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荔嘉醒来的时候,阿内克里特在守着她,戴利不知道去哪里了。
阿内克里特趴在她的床边,一手垫着自己的头,一手握着荔嘉的手,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床上、手边,纠缠在指尖。
她看到阿内克里特的睫毛颤了一下,握着她的手力度不变。
喜爱赖床的教皇根本没睡着,他装作没醒的样子只是为了和荔嘉多待一会儿。
荔嘉唤他:“冕下,放手吧。”
阿内克里特的睫毛又颤了两下,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
荔嘉想把手抽出来,阿内克里特开始用力较劲。
他的手力气这么大,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像是露珠凝结在银色的睫毛上,慢慢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哭了。
可他还是闭着眼睛,紧紧拉着荔嘉,喉咙里发出小动物哀求般细微的声音。
“教皇冕下。”荔嘉摸了摸他的头,这是个大不敬的动作,能感受到长发从指间流动,“别睡了,我要走了。”
阿内克里特这才睁眼,他眼睛泛红,哀哀的看着荔嘉。
荔嘉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时间长到已经让荔嘉感到不适的地步,可是阿内克里特执着的看着她,最后是荔嘉率先移开了视线。
“裴行危在等我。”荔嘉低头看着床面。
阿内克里特放手,沉默的抱起荔嘉,抱着她往外走。
荔嘉没有挣扎,安静的待在他怀里。
阿内克里特走得很慢,像是每一步都舍不得,他知道走完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