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活了。
可也忍不住烦恼。
才半天功夫他都要坚持不住,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达到谢二说的效果。
他盛延辞可真能忍!
雅阁外清音漫漫,述说的都是相思离愁。
是带着寒骨关特色的厚重旋律,也让人听得痴醉。
宿幼枝依着栏杆,惬意地眯起眼,正听到女郎寻夫追到西关外,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美好的气氛。
“小娘子怎躲到了这处?”
听声音就知是那孔雀开花的韩商主,宿幼枝都不想回头,只作听不见。
对方却不肯罢休,又靠近了些:“可是有不适之处,若有不妥可尽要说,那是我等粗心之过了。”
人已经走到他旁边,想不理都不成。
宿幼枝回头,韩商主对他笑得清润:“望小娘子莫怪在下唐突。”
知道唐突你还不走?
宿幼枝面无表情:“韩商主自便,被严掌柜见到要生气的。”
他抬盛延辞出来想吓唬人,可这人不仅不顾忌,还道:“小娘子怎好似对严掌柜多有畏惧,可是他有与你为难?”
“?”
这话题是怎么转到盛延辞对他不好上的。
单纯的不想理你懂不懂!
韩商主一来,什么好氛围都被破坏了,宿幼枝跟他没话说,有了对比,倒觉得待在盛延辞身边也不是不能忍了。
他欲返回,却被韩商主挡住去路。
他意有所指:“北人粗鲁,哪里懂得闺阁心思,小娘子可莫要委屈了自己。”
宿幼枝都要绕过他了,闻言又站住,看向他道:“头前儿城外相中我家女郎的可是你?”
韩商主愣了愣,诧异道:“城外?在下这些日未曾外出,小娘子可是认错了人?”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
为了知晓是哪个登徒子胆大包天恶心人,他还教周二去仔细查了查。
资料全全的,别以为装傻充愣可以混过去。
宿幼枝对他笑:“看来韩商主忘性太大,别是有什么隐疾。”
韩商主被他笑容晃了下神,眼睛又亮了几分,正要开口,宿幼枝突然靠近,一拳捣在他腰腹,阴测测道:“以后少瞧小娘子,再看就挖了你的眼。”
他力道不小,韩商主没防备,痛得弯下腰,表情都扭曲了:“你……”
“你什么你!”
宿幼枝一肚子火,要不是一身襦裙限制他发挥,能将姓韩的从楼上掀下去。
隐在暗处的周二见状,又默默退了回去,心情很复杂。
不管韩商主痛得呲牙,没了温润公子的形象,宿幼枝气呼呼往回走,走到一半慢下脚步。
进了门,盛延辞瞧他一眼便面色一变,猛地起身迎上来:“出什么事了?”
宿幼枝别开脸不说话。
盛延辞更急,轻声哄着:“哪里不顺心与我说好不好?”
往旁侧瞥去的眸冷得掉冰碴。
周二不敢磨蹭,如实地将方才的事禀报,只提到阿又姑娘揍人时简略了些。
盛延辞听完震怒,俊脸阴沉:“哪个是韩继,教他给我滚出来!”
第31章
商主们不明所以, 看他如此气愤,陈掌柜迟疑上前:“可是有什么误会?”
他算客气的,有商主原是对他们不理不睬, 见状却道:“严掌柜怎地这般大的火气, 饶是有谁惹了你不快, 也不该拿北边那套到这来, 还是和气些好。”
盛延辞不语, 冷眸瞧过去。
那人先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一会儿已然维持不住镇定, 脸色难看起来。
“阁下倒是好和气。”
喻呈凛落下茶盏,面上不带一丝气模样,依旧笑眯眯的, 开口道:“那么,韩掌柜去哪了呢?”
见话音又绕到了韩商主身上,陈掌柜无法,与侍从使眼色, 侍从当即将雅阁外发生的事禀明。
宿幼枝出去时也没躲什么角落, 韩商主那般轻蔑地接近甚至未避开旁人。
陈掌柜听完表情便不好。
旁的事就算了, 这种肮脏心思拿到台面上,显然是没将人放到眼里。
他不想惹得一身骚,也不试图劝解,只教侍从去请韩商主回来,对盛延辞客气道:“有话好好说,莫吓坏了汝家娘子。”
宿幼枝揍了姓韩的一拳已经出了气,见盛延辞如此愤怒反而唬了一跳。
怕自己这一杆子插进来, 坏了他们要做的正事。
悄悄地扯了扯小王爷衣袖,宿幼枝轻声道:“无事, 你莫恼。”
手很快被反握住,盛延辞蹙眉,嘴角绷直:“他惹你不快便是大事。”
宿幼枝想想那人确实可恶,但既然小王爷和喻呈凛伪装来此,定是不好暴露身份的,若是因他闹起来可不太好。
有仇也可以回头再去算账!
宿幼枝拽住盛延辞,凑到他耳边道:“阿又没有不快。”
然而听到这话,盛延辞更心疼:“你不用顾虑那些……”
话未落,韩商主进了门,泰然自若地与其他人话聊,陈掌柜瞟了盛延辞一眼,想开口,小王爷手更快,抽出墙上观赏用的佩剑,擦着韩继的脖颈刺入背后漆柱。
一点血痕洒落,现场立刻混乱,侍从惊叫着跑走,商主们也大惊失色,匆匆后退。
“你做什么!”有人怒喝:“这里是寒骨关,你焉敢胡来!”
韩继大概也没想到盛延辞会动手,瞪大了眼,摸到颈上血迹,不知气得还是吓得,手都哆嗦起来。
外面听到动静的守备冲进来,护着商主们,将宿幼枝几个围在中间,满脸戒备。
韩继回过神,大怒:“你、你……狂妄小儿!”
让守备将人押下。
陈掌柜见势不妙,忙道:“严掌柜这是作甚,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盛延辞勾起嘴角的样子,反而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叛逆子:“他不配与我说。”
话落,早有准备的杨一已经冲过去,直接给了韩继结结实实的一脚,任他惨叫倒地,守备们才反应过来,气汹汹上去阻拦。
但杨一早退回到盛延辞身后,未让他们摸到半点衣角。
盛延辞没再给他们一个眼神,拢着宿幼枝往外去。
喻呈凛面对表情不一的商主们,轻飘飘道:“既然诸位没得诚意,这买卖不谈也罢。”
他们走得利落,却将养尊处优许久的商主们气得够呛。
“他、他怎么敢!”
“北方的痞子,狂妄,无理!”
“我说陈掌柜,你何须与这蛮徒为伍,失礼,太失礼了!”
陈掌柜想追,又被众人气怒指责得额头青筋砰砰跳,也不免动了怒:“慎言,你们可晓得他来路,别等来日后悔!”
他一向好脾气,商主们少见他如此,呵斥的言语一顿,略有惊疑地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