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里斯特,亲手杀了我的教父——弗朗西斯·派提特。”
再次睁眼时,女教师的眼中已无先前的柔弱,紧盯着年轻的医学生,一字一顿道:“我始终记得,他的名字、他的声音……我亲眼看到他将那把短刀插进教父的侧颈,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
“他亲手杀了我的教父,害死我的恩人……还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贝拉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理查先生,恨恨道,“贝琳达… …她当时明明已经有勇气生活下去了……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让她崩溃了,是你们杀了她!”
理查先生打了个激灵,赶紧摆手推卸责任:“之后的事跟我没有关系啊!我知道后续的时候福里斯特说……都已经…处理完了……”
面对众人各异的视线,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也只能讷讷闭嘴。
“所以,那把匕首属于你?”
多弗爵士拉回话题,皱眉看着贝拉:“你是怎么在半夜潜入男爵阁下房间的?”
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贝拉也坦诚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阁楼上的房间都有天窗。我从窗户爬到房顶,再用麻绳套到装饰柱,很轻松就能翻上他的阳台。”贝拉仰起头,与之前表现出的柔弱温和截然不同,“不是什么难事,多练习几次就熟练了。”
“但那家伙的阳台总是关着。我要是强行闯入一定会弄出动静,这样不能保证一击必中……而我也只有一次机会。”
“我犹豫了好几天。除了这个方法,我也想过那个老色鬼可能会直接把我请进屋,这样会方便很多,但他始终没有这么做……”
看了眼脸色发白的艾略特,她默了默,用冷静的声音继续道:“直到昨天……昨天风雪很大,尤其是风声,也许能盖过我破门的动静……最重要的是,我也不能再等了。”
“但我没想到,等到下到阳台时却发现那扇门居然是开的……”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更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已经死了!”
再三确定男爵已经断气,贝拉的愤怒简直无处发泄。
被翻乱的房间和大开的阳台门像极了入室盗窃的场景。
在庞纳城生活了十几年的贝拉几乎可以想象到,接下来治安所的那些废物会怎样走完流程、继而快速结案……
罪人已死,他的罪就能这样被掩埋吗?
即使死了,希尔科罗男爵还是一位尊贵的马黎勋爵。
他依然能享受风光的葬礼,依然有牧师在他的墓前称颂他的功绩,他的罪恶将与他的尸体一起永埋地下,除了她再也无人知晓。
那这一切又算什么?
教父的死,泰特斯将军的死,贝琳达的死……她的人生又算什么?
“我不能让他那么安宁地去死,他不配。”
极致的愤怒后,贝拉表现出极致的冷漠。
“我在他肚子上捅了二十五刀,这是为了贝琳达。”
“我把带着勒路禾图腾的短刀插进他的脖子,这是为了我的教父和那些无辜死去的帕亚纳什人。”
“我把他的尸体吊起来,让他以罪人的姿态展示出来,这是为了泰特斯将军……”
“……我只恨我没有早些发现,你就是那个与他一起侵犯了贝琳达的畜生。”
她的视线再次转向理查先生:“但我相信你会遭到报应。就像亨利·福里斯特一样,你们都会为过去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理查先生的神情开始扭曲,扶着他的理查夫人更是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的嘴堵住!”
警员接收到她凶横的眼神,却只无奈地将头转向另一人。
之前堵嘴的餐巾还在小弗鲁门手里,而这位身份尊贵的小绅士显然无视了理查夫人的控诉。
“别急啊,还有最重要的事没问完呢。”小弗鲁门先生转了圈手里的餐巾,偏头看向贝拉,“你说你进入房间时,希尔科罗男爵已经死了?”
贝拉稳了稳情绪,这才微微颔首:“是。当时阳台的门打开着,他已经倒在地上死了……”
“她说谎!!”理查夫人不肯放过任何惩戒“女杀手”的机会,“一个杀人凶手的话怎么能信?她刚刚的动作大家都看到了,她根本就是要杀了霍尔丹,她就是个恶魔!”
“我没必要骗你们!我既然t敢踏进黑卡尔庄园,就没打算好好离开。”贝拉直接怒视回去,微微仰起下巴,“如果真是我亲手宰了他,我没有理由不认领这样的殊荣!”
布朗探长都被两人吵得脑壳痛,上前警告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不是你能判定的,请先保持安静!”
“这都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事,你们就是在浪费时间!”
争执中,脸色不好的理查先生神情更加扭曲,甚至忍不住慢慢蜷缩起身体。
“……霍尔丹?”
理查夫人最先察觉到丈夫的异样,抓住他的手时瞬间慌了神:“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你这是怎么了?”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此时理查先生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
“怎么会……医生……艾略特你快来看看!”理查夫人环视一圈,只找到一个还算可靠的人,“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艾略特还没从之前的打击中回过神,但现实逼着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他绷着神经上前检查一番,得出的结果却让他更不安了。
“有、有点像肠胃病,症状跟雷纳德很像……”他不由转身看向小弗鲁门的男仆,“我、我无法确定……还是让波文先生看看吧。”
布朗探长听到“肠胃病”的时候就眼皮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小弗鲁门先生那高大的男仆检查完,直接得出了“中毒”的结果。
“不一定是砷中毒,已知有好几种毒也会产生相似的症状。”他站起身,立时做出判断,“我去准备盐水,必须快点催吐。”
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一顿折腾后,理查先生也虚弱地躺平了。
“……你们还说不是她,她差点就得手了!”目送着丈夫被抬回楼上,理查夫人崩溃地大哭出声,“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要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明天就去给罗兰大使馆拍电报,他们一定会把那个恶魔绳之以法!”
说罢,也不再管众人的脸色,匆匆向楼上跑去。
“……要是上升到这个级别,事情就严重了。”
一旁沉寂中,多弗爵士蹙眉看向布朗探长:“马黎的案子只能在马黎结案,你能明白吗?”
感受到隐形的压力压上自己的肩膀,布朗探长心里也很憋屈,却又不得不跟着应声:“这是当然。”
“很好。记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