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从没想过在游戏的世界里，居然是叶可心先跟他告白的，也没想到远在他开始玩这个游戏之前，叶可心的记忆就已经在不断叠加，并未随着系统刷新而清零。
慕晨不禁有些伤感。
如果那时候他早一点告白，又或是晚一点告白，叶可心就不会因为提早来学校而出车祸身亡，从此YyAn相隔十数年。
他也不会因此在无数长夜里被寂寞吞噬，从此沉迷於和游戏里的她相见……
慕晨捡起摔落在地上的盘子，并把两片已经不能吃的法式吐司扔进厨余桶里。
「抱歉，我刚才手滑了一下，看来我们只能啃白土司了。」他盖上厨余桶，从橱柜中拿出那条刚拆封的吐司对她略带歉意地笑笑。
「那你呢？」叶可心追问。
「我怎麽样？」他打开冰箱给自己拿了罐饮料後，就带着吐司走向客厅。
叶可心跟在他後面，契而不舍地继续说：「你是什麽时候察觉自己不断复活的？」
「记得你和我去游乐园庆生那天吗？」慕晨坐在沙发上，眼睛就那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叶可心在他的注视下，拿起一片吐司啃了几口，才回答：「废话，当然记得，我们後来从摩天轮一起摔下来变成r0U泥。」
「技术上来说，我是从那天早上开始有记忆的，但我并不是随时都保有每次重来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非技术上来说呢？」叶可心惯X地顶嘴。
「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你知道事实後，我怕你受不了。」慕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又不是我，怎麽可以就先帮我做了决定？」叶可心眯起眼盯着他，活像黑市交易地说：「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也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行啊，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
「陪我去学校上几天课。」
慕晨高中时的愿望，就是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後顺势在一起。
所有计画都进行得很顺利，他亲自给叶可心安排了复习进度表、做了讲义，又拜托江英Ai帮忙监工。好不容易两人双双通过面试，却没想到栽在交通事故上。
而这个本来永远没有机会实现的心愿，却意外在游戏中实现……
＊＊＊＊＊＊
出门前慕晨查了两人的新课表和地图，他们目前租屋处距离大学并不远，骑机车只需约十分钟的时间。现在出门的话，还能赶上早上十点的课。
「我都好久没上过课了。」他刚cHa好车钥匙，发动车子时，就听见後坐传来叶可心哀怨的声音：「你为什麽就这麽热Ai学习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怨完後，就用自己的安全帽在他安全帽上咚咚地敲着。
他轻笑一声，随即又收敛了笑意。
「如果你经历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那你就会知道了。」他异味深长地说。
「又卖关子。」她啧了一下嘴。
「扶好，要出发了。」慕晨伸出手把她的双手环在自己腰上，确认她抓紧了後，才催动油门。
路上车况良好，甚至b慕晨早前预想得更快抵达了学校。两人并肩走到通识课教室时，教室门还尚未开锁。
慕晨背靠墙面，低头看着叶可心打开手机，玩游戏玩得正火热，也就没打扰她。
他把视线转向窗外青蓝sE的天空，下意识地往口袋m0索，想找包菸来cH0U，直到什麽也没m0着後才想起来，他最初会染上菸瘾还是因为叶可心。
当年叶可心是在他面前被一辆卡车给撞飞的，她倒卧在血泊里时，手里还紧紧捏着他给她写的情书。
之後有关她被送去医院抢救的那段记忆，像被蒙上一层黑纱似的模糊，把医生对他的评估翻成白话来讲，这是他自己的心理因素造成的选择X遗忘。
後来听当时在场的同学转述，据说他飞奔到马路中央後，就跪在地上给已经失去呼x1心跳的叶可心做了整整十五分钟的ＣＰＲ，直到救护车赶到现场，让专业人员接手後，他才停手。
只可惜就算他再多做几个小时的ＣＰＲ也没有用，叶可心伤得很重，几乎是当场Si亡，之後送去医院也只是象徵X地急救一下，就被送往太平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知叶可心Si亡的消息後，他在家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原本考上的学校只去报到一天就办理了休学。
睁眼是地狱，闭眼也是地狱，并不是说是初恋就非得Si去活来，只是结局太过仓促，导致他始终无法走出过去。
在某天偶然尝试下发现尼古丁能短暂镇定他的情绪後，他就染上了烟瘾。
「你在g嘛？」叶可心放下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打完了游戏，正盯着他翻找口袋。
「找菸。」他回答，并停止动作。
「你又不cH0U菸，找菸做什麽？」
「小孩子别问这麽多。」见到教授开门後，慕晨伸手在她头上乱柔一通，就走进教室。
「说的好像你很大似的。」
「如果我说其实我已经快奔四了你信不信？」
「听你在放P。」叶可心不以为然地垫起脚尖，把他的头发也r0u成一团鸟窝後，才满意地走进教室。
代码课的教授给分很松，通常花一节课简单讲解，留一堂课实作作业，不存在期中期末，只要作业有交就给学分。
叶可心把电脑开机後，在教授平板催眠的语调下只撑过十分钟，便抱着键盘睡得香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堂课节结束後，她仍未醒来。
慕晨无语地看着她安详地睡脸，到底也没忍下心去叫醒她，只是小心地把她的脸从键盘移往桌面，并帮她把这堂课的代码作业Ga0定。
「我讨厌回圈。」
正当他准备替她把作业上传到云端时，叶可心忽然醒了过来，看着萤幕上的一行行的代码，平静地说道。
「尤其是一不小心写错，就会变成无穷回圈，让程式不断重复执行到断电为止，很烦。」她抠着键盘上的按键说：「总觉得跟我现在的情况好像。」
慕晨刚张口想说些什麽来调节气氛，却又听见她说。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太科幻了，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活在一个虚拟世界里……如果当一个虚拟人物这麽痛苦的话，我宁愿创造我的那个程序员把我从世界删除。」
「好啦，我开玩笑的，你g嘛那个表情。」
叶可心趴在桌上自娱其乐，但慕晨却怎麽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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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可心无心的玩笑，却让慕晨接下来整天心神不宁。
——她希望自己被删除。
这个念头像一颗毒树的种子撒在他心里，随着时间推移，如荒草般惊人的生长，稍稍触及，便疼痛入骨。
晚上吃完饭，回到家里，叶可心嚷着没睡够，洗完澡後就早早扑倒在床铺上。
慕晨把大灯关了，只留一盏床头灯亮着。
他把枕头立起来靠在背後，腿上放了本原文，视线却略过书页，落在她脸上。
就和他过去十几年的梦一样，她安详地躺着，嘴角微微上翘，就像梦到什麽愉快的事一样。
毕竟是从现实所采样的，真实的虚拟并无多大差异，只是背景从棺材换成了床。
他分神地望着她，眼前的双人床一瞬间变成棺材，叶可心穿着寿衣，面sE苍白地躺在里面。
再定睛一看，她翻了个身，半边脸陷进被子里。
「可心，你睡了吗？」他伸手把她翻回自己这侧，语气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怎麽了……？」她r0u着眼睛，迷蒙地爬起来，眼里像覆上一层水雾的迷离。
慕晨看着自己的倒影在她眼中晃动，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眼皮上吻了吻。
柔软的触感，和她身上沐浴r的香气，让他T内升起一把火，从两人接触的皮肤一路向下燃烧。
「没事，睡吧。」他在慾望失去控制前cH0U身，把她按回床上，拽好被角。
「我真Ga0不懂你。」她m0了m0刚才被他吻过的地方，双眼眯的只剩两条细缝，口中喃喃道：「你每次复活後都有段时间不对劲，而且老瞒着我什麽事似的。」
「我只是不想伤害你。」慕晨随手把书放到床边的五斗柜上，以指为梳，顺了下她的头发後，也躺进被窝里。
「我是为你好。」他伸手拉灭床头灯，房间立时陷入一片黑暗，如同漆黑的夜空覆盖视野。
「阿晨。」
空寂的室内，闯入她的声音。
绵软的，像是有什麽毛茸茸的搔刮过耳窝。
慕晨听在耳里，总觉得有些搔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怎麽了？」
「你知道我总共复活了几次吗？」
「……我不知道。」
「总共十七次，在这期间我怕过也疯过。」她凑到他身边，一手搭在他臂膀上。「我现在的承受能力已经b你预想的高了，因为也没有什麽情况能b现在更糟。」
慕晨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麽长。
「如果你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还会想知道真相吗？」他伸手在被窝里m0索到她的手掌，并紧紧握住。
虽然是在被窝里，但两人的手都有些冰凉。
「别说知道真相，要我直接消失都行……其实我也不想这麽消极，我只是累了，如果消失就能解脱的话，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消失。」
她回握他的手，低声说：「那天你问我有没有想过，如果我Si了你该怎麽办？我仔细想过後，觉得不管我们之中哪一个被剩下了，都怪难受的，有时候Si而复声，也不一定是上天的眷顾……」
她声音带着浓浓倦意，音量越来越小，中途还打了哈欠，话没说完，枕边就没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安，可心。」
慕晨留恋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後，挥手叫出控制面板，按下游戏登出键。
＊＊＊＊＊＊
从游戏仓出来後，已经是凌晨四点。
慕晨面无表情地走回卧室，如同一具Si屍似地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打火机，一下一下的擦着火，床头柜上菸灰缸里的香菸没x1过几口，就被摁灭在里头。
「可心，我该拿你怎麽办……」
他撑起上半身半坐在床上，仰头綳直颈线，视线盯着天花板，瞳孔深沉不见底sE。
回过神来是早上七点。
微寒的早晨，光线淡薄地透过窗帘。
床头的闹钟响了几声，被他一把挥在地上，电池盖被摔开後，一颗电池滚入床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晨抹了抹脸，挂着两道黑眼圈走像客厅。
刚开完晨会，回到办公室里，磨纱玻璃被敲了敲。
简宇抬头撇了一眼那道模糊的身影，喊道：「进来。」
门喀嚓一声被拉开，接着他办公桌旁的扶手椅上坐下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简宇放下手里的文件，把慕晨上下打量了一番。
浓重的黑眼圈，无神的双眼，苍白的脸sE，凌乱的发丝。
活像个瘾君子。
简宇摇摇头，想起那天慕晨看着游戏指南的眼神，黏腻而缱绻，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只是那Ai情的尽头，恐怕早已变质。
简宇决定更改自己的评价：他就是个瘾君子。
「那天我离开你家之後，你又继续玩《恋初》了吧。」简宇淡淡地说：「你自己照照镜子，看都变成了什麽鬼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晨看着他，又好像什麽也没看，漆黑的瞳孔失去焦距，宛如真正空无一物的深渊。
简宇还没听他的话，心里就发出一声轻叹。
慕晨他完了。
「可心她和我说，她很痛苦，她希望被删除。」
有点意外，却又不是那麽意外。
意外的是，游戏里的角sE居然会要求想被删除；不意外的是，慕晨果然没带来什麽好消息。
「那你打算删除她吗？」简宇反问。
慕晨愣愣地看着地板，在心里问自己：慕晨，你希望删除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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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希望删除她吗？
废话，当然不想。
慕晨很想大声喊出这句话，可惜不行，因为他想起了叶可心疲倦的侧脸。
「别说知道真相，要我直接消失都行……其实我也不想这麽消极，我只是累了，如果消失就能解脱的话，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消失。」
她绵软的嗓音彷佛还停留在他耳际，搔刮着他的耳窝。
「游戏程序有问题，她的记忆打从一开始就没被系统刷新掉，到现在已经叠加十七次了。」他将额前碎发抓到脑後，眉头紧紧锁起。
「你能想像吗？十七次，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Si去又复活了十七次，我根本不敢去想像她一个人是怎麽撑过来的，我再自私也不忍心看她因为我的关系而继续受苦！」
简宇抿起双唇，静静等他发泄完情绪，接着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简宇说。
「去哪？」
「当然是翘班去你家帮你。」简宇转身往门外走，打开门时还补了一句：「我都这麽卖力帮你了，等这件事过完，记得给我加薪啊，慕老板。」
「好。」慕晨苦涩地笑笑。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下停车场一片昏暗，只有寥寥几盏灯亮着，远处隐藏在Y影的地方，彷佛望不见尽头黑夜。
慕晨搭上简宇的车，视线望向窗外。
感伤什麽呢？
他喉间溢出嘲讽的笑。
只不过是回到过去十几年没有她的日子罢了。
更何况游戏里的她，还原的再怎麽相似，终究也不是真实世界的她。
真正的叶可心早就Si在多年前的那场车祸里……
慕晨闭上眼回忆起这些日子，感觉自己从人间又落回深渊里，但很快内心的刺痛感又点醒了真相。
真相是他从未离开过深渊，他始终沉浸在绝望之中，然後非常偶然地，一道曙光从远方照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传递一点温度，又被他亲手隔绝。
——她是他的曙光，他不忍心将这唯一的美好拖进深渊里，而仅仅是为了他的慾望。
「阿晨，虽然我当天撂下狠话摔门走人，但还是有记得给你联系当初的开发团队，你游戏的问题大多都好解决，刚刚传过讯息给他们，他们会替你更新修改好的版本。」
简宇驶出地下停车场，被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拦下後，开口打破车里凝滞的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说是因为程序错误的关系，才会导致叶可心这个角sE的记忆无法被系统刷新，当初负责这一块的程序员已经完成除错，所以……所以其实你不一定非得删掉叶可心，只要到时候把她的数据清零，她什麽也不会记得。」
「但这跟删了她也没什麽两样吧？数据清零的她，和我见过的她，还有曾今活在这个世上的叶可心，都不是同一个人。」慕晨把视线从车窗转移到简宇的身上，声音有种沙质的哑。「……那感觉就像在亲手扼杀她。」
「那你打算怎麽办呢？」简宇彷佛受他的情绪所感染，喉咙有些发乾，说不出的感受堵在里头。
「既然数据轻零和删了她没两样……那能帮我再创造一个角sE，在正式版的《恋初》里，和叶可心这个角sE在一起吗？」慕晨的声音很轻，彷佛稍微重一点，就会打碎眼前的美梦。
简宇庆幸自己有个听力好的优点，才能把他的呢喃听得一字不漏。
「哪个角sE？」简宇开口，明知故问。
「慕晨，一个同样是虚拟的慕晨。」慕晨淡淡地说：「让那个没有这麽沉重的我代替我Ai她，代替我和她永远在游戏里快快乐乐的。」
红灯秒数倒数至零，短暂变成h灯後转回绿sE。
简宇踩下油门，心里也有种发涩地酸痛。
「好，出钱是老大，你回去就想办法拨经费过来，我保证下次《恋初》更新版本後，慕晨和叶可心，会是游戏史上最幸福的一对ＮＰＣ。」他如此允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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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慕晨靠着yAn台的栏杆cH0U菸，而简宇在屋内接了一会儿电话。
虽然气象播报周一是晴天，但却因为雾霾的关系，蓝sE的天空像是被泼洒了灰sE油漆，呈现一种斑驳的质感。
叩叩叩！
落地窗被敲响，慕晨熄菸走进屋内，而简宇表示游戏编剧和当初帮忙的程序员马上就到，要他做好准备。
「游戏编剧？」他坐在沙发上，带着疑问地看向站在书柜旁简宇。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在日本出差的那个，他後来有事提前回国，顺便想对你道歉。」
「关於那些无尽的ＢＥ吗？」慕晨很快想到这点，啧了一声。「是该道歉，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可心，那些坏结局几乎都发生在她身上。」
「行了，知道你最在乎她。」简宇无奈地摇头，一面观摩着他的书架。
书架上近半数都是原文书，还有一些管理学的书籍，空着的地方也塞满资料，东一块西一角的，让整个书架看起来有些零乱不堪。
只唯独一个小角落异常整洁，那里面整齐地按照年分岁数摆放着几本相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七岁开始，一直到十八岁结束，一共十一年的时间。
书脊上的编号就像是见证了慕晨和叶可心两人的岁月，在懵懂的童年时相遇，又在青涩的青春中分离。
即使过了快二十年，世界进入全数位化时代，实T相片这种东西已经近乎绝迹，慕晨依然将它们保留的非常良好。
「关於她的照片，你一张不漏全都留着吗？」
「嗯，虽然看了只是折磨自己，每次搬家都想丢，但最後还是留下来了。」慕晨捏了捏眉心，越接近程序原来的时间，他脑核仁就越痛。
「我去泡杯咖啡，要顺便给你泡吗？」慕晨礼貌地问了他一声。
「不用了，而且我觉得现在这个气氛，你似乎更适合喝点酒。」简宇cH0U出标号十八岁的相本，站在书架边翻阅。
「我不能喝酒。」慕晨刚说完，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停顿了下，接着呼出一口长气。
「至少现在不能喝……我这次想清醒地送走她，不想像再像高中时那样，一觉清醒过来，只能透过旁人来得知她的Si讯……再经历一次的话，我会疯的。」他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嘴里喃喃着自己真的需要一杯咖啡。
书房的只阖上一半，餐桌的方向传来咖啡机的声响，站在里面还闻得到咖啡醇厚的香味。
简宇离开书架旁，坐到沙发上，胡乱翻着相册打发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学的合照、运动会的合照、毕业旅行的合照……简宇翻过一页又一页，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回顾完少年慕晨的高三时光。
然後他翻到最後一页，目光就此定格在上面。
那是一张从毕业纪念册上剪下来的大合照。
——他曾经看过它。
＊＊＊＊＊＊
简宇是在大学时代认识的慕晨。
当年两个人都住学校宿舍，大一的时候被分到同一间寝室。
虽说如此，却没有发展出一丁点友情。两人在大一时，可以说除了室友这个身分外没有任何交集，平常在宿舍里各过各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若真要说两人有什麽相似处的话，大概就是都不喜欢参加任何举凡联谊、宿营，之类热闹的活动。平常在学校除了必要的课业问题，多余的话一句都懒得说，就如同空气一般没有存在感。
真正有了交集是在大二的时候，那时重新分配宿舍，他们碰巧又被分到同一间寝室。
简宇拖着行李箱来到新房间时，慕晨已经站在房间里整理他的杂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状也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里头的换洗衣物抱出来，拿到衣橱里挂一挂。
“框啷——”
简宇整理到一半，突然一个圆形相框从慕晨的方向滚至他的脚边，似乎是搬纸箱的过程中，意外滚落的。
「慕同学，你的相框掉了。」简宇随手捡起地上的相框，打算拿去还给慕晨，却被上头放置的相片给愣在原地。
——那是一张从高中毕业纪念册剪下的团T合照。
上头的制服令他觉得无b熟悉，似乎和他前nV友h姿仪的高中是同一所。
「谢谢，但请还给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视线一角伸出来，一把cH0U走了他手里的相框。
「呃喔……抱歉，刚刚看得有些入迷了，因为和我前nV友学校是同一所，感觉有些怀念。」手里一空，简宇才意识自己是有些失礼了，於是赶忙道歉。
「我前nV友和你同一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她。」简宇陷入回忆中，傻笑着无视慕晨一脸的不耐烦，兀自对他描述着：「她叫做h姿仪，因为特Ai吃丹丹汉堡，所以朋友们都叫她阿丹。头发短短，有点卷卷的，总是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白得像牛N，特别喜欢打游戏……」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毕业，她就去天上当天使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到一阵鼻酸，眼里累积的水分即将落下，他赶忙抬头让眼泪逆流回去：「喔靠，又来了……不好意思喔，我情绪控管有点差。」
「没关系。」冰冷的声音缓和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简宇找到卫生纸，擦去鼻涕和眼泪时，慕晨的脸已经褪去不耐。
再然後他们变成酒友，毕业後和几个有意愿的人合开了一家游戏公司。
他送慕晨的生日礼物里，除了有叶可心之外，还藏了自己的愿望。
＊＊＊＊＊＊
「简宇，程序员和游戏编剧到了。」
慕晨的声音把他从往事叫回现实。
简宇连忙盖上相簿，将它塞回书柜中。
慕晨手里的托盘放着三杯咖啡，两个程序员和游戏编剧跟在後头进了书房。简宇收好自己紊乱的心思後，把注意力放在升级版本的G0u通上。
程序员们从电脑袋里拿出了一条连结线，一头连接到游戏T验仓上，另一头则连接到自己的电脑，准备开始进行版本的修复与更新。
「慕先生，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可以进入游戏和叶小姐告别。」在准备工作就绪後，游戏编剧提议道：「回国前，我就和程序员商量着把所有的ｂａｄｅｎｄ删除了，现在这款游戏只剩下ｎｏｒｍａｌｅｎｄ和ｈａｐｐｙｅｎｄ，所以在角sE记忆被刷新前，应该不会再出现像之前那种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名程序员听见这话，也停下动作，看着慕晨等待他的决定。
慕晨看着那个米白sE胶囊型的游戏仓，脑海中满满都是与叶可心的画面。
……如果再次和她见面，自己还能坚定住决心吗？
但如果不去的话，他恐怕会後悔……
「阿晨，你就去吧。」简宇一眼看出他的渴望，便伸出手推了他一把。「去和你的叶可心告别，还有，如果有看到阿丹的话，帮我看一眼她在大学过得怎样。」
有了简宇的那一番话，慕晨不再犹豫，拉开游戏T验舱舱门就躺了进去，并按下了T验舱内的启动钮。
瞬间，世界在他眼前关了灯。
意识彷佛通过了一条悠长的快速通道，将他甩入游戏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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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木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颊上投S出几线光斑。
慕晨睁开眼睛，眼前还是登出游戏前的那个房间。
双人床放在木纹的磁砖地上，墙壁是仿红砖的西班牙壁砖，白sE的梳妆台和书桌并排放着。床的左侧抵着浅咖啡sE的的五斗柜，顶端的几个相框里全是他和叶可心的合照。
「你终於醒了，我还以为你不醒来了呢。」叶可心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本素描本正在涂涂画画。
「我等你等得好累。」她用一种不悲不喜的眼神看着他，深褐sE瞳孔像座平静的湖面，他一眼望进去，好像什麽都没有，又好像什麽都存在。
这让他不安起来。
他登出游戏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麽？
「我睡了多久？」慕晨看着叶可心异常平静的表情，总觉得得不会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答案。
「半年……或是更久，感觉在你变回正常的样子之前，我已经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好几年。」她偏头思索着。
「这麽久以来……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在什麽都不知道，哪里都不能去的情况下自己关在房内半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究竟是怎样的绝望？他甚至都不敢深想。
「也不算吧，你一直都在旁边，只是没睁开眼睛，没跟我说话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
慕晨颤抖着伸出手，碰上叶可心冰冷的面颊，她愣了几秒才感觉到他的动作似的，放下手中的炭笔，把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
手背是温暖的，但心里却是被冻伤般的刺痛。
看着她迟缓的反应，他张了张口，再没能对她产生过除了心疼之外的情绪。
「……这段期间都发生了什麽？」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哭腔。
游戏从登出到登录，对他而言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对叶可心却是长达半年之久。
他是最没有资格哭泣的人，至少在她落泪之前，他连抱怨都不配拥有。
「阿晨，想看你这段时间的样子吗？」叶可心轻轻拉下他的手，并在他面前展示了自己的素描成果。
那是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形。
至於为何说是人形？那是因为叶可心并没有给它画上五官、头发，甚至衣服，只是描出边框後，用１和０的字样填满整个身躯。
光看身形的话，慕晨能认出那是他自己，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叶可心要这样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一定在想我为何说这是你这段期间的样子吧？」叶可心一面翻动着素描本给他看，一面接着说道：「在等你醒的这段期间，你变得很奇怪，就像我图里画的一样，你变成一团由１和０组成的不明物T，我本来是想拿手机拍下来的，但不知道为何拍完後，那张照片就会因为系统错误而无法检视，所以我只好用画得画下来。」
「我某天早上醒来，网路不能用了、电视只有杂讯、门也打不开，我每天没事做，只好在床边画你，顺便等你醒来。」叶可心把素描本搁到一旁，伸了个懒腰。「没想到你今天恢复正常了，我很开心。」
「没事了，我回来了，我已经找人来修正错误，并回来告诉你一切。」慕晨一把抱住她，大力得像是想把她嵌入怀中。「我会告诉你一切。」
叶可心轻拍他的背，一下一下的，温柔地抚慰着他。
「其实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她轻笑了一声。
慕晨猛的僵y。
「一开始我发现自己被困在房里，手机打不通，门和窗户都砸不破时，我还以为我肯定会饿Si在这里，甚至都做好直接自杀重来的准备。」她低下头，缓缓退开身子，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隐藏在发丝之间，让他无法看得真切。
「但很快的，我发现自己不会感到口渴或饥饿，甚至也不用上厕所，还失去睡眠的能力时，我就想通了一切……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吧？是什麽ＡＩ测试，或是网路游戏吧？如果是这样子话，那这十七次的复活就能合理的解释了……」
慕晨听着她描述自己这半年来的生活，以及所察觉到的真相，惊讶之余，脸sE逐渐变得煞白。
她都知道，她什麽都已经知道了……
「可心，我——」他想解释，却马上被她打断。
「阿晨，你告诉我好不好。」她抬起头，平静如湖面的双眸终於溢出泪水，流过脸颊、从下巴滴下，在床面上留下两滴深sE的水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晨的脸上现出真正的恐惧。
别问……
别问那个问题！
「我是虚拟的吗？」叶可心边哭边笑。「我们的所有过去都是一串数据吗？我们的母亲不是闺蜜、你没有跟我一起长大、你没有从周越手中救过我……我也没有Ai上过你……」
说到最後，她溃不成声。
「不是的……我们的过去不是假的，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但是你的记忆不是。」慕晨想安慰她，但他能做到的也只有借出自己的x膛，让她的眼泪浸衣衫。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恋眼前的一切，我早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