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次他敲门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上演，大概是料到找来的人会是林雾一，他在开门前有了准备，本该落在脸上的拳头只微微擦过他的脸颊，他舌尖抵着口腔低垂着头半天没有动作，等林雾一将林落水从被子里抱出从他身边路过他才回过神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宴会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保洁员在收拾狼藉的大厅，走过房间外长长的、昏暗的走廊，他看见沈酌之被他的人拦住，林雾一他们不敢拦，对上毫无身份又穿着统一工作服的沈酌之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林雾一抱着林落水走得同样很快，应该是不想和他们多待，宋雨霁比他晚一步出门只堪堪看到盖在林落水身上大衣的衣角。
宋雨霁和沈酌之一起出了门，两人身高相仿，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宋雨霁扯着僵硬的嘴角对着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男朋友又能怎么样？”
沈酌之还穿着那身单薄的制服，夜晚温度低，他抿着唇脸色苍白，听到宋雨霁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他从来都是这样，冷漠又毫不在乎。
偏偏宋雨霁不依不饶，他太知道怎么戳他痛处了，一字一句嘲讽尖锐，“那些人比你想象中会玩的多，只经手你一个人的牛奶也能在毫无知觉中被下药，禁药的成分连我都查不出来，如果今天没有我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林雾一知道你们的关系吗？他对林落水的感情跟你相比只多不少，你凭什么觉得林家会接受你。”
“被我的保镖拦住时你在想些什么，林雾一凭着家世能毫无顾虑进门抱走他，你呢，你靠什么？靠你端酒赚的几千块钱吗？”
“沈酌之，你配不上他。”
司机已经等在路边，宋雨霁说完后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反应就径直上车离开。
沈酌之手机电量即将告急，夜晚出租车不太多，打的车显示还有几公里才到，握住手机的指骨泛着白，冷风吹乱了他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达医院时已经很晚，值班的人不多，找到林落水很简单，宋雨霁被拦在门外，他自然也没办法进去，VIP病房连能够看望的玻璃窗都不存在，他们只能等。
走廊的照明灯稀疏柔和，沈酌之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双腿都灌了铅似的麻木，却还是在病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猛地站起。
又是相似的场景，林雾一对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过什么好脸色，神色冷淡地警告他们:“离我哥哥远点，”随后又特意转向沈酌之，“尤其是你。”
沈酌之张了张口声音嘶哑，“我想见见他，”他低着头眼眶被风吹得通红又低声重复道，“让我见见他。”
林雾一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可怖，他皱着眉回想起林落水醒来时跟他说的话才勉强忍耐下来没说出更难听的话，“跟我进来。”
房门开合，这次只剩宋雨霁被留在门外，他有些脱力靠着墙滑下，冰冷的温度沿着墙面顺着身体流向四肢，面色颓废无可奈何，终于不再是在沈酌之面前胜券在握的模样，他从来就不是胜利者。
林落水靠着床背喝水，看到他进来时朝他笑了笑，沈酌之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他快步走向他，刚刚在外面哀求着要进来的人等真正站在林落水面前时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雾一抱臂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不出去也不说话。水杯被沈酌之接过放在桌子上，林落水精神还是不好，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没事的，别担心。”
沈酌之连椅子都没坐，单膝跪在冷硬的地板上，他低垂着眉眼沉默不语，发丝扫在林落水的手上有点痒，他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发被沈酌之抓着手腕，皓白细痩的手腕上一点痕迹都格外明显，被攥紧勒出的红痕狰狞暧昧，他的嘴唇擦过手腕，是怜惜般的爱抚。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滴到裸露的皮肤上又被他很快擦去，他张口却只能吐出最没用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