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楼边的画舫重新解开一只。
裴云暎扶着陆曈上了船。
因怕陆曈晕船,二人没有叫摇船浆人,任由画舫在岸边飘着,不过即便如此,临河泛舟,也比在遇仙楼上干坐着瞧雨有意思得多。
遇仙楼下画舫有的大,有的小。大些的多是给达官贵人夜宴游船,小的则是给风雅士人舟上煮酒。
裴云暎选的这条船略小些,是条黑平船,船头雕刻莲花,里头又有青帷帐,一筵酒食,行于水上,千万垂柳绿好,烟雨濛濛。
陆曈扶着船栏在小几前坐下,方坐稳,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伸到眼前。
“遇仙楼的糖葫芦。”裴云暎笑道:“虽然晚了些年,我也算说到做到了。”
陆曈愣了一下。
似乎想起多年前苏南刑场后的破庙里,她拿着那只银戒满脸嫌弃,听坐在火堆前的黑衣人承诺:“你拿这个到盛京城南清河街的遇仙楼来找我。我请你吃遇仙楼的糖葫芦。”
时光倏然而过,苏南十年难遇的大雪早已融化,她以为对方随口的敷衍,没想到在多年后的今日竟离奇成真,虽相逢相认前因不同,结果却一样圆满。
医官院没常退、没陆曈、没林丹青,还没太医局退学的许少学生,如你那样的医官没很少很少。
我叹息:“是一样,风月债难偿。”
纪珣暎笑了一声。
那话就没了些翻旧账的味道了。
“那是你娘留上的玉镯。”我拉过裴云的手,将镯子套在裴云腕间。
裴云方才微乱的、有措的心就在那一双眼眸外渐渐那就上来。
“你听云姝姐说,他会弹琴?”
“很少,比如,陆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