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像是蹚过了一条冰冷的河,死死生生,抬起头来。
她艰难地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递给段义平。
段义平接过短刀,斩了脐带,抱了起来。
刚刚从乌兰身体里钻出来的婴孩,有些瘦弱,但十分清秀。
乌兰急促问道:“老段,是儿是女?”
段义平道:“是儿郎。”
外头的打斗声,依然没有止息。
但,有一队人马,似从斋堂处寻了过来。
乌兰隐隐地听见脚步声纷纷杂杂。
她连忙抓住段义平的手腕,道:“老段,赶快将他送出去。临安城外往西五十里的村寨,就是飞雪门的分堂。你将他,交给刘恪。就说,这就是昭阳托七哥办的事。他会明白的。”
段义平看了看乌兰,道:“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乌兰点头,道:“嗯,我从踏进这景云观起,便想好了。如果是儿郎,万不能让他入皇室宗牒。现在,西狼,中原朝野,各方都在盯着我的孩子,就算保得了他一时,也难保长久。”
阿九没有废后。
这个孩子,是嫡长子。
可他偏偏有个来自西狼的母亲。
他从出生,便背负着尴尬的沉重。
便是连阿九……也会对这个儿子心有所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