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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七海建人视线微转,目光落在她鬓侧的百合发饰上。
属于五条悟的咒力,正如其本人一样张扬而?恣睢,源源不断地在那咒具中流淌,没有一丝要收敛的意思。
毫无疑问,五条悟是故意的。
七海建人眸光微闪。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摘下古怪的墨绿色眼镜。狭翘长眸微垂,鼻梁上是被镜架压出?的浅淡红痕。
大概是体?内流有巫女血脉吧。相比之前,她身上多了点灵力。
但这份觉醒的灵力还太生涩,也不够深厚,遇上咒灵的话?,大约三级左右就已经是极限了。
“西园寺。”
金发男人嗓音低沉,“对抗咒灵是术师的责任。”
“你是普通人,而?我是术师,因此,我有优先照顾你的义?务。”
“若你以后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由希眨了眨眼。
她没有推辞,毕竟她对自己的倒霉深有自觉,也想着多条人脉便多条路子,因此感激地笑了笑,真心实意道:
“谢谢你,七海。”
“……”
七海建人动?了动?嘴唇。
他好像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轻,由希没听清。她疑惑地看?着七海,正欲让他再说一遍,住同屋的实习生却打?了个电话?过来。
说是也想泡汤,现在来找她。
由希抱歉地朝七海道:“我同事要来找我。”
七海建人脸色平淡,微微颔首:“我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去吧。”
由希爽快道:“行?,那以后有空再聊。”
她抱着衣服,转身往女汤的方向走。
正待转过拐角,七海建人倏忽出?声:“西园寺。”
由希疑惑侧脸。
她身上已换成了浴衣,不花俏也不单调,如同椿花绽放般的红,满头银白卷发也被拿簪子松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嫩生的后颈。
木屐走动?间,裙摆那一尾锦鲤似也跟着活了过来,翩然游弋。
七海建人注视着那张娟秀小巧的脸蛋。
他眸底似有情绪翻腾,但不过片刻又被生生沉入冷淡海面。
金发男人以指腹擦过镜片,复再戴上,狭翘长眸被遮住,颧骨瘦削的脸上是冷然的平静。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他说。
由希走后,老板娘走过来,揶揄看?着七海建人。
“偷听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七海建人起?身,作势欲走。
他大抵能?猜到老板娘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太想搭理?。
老板娘一声哼笑。
她学着七海建人方才的淡漠神色,刻意拉长了声音:“不将私情代入工作,是我的个人作风——”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斜睨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可?没被吓退,自家侄子,她才不怕呢。
她笑嘻嘻问:“那这位小姐呢?也是你的私情?”
七海建人沉默着。
他眸光淡淡扫过满脸八卦的表姑,言简意赅:“请不要从别人身上满足自己的八卦欲。”
只?是——
七海建人脑海中倏忽掠过那株百合发饰。
满是五条悟的咒力残秽。
似是觉得扎眼,金发男人微微敛眸。
', ' ')('即是私情,也是例外。
*
泡完温泉,由希与同事一起?舒舒服服地回了房。
阳台门合着,屋外雨水湍急,暴雨不止。由希与实习生对视一眼,俱都在对方脸上看?出?了死里逃生的庆幸。
两个人都不想爬山,这阵急雨恰好合了她们的心意。
加上公司自己发言的食宿全包,两人便不客气地问老板娘要了些瓜果零食,享受起?难得的夜晚。
又过了会,夜色渐深,两人关了电视上床。
这是一间分床的双人间,由希睡左边,实习生睡右边。被子很软,屋里开着空调,也不至于冷,可?由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习惯了大白的陪伴,此刻没了那响亮的呼噜与温暖的躯体?,一下还有点没调过来。
她辗转反侧,直至后半夜才困乏睡去。
雨水滂沱,沿飞檐直流而?下。
而?在这茫茫云幕之中,细可?穿针的蛛丝无声无息倾巢而?出?,沾着雨水沉重的分量,穿过旅馆大门,从空隙探入,扎进每一位歇息客人的前额。
……
冬寒时分,拥云抱雪。
她狼狈地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身上的巫女服早已被鲜血染红,恰似一株开得红火的椿花,脸色与唇色却苍白如纸。
那抹纤弱身影摇摇欲坠,火似的红下,她脆弱得像是要融入冬日的一捧霜雪。
十数位术师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姿容风流俊秀,双眸温和,额前却生出?一道古怪的缝合线,勾连着脑颅。
地上已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殷红鲜血将积雪染成不祥的地狱烈火。
她咬牙强撑着,怨恨质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从容一笑,笑意轻柔。细看?之下,那表情甚至隐约带着丝怜悯。
“没想到你竟能?坚持至此,倒是我小瞧了你。”
他以赞赏的眼神瞧她,又说,“「我是谁」……没有意义?的问题。”
那人轻笑,身后术师齐齐结印摆阵,他抬手朝她抓来。
男人低沉嗓音带着丝渗入骨髓的癫狂:
“因为你会死在这里。”
“五条家的人已然选择明哲保身,你再无后援可?寻。”
“——来,把四魂之玉交给?我。”
眼看?那只?大掌即将捏上脆弱脖颈。
她却忽觉颈侧刺疼。
流光一闪而?逝,梦境眨眼间寸寸溃败,鲜血如飘零落地的红椿,渐渐消散而?去。
由希皱眉,呻.吟着从梦中醒来。
灯光未开,窗帘拢得严实,面前漆黑一片。
她呆呆看?了会天花板,才堪堪将意识归拢。
四魂之玉是什么?
好像做噩梦了。
两个念头齐齐涌上,她眼睫微垂,许是梦境太过惊悚,她只?觉口渴异常。
由希摸索着开了阅读灯,正撑起?身体?要去够床头放着的矿水,目光却猛地顿住。
一根细细长长的蛛丝,晕着昏黄暖光,就这样突兀闯入她的视野。
蛛丝一头自门缝蜿蜒而?入,另一头则无声无息扎入了实习生的前额之中。
而?实习生双眸紧闭,细眉紧蹙,身上笼罩着层黑雾,似是深陷梦魇。
由希抬脚下床,抓着实习生肩膀用力摇了几?下,实习生却依然毫无所觉,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不过好在实习生呼吸平稳,心跳也起?伏有力。
由希沉吟片刻,小心摸上蛛丝。
“嗤”。
蛛丝犹如一柄薄刃,轻易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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