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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如果是生活在正常环境的兄长,面对这样的选择，会毫不犹豫地保护手无寸铁的弟弟；可齐木楠雄不是束手无策的弱鸡，齐木空助也不是正常环境中成长出来的兄长。
在与弟弟齐木楠雄日复一日的竞争中,他早已不是正常人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齐木空助貌若无辜地笑了两声，表情清爽。
“不能选你吗。”
“……”
神上千秋瞥了一眼齐木空助。
这种情况他当然也思考过，无论是疼痛的耐受程度,还是单纯以大脑开发度为出发点，他本人就是这场超能力培养实验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考虑到他现在意识一分为三，不知道是否会对实验有影响，外加他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操刀人选,只好暂且搁下。
不过……现成的人选不就站在他面前吗。
他迈开步子,不远处的桌面上放置着金属置物架，神上千秋随手从里面拿起一把，指尖沾着冰凉的消毒水,走回来的路上顺着指骨淌到手腕,浸湿了白色的袖口。
他拿起齐木空助垂在身侧的手，带着对方的手握紧手术刀的刀柄。
抬高。
刀面贴紧他的额头。
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附着消毒水的刀面冰冷刺骨,像是下一秒就要穿透皮肤,切开血红色的大脑皮层。
神上千秋言简意赅：“你可以试试。”
——可以试试改造他的大脑。
“……”
锋利的刀面在神上千秋白皙的额头压出一道血痕，齐木空助没有使力,一切都是神上千秋自己亲自操控，血痕越压越深，渗出的血染红了贴紧皮肤的刀面。
人类面对利器袭击时，会以“第六感”的形式预知危险，因此往往能够提前躲开,神上千秋却仿佛是失去了这一功能，危险接踵而至，他毫不避讳。
——他在出血。
然后把持着齐木空助的手，继续按压。
齐木空助眯了眯眼，看得出来如果他不反对，神上千秋完全可以拿手术刀捅进他自己的脑子，为了避免现在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
他手腕使力，甩开了神上千秋的操控。
失去手术刀按压的血痕渗出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额头一路笔直流淌下去，躲过睫毛的捕捉，流进了神上千秋冰蓝色的眼睛里，眼眶迅速充红，他不适地眨了眨眼睛，试图挤出多余的血液，最终让整只眼睛的眼白均匀分布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啊。
眼里进血了。
神上千秋拿白色的袖口擦了擦额头，想要阻止继续往下流的趋势，袖口上附带的消毒水沾上伤口，刺痛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也不是忘了袖口上有消毒水，只是不在意带来的疼痛。
齐木空助：“……”
他看不下去了，拽着神上千秋来到实验室外侧
的洗浴区，压下神上千秋的脑袋，拿紧急洗眼器的设备冲洗那只进血的眼睛，水从两个喷头喷出来，集中在那只进了血的眼睛上。
冲下来的水旋着漩涡流进下水道，一时流不下去积蓄在水池里的水逐渐从深红到浅红，直至透明干净。
不仅眼睛洗干净了，还顺带冲了一遍脸。
神上千秋整张脸湿漉漉的，连带着鬓边的头发也湿成一绺一绺，眉眼低垂，像一只落了水的金毛小狗，可怜兮兮的。
他扯下一次性洗脸巾，给自己擦了擦脸。
擦完脸的洗脸巾上带着淡淡的红色，那是额头上的伤口仍在不停地渗血，虽然不至于大面积出血，但一直失血的感受并不好受。
“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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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补充道：“十秒钟内不做出选择，你的父母都会被我安排的纳米级无人机射杀。”
十。
九。
八。
七。
六……
齐木空助冷笑一声，揭开神上千秋的目的：“你其实根本没打算现在就开始实验，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你心灰意冷，准备探索其他方法，这时候你发现了楠雄，可惜楠雄的超能力并不是可以批量生产出来的，所以你盯上了我。”
他说出真正的原因。
“因为我有楠雄最详细的资料。”
“猜对了，没有奖励。”
神上千秋处理着伤口，绷带一圈一圈缠上去，他这时候倒有些遗憾，
说的话却半分不符合人设。
“如果你下定决心改造我的大脑，说不定这场实验终于可以了结了，可惜你拒绝了，你的顾虑太多了。”他说道。
神上千秋当然知道改造大脑的后果，毕竟他本就是这场实验最初的设计者。
成则成为超能力者，输则生命皆失。
……或许他还能转移意识到人物卡那里？又或许会连带着那三张人物卡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见任何踪迹。
“嗯哼。”齐木空助没有否认。
神上千秋本就没打算对齐木兄弟下手。
齐木空助手里有齐木楠雄的资料，他既然能压制住齐木楠雄的超能力，自然也有提高超能力的方法。
他想利用这种方法来提高受试者的身体素质，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挺过改造大脑的痛苦与折磨。
齐木空助确实很聪明，聪明到他有些舍不得拿他做实验，这块鲜活的大脑应该在科学领域发光发热，幸好他原也不准备拿齐木空助直接当实验品，他当合伙人更合适。
“齐木空助，也许你真该考虑解决掉你的父母和齐木楠雄。”神上千秋真诚建议。
“……”
他现在就想拿着手术刀捅
() 进神上千秋的脑子里，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 ' ')('作为替代——
“我会把楠雄的资料给你，你可以私底下找楠雄，不过后果自负，说不定会消除记忆变成傻子呢，哈哈。”
齐木空助愉快地笑了出来。
当然，齐木楠雄不是变.态杀人狂，挑事的人一般都直接消除记忆了事，大不了他还能修改全人类的认知，简单轻松，也不用担心惹出什么大麻烦。
听到消除记忆这几个字，神上千秋抬了抬眼。
他短暂地思考一瞬间。
——会是齐木楠雄导致他失忆的吗。
不。
根据这些天的观察，齐木楠雄不像是会做出这些事的人，就算消除记忆，他的消除记忆也不达不到连身体的条件反射也一同消除的水平。
否决掉这个可能。
神上千秋得寸进尺：“我要你和齐木楠雄的遗传信息。”
他要克隆齐木空助和齐木楠雄，实验一下是否关键在某处的DNA上。
齐木空助拒绝：“不如你克隆自己。”
神上千秋不强求，他当然试过拿出自己的遗传信息克隆，可就算细胞一切正常，最终只能得到失败的结果，几百次无一例外。
神上千秋道：“Perhaps……givemeyourparents#039spermandovum.”
大儿子是智商218的天才，二儿子是兼具各方面才能的超能力者，或许他们的基因结合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他非常想研究。
齐木空助：“……”
就算他是智商218的天才，此刻也只能微笑，勉强抑制住想要一把掐死合伙人的强烈欲望。
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要不然他还是解剖一下他的大脑吧……
齐木空助有些后悔没同意了。
商谈到此结束。
剑拔弩张、刀光剑影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实验室里。
作为达成合作的新合伙人，齐木空助视察实验室里的设备，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实验室中央，那台巨大的实验维持设备，“藤原奉”就是靠它同时获得了菲尔兹奖、图灵奖，还被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提名。
世界上仅此一个的超级计算机。
名字是叫……
“浓淡计算机。”
神上千秋在中央实验台忙上忙下，抽空回答齐木空助的问题。
以流体的整个动向进行高速演算的演算装置，基于流体力学的基础，在这台计算机问世后，他发表了一篇名为《粘性、浓度与次世代演算装置的未来》的论文。
简单来说，就是依靠存在于溶液里的电解质进行运算的计算机，通过改变电场的强度、方向、大小，操纵电解质进行演算。
这台计算机给神上千秋带来了莫大的荣誉，仅凭这一设备，就足以他名留青史。
——当然，留
的是“藤原奉()”??坛?
傟?空??敫???N???幹???綆?????鹛??N?啜????
ldquo恏葶鹛貚??虎?题?⒘()_[()]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断言。
神上千秋不说话。
“它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神上千秋才张口，视线紧紧落在实验台的各种器材上：“ME.”
——这台计算机的名字叫做quotMEquot。
看了一会神上千秋的操作，齐木空助意会了：“你在尝试给予它自我意识？”
他默认。
齐木空助继续追问：“为什么要做注定会失败的实验。”
“……？？？”
似乎是看出神上千秋的不解，齐木空助意味深长道：“没有自我的人，没办法给予其他东西自我意识。”
……
齐木空助是在说他没有自我？
“自我意识是指主体对自身的意识，即自己对自己的认识，具体包括认识自己的生理状况、心理特征以及自己与他人的关系；自我意识包括三个层次：对自己及其状态的认识；对自己肢体活动状态的认识；对自己思维、情感、意志等心理活动的认识。*”
神上千秋背出心理学上的定义，反驳道。
“我对自己有着合理认知，同样也具有对肢体活动和思维情感等上的认知——根据心理学定义，我具有自我意识。”
是吗。
这就奇怪了，齐木空助想道，他在神上千秋身上，看不到任何关于自我的意识，他站在那里，完全就是科学的代言人，科学的傀儡。
身份千变万化，唯独不是他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齐木空助问道。
这当然不是指的是“藤原奉”这个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假名，藤原奉本人早就被顶着木原相似壳子的神上千秋处理掉了，他问的是“藤原奉”的真实姓名。
——或者说的更直白点，让“藤原奉”能产生归属感的名字。
“神上千秋。”他说道。
果然啊。
望着神上千秋波澜不惊的冰蓝色眼睛，齐木空助心下了然。
——“神上千秋”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神上千秋才不管齐木空助怎么想，他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交给齐木空助，贴心补充：“不用担心研究经费，我上面有人。”
“……”
你上面有谁啊？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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