚沉浮不定,做了无数乱梦。
清晨时分,她又梦到了九岁那年的季辞。
穿一双塑料拖鞋,在零下二十度的北京夜,冻得?差点截肢。
六岁的程音将他带去了程敏华的实验室,到了亮光处,她才发现少年从头到脚都是?冰棱,沿着发丝和衣服褶皱结了透明的一层,有种惊心动魄的碎裂美。
好?似她曾经在冰雪大世界看到的冰雕小王子。
失温症严重时会危及生命,程敏华当即将季辞送去了医院。
在四壁雪白的病房,程音困倦地靠着妈妈,等待输液的少年睁开眼?。
冻结在他体表的那一层璀璨薄冰已经融化,换成了医院的条纹住院服。
程音的鞋也在雪地里踩湿了,程敏华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双新鞋,给她及时换上,很快她的手脚便?恢复了温暖。
程敏华身上熟悉的馨香让程音困得?睁不开眼?,但她还?是?强撑着,很担心这个她亲自从街边捡回来?的少年。
此后多年,程音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一晚季辞会以那样?一个状态,出现在冬天的户外。
而在这个凌晨的梦中,程音忍不住再次探寻起了答案。
少年从大山里来?,独自乘坐绿皮车,两天一夜奔赴京城,却在一个雪天,迷失在夜晚的城市。
或许是?被抢劫了,逃跑时不小心掉进了水池。
又或许是?被自己的妈妈拒之门外,魂不守舍翻下了桥栏杆。
即使在梦中,程音也记得?季辞醒来?时,那双冰冷空茫的双眼?,深灰调,无穷尽,没有一丝鲜活之色。
她在熹微的晨光中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终于?想起她还?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眼?神。
无数次,镜子里,她自己的眼?。
晨光冷蓝色,透过套房客厅的玻璃,凉幽幽扑在脸上,告知程音一宿已经过去。
错误的睡姿导致脖子剧痛,她伸手揉了半天,正待起身,听到主卧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季辞也醒了。
', ' ')('程音僵住,立刻重新躺回沙发,一动不动假装熟睡,心跳却已不受控制——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沙发旁边。
四面寂静。
北京城尚未苏醒,高楼之上也听不见鸟鸣,显得?这份寂静有些凝滞。
程音呼吸艰难,觉得?每分每秒都难捱。他在看她?为何?不发一语?
她强忍着才没有睁开眼?。
过了许久,久到程音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幻听,忽然?感?觉发丝牵动——一根手指掠过她的耳廓,将覆在她脸上的乱发,轻轻拢去了耳后。
程音的脸陡然?沸腾。
不止是?脸,还?有他触碰过的耳垂,连同脖子一起。她紧闭着眼?,睫毛轻颤,祈祷晨光不要太亮,免得?被人?发现异样?。
然?而终究还?是?暴露了她在装睡的事实。
“吵醒你了?”季辞的声音。
他听起来?清醒而理智,昨晚那场闹剧总算可以告一段落,程音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悬起了另一颗心。
关于?昨晚,季辞还?记得?多少?
不管多少,反正她不会飞天遁地,此时不能凭空消失,也不能一直装死。
她睁眼?起身,动作利落,态度轻快:“季总,现在还?头疼吗,昨晚又发作了,看着还?挺严重d 。”
聊事情?。感?到尴尬的时候,专心致志聊事情?就好?,程音给自己打气。
季辞却没接腔。
他低头看着她,在熹微的晨光中,以幽淡而专注的目光,描绘她的脸。
这样?的对视中,气氛变得?莫名旖旎,如果梁冰在,大概会用一个近来?流行的网络用语形容:眼?神拉丝。
“昨晚,到后半段,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季辞道。
“后……后半??*? ”程音都结巴了。
“你接了个电话,我问你是?陈嘉棋是?谁……后面忽然?断线了。”
晴天霹雳也不是?这个霹法!
程音原先以为,季辞的病中记忆应该比较朦胧,毕竟是?那么个浑浑噩噩的混乱状态。
怎么现在听来?,仿佛在电视上收看连续剧,细节和台词都很清晰。
那他还?……!
“你发病的时候……其?实是?清醒的?”她耳朵红透。
“不清醒,以为是?梦。”他平静以对。
梦里就可以对她那样?吗……不对,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为什么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深沉,专注,连眼?角的红痕看起来?都显得?有几分旖旎。
“所以,我需要确认,”他的目光微微下移,“昨晚我们到底有没有……”
她差点跳起来?:“没有!”
他没明说,但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如果他确实记得?前半段的开场——那确实不是?一辆开往幼儿园的车。
“你确定?”他没有轻信,态度也并?不轻慢,是?很认真在问。
程音却快烧着了。
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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