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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在游乐园中引她解开了迷宫,醉酒的?样子无害好笑又幼稚,叫她生不?出警惕的?心思。
以至于在这样足以致命的?权衡之中,她义无反顾地生出了一种怪异的?盲信。
五条悟身体微微前倾。
冰色的?头发与?睫毛,手臂支在长桌上,修长的?影子投过来?,包裹住女人娇小的?躯体。
“预想范围内,取出四魂之玉并封印。”
“但若是魂玉对你本身具有强大影响……”
“不?论其他人怎么看,封印这件事会即刻被我废止。”
他慢条斯理地撑开她掌心,将手中纯黑的?眼罩塞入她掌心。
眼罩柔软而顺滑,留有一点清冷的?雪松香与?青年身上的?余温。
它刻意被五条悟展开,暧昧穿过指缝,描摹出掌心轮廓的?同时,犹如不?见底的?深渊一般缠落在两?人素白手腕,显出沉沦的?纯然漆黑。
五条悟唇角噙着笑意。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可是最强啊。”
第37章
五条悟这话说得笃定又自信, 他表情没怎么变,只是唇角轻轻勾着,露出一点少时的凌厉锋芒。
由希低眼, 瞧了瞧轻飘飘挂在两人腕骨处的眼罩。
五条悟的眼罩很黑,长长一条,泛着柔滑的微光, 丝带一样, 沿着一粗一细两只素白手腕垂落,极致的白与黑, 温润的玉与漆黑的墨,无形的束缚与镣铐。
“……”由希又去看五条悟。
青年笑嘻嘻的,托着下巴很专注地看她, 蓝眼睛绮丽迷人。察觉到由希隐晦的目光, 他歪了下头, 忽然支起一点身体, 附身凑得更近。
包厢灯光昏黄, 他头发银亮如?水,浓睫卷翘,细细密密的阴影落在眼睑。
五条悟屈起指节, 隔着眼罩布料轻轻叩了叩她的掌心, 嗓音低沉含笑, 自?然而然地撒娇:“欸,帮我戴一下嘛。”
年近三十的男人, 撒起娇来却十分得心应手。声?音拉得又绵又长,好像一团粘到牙上就扣不下来的年糕。那张漂亮的脸被染上影影绰绰的暖光, 远离人世?的疏离感消退,他眼里噙着暧昧笑意的模样, 就像皎洁明月落入柔红的水中。
高不可攀的银月朝她坠落了。
几乎是一瞬间,由希生出了微醺的轻微致幻感。
似乎只要她稍微一伸手,就能捧起咫尺之间的皎皎银月。她可以随着心意去?弄脏涂抹这轮月亮——在她抿着唇、轻垂着眼,像赶着下班的打工人那样胡乱给五条悟系眼罩的时候,青年轻佻地开口了,冷淡的雪松味与含笑的嗓音很淡地撩过她的耳廓。
“欸、好粗暴啊。原来你喜欢这种?”
“也不是不行啦。唔……人家接受尺度还蛮高的喔?”
听不出责怪的意思,反而带着点跃跃欲试,甚至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明显的鼓励语气。
“……”她再度确信了,面前?这个人一定在这十年间的成长轨迹上走歪了。不仅没皮没脸,还变成了一个惹人心烦的确信犯。
由希忍不住加快了手上动作,胡乱将?眼罩扎紧,下狠手勒紧了他的鼻梁,又粗略打了个丑丑的蝴蝶结。
接着,她小手一摊,绷着脸道:
“系完了,嗝、你赶紧坐好。”
五条悟有点遗憾地咋了下舌。
青年目光扫过她绷得紧紧的小脸,忽然:“欸,你脸红了喔?”
“……”由希急忙摸了把有一丢丢发烫的脸,吸了吸鼻子,说?,“那是因?为我淋雨着凉了。”
', ' ')('“但你心跳也变快了?”
“因?为着凉,身体不太舒服,嗝。”
“明明打嗝也很频繁?”
“刚刚、茶水喝多?了,嗝。这是、水嗝。”
“……”
五条悟定定凝视着由希。
他抿着薄唇,那张自?重逢以来始终游刃有余的面孔罕见地浮起一点急躁,但那份急躁好像又不是针对于她,而是在对着他自?己,脸上微带着一点懊恼。
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面对喜欢的玩具、却又因?为玩具放在够不着的地方,而可怜巴巴急切打着转儿?的小猫。
“不要——”
不要什么?
小猫说?到一半便止了声?。由希抠着茶杯的边缘,脸颊跟额头还有点烫,她拿余光瞄了亮眼对面的男人,却见他又撩起了眼罩一角,目光低垂而来。
浩瀚的、闪烁着细微柔软微芒的大海,因?着过分的美丽,轻易便能吞噬一个人全部的心神。
明明吃的都?是米饭,怎么五条悟就能长成这样呢?
由希有点不解,有点不甘心。她抠着茶杯壁,忽然意识到对视的时间有些久了,想把视线转回去?,五条悟却率先将?眼罩放下,遮住了露出的眼睛。
他换了个话题:“由希,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鱼?”
“鱼?”
由希茫然。说?到鱼,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双眼散发着诡异光芒、看起来很弱智的那张网图表情包鱼。
她怀疑五条悟是想骂她弱智。
毕竟这个人有着罄竹难书的前?科,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五条悟他不安好心。
她感到无语,正想反击,五条悟先她一步鼓起了脸,鼻子皱着,喉咙里“姆姆”两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黏糊糊地抱怨:
“就是鱼啊。滑不溜秋的,一身的水,不仅很难捉,捉了还会溜走。”
“拿鱼竿钓不行,拿网捞也不行,用了劲儿?就会逃。……啊,老实说?真的很不好抓。”
这个人,真的有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讲理吗?
“拜托,被评价为鱼的是我吧?”紧张感消退,由希嗝止住了,话也顺溜了,腰杆也直了。
五条悟总有种神奇的魔力,明明刚刚她还因?为他的承诺有点感动,这会又被他撩得火气上涌。
评价一位优雅的女士是鱼……她还没委屈呢,他倒先委屈上了。
由希憋屈地踹了他小腿一脚。
五条悟往桌底看了看,很幼稚地踢了回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互相踢了好几脚,踢得茶水都?翻出来溅到了桌面上。七海建人来寻他们时,两人的裤子上已经都?是鞋印了。
“……”七海建人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咽下嘴里那句“三岁小孩吗你们?”,深吸一口气,转向?五条悟:“五条先生,请不要带坏西园寺。”
五条悟脸垮了:“最先的受害者是我欸?”
七海建人压根不信:“西园寺做事一直很有分寸,能做出这种比三岁小孩还要幼稚事情的人,除了五条先生以外别无他选。”
五条悟挑眉:“是吗?”他将?脸扭向?空荡荡的对面,闲闲地拉长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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