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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直白的问题,要他如何才能回答?
祁澜只觉自己脊背微麻,全身血管急剧扩张,若非他平素定力还算好,恐怕这会儿都要丧失理智。
总不能说自己的心里有鬼,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不对劲。
祁澜的神色难得有些恍惚。
但好在他还是很快找回了自己,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接着佯装板起脸训斥道:“长大了就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换衣服,安安记住没有?”
祁澜无奈地开始反省,现在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也许正是因为幼时和喻安安太过亲昵,才导致安安现在毫不设防。
可要是小时候不那么做……
这样的结果,好像更让他无法想象。
被训了的喻安安照旧是没有听进去的,依旧和小时候发生过的无数次那样,撇了撇嘴抗议道:“但是哥哥又不是外人,小时候哥哥都还帮安安换衣服呢!”
祁澜揉了揉狂跳的太阳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那边的安安,都已经开始“得理不饶人”地更进一步,转而控诉起自己不帮安安换衣服了。
“安安知道男孩子不能当着女孩子的面换衣服,但是哥哥和安安都是男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呀?”喻安安振振有词地总结道。
当然有关系。
哪怕刚才只是惊鸿一瞥,自己也已经以最快速度背过了身,但是只要稍稍一闭眼,眼前就还是会闪过那道雪白细腻的腰线,以及两汪盛着光晕的浅浅腰窝。
心头和喉头一并不合时宜地发酸发涩,哪怕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祁澜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刚刚他在想着今晚必须好好将自己的心绪理理清楚,可是仅仅过了几分钟,他一时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理清楚的。
虽然脑海中的想法很冒犯,但同样也很直白,让他可以轻而易举看清自己的心意,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昭然若揭。
天才的大脑能够毫无阻碍地解构世间的一切,继而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建树,哪怕是在自己从未踏足过的领域,开疆拓土也不是什么难事。
即便……
即便这个领域,是他从未想过要踏足的“爱”与“情”。
祁澜没有回答喻安安的话,而是罕见地沉默了下来,就这么定定地望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少年也同样疑惑地回望着他。
少年有着世间最柔软的乌黑鬈发,因为最近太忙没有去理发而蓄到了肩头,让他本就有些雌雄莫辨的脸孔更添了一份柔和与漂亮,那双自己不知看过多少次的琥珀色桃花眼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一个人影,仿佛在少年的世界里,满眼都只有自己。
其实想想,自己的心动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他的少年是这样乖软又漂亮,天才又灵动,本身就吸引了全世界所有人的目光——
而抛弃这些外在条件不谈,他也照样会心动。
毕竟,喻安安不
是一个普通的漂亮又天才的少年,而是自己从十岁起就一直呵护着长大的亲昵,是教会了他看到这个世界的色彩的浪漫,是让对一切都淡淡的自己学会了“爱()”?幹??葶?羉葶???
???????N魎?葶???卟??????蹎N???葶?????葶?絙?彎????????葶譎?虎?
ldquo???????咀??N瞍?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从前第一次和喻安安说这句话,第一次和喻安安一起讨论能量场与大一统,讨论决定着这个世界发展的神秘微粒的时候,祁澜没有想过,这句话竟然真的成真了。
能量场真的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将两颗原本毫无瓜葛的心联系在了一起。
……不,他们之间的联系,或许比自己和安安共同从抽奖箱里抽出了两个蓝色的小球更早,早到可以上溯到宇宙起源,那大爆炸产生的元素,早在世界之初就悄然共鸣,直至在这个世界上,终于产生了他们两个有着最完美的默契的灵魂。
', ' ')('作为最顶尖的科学家,祁澜向来是不信神佛只讲科学的。
但现在他的信仰莫名就动摇了。
能量场就是上天的旨意,正是这最完美的旨意,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无法分割,也不会分割。
祁澜忽然就有些后悔,上半年安安过成人礼的时候,自己没有从国外赶回来。
那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做好了今年回国的打算,所以一直在加班加点,每日的睡眠都被他自己压缩到极致,就连饭都会忘了吃,而那段时间又恰逢这项研究的技术难关亟待攻克的时候,如果不能过了这一关,今年都不一定能成功结束回国,是以安安的成人礼,他只是远在国外打来一个视频,顺便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礼物寄回国内而已。
“我那时候应该回来的,”祁澜低声道,“在那样重要的日子,我竟然缺席了。”
“啊?”喻安安不知道祁澜在说什么,呆呆地看了一眼祁澜,分明面前的哥哥还是他最熟悉的哥哥,可不知怎的,喻安安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像是被哥哥眼底一片浓郁的墨色吓到了一样。
“没什么,”祁澜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先前的教育话题,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意,“没事,以后就不会再缺席了,哥哥会一直、一直陪着安安,好不好?”
喻安安没忍住揉了揉眼睛,哥哥眼中的墨色消失不见,好像那只是他的错觉一样,喻安安也就没有多想,亲昵地挽住了祁澜的隔壁:“好,那晚上哥哥先给安安讲故事~”
祁澜抚了抚喻安安的发顶,去浴室里洗澡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喻安安已经很自觉地盖着小被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躺好,就等祁澜上床熄灯开小夜灯,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了。
沙发就算是三四人沙发,也到底只是沙发,不可能有床那么大,喻安安个子娇娇小小,睡在上面刚刚好,腿都还能伸直,但若是换成祁澜,显然就只能蜷缩在沙发上睡了。
“会不会冷?”祁澜习惯性地像小时候那样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喻安安的手和脚
() ,身体不好的人总是怕冷些,现在已经入秋,记忆里这个时节,安安总是要缩在他怀里才不会觉得冷。
好在这些年他虽然不在安安身边,安安也还算被养得不错,体质比以前好了不少,手脚虽然还是凉,但也称不上多冷。
祁澜这才放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脚,只是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把手伸进去,还就这么握住了少年纤细的手腕和脚腕,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暧昧,不由脸上又是一阵发烧。
但喻安安自然是毫无察觉的,他只是笑眯眯地催促祁澜快点上床给他讲故事。
哪怕小时候那本故事书已经讲了无数遍,也如同大多数人背英语单词始终停留在“abandon”那样,一直停留在第一个故事的前三页没有任何进展,每次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睡着,喻安安也还是乐此不疲地让祁澜给他讲,这对喻安安来说是自己和哥哥亲近的方式,对不善表达的祁澜来说也同样如此。
哪怕已经很久没有睡在这个房间里,祁澜也对所有陈设的位置了如指掌,都不用看地就从熟悉的抽屉里拿出了小夜灯,在床和沙发间的插座上插好,将窗帘拉上至能恰如其分地留下一条缝隙,正好是能让漂亮的星光穿透又不至于太亮影响睡眠的宽度,接着才熄了灯上床。
“在遥远的森林里,有一座古堡……”祁澜讲话的语气总是很平静,此刻讲故事仿佛和进行科学讲座也没什么区别,但喻安安还是听得很认真。
只不过,依旧如从前一样,没坚持几分钟就睡着了而已。
璀璨的星光温柔地落在喻安安的眉眼之间,隐约照亮了少年纤长浓密的眼睫,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就像一把柔软的小刷子,轻轻蹭过祁澜的心尖。
少年人全然不知自己有多美好诱人,对祁澜毫不设防,已然睡熟。
“晚安,安安。”祁澜唇边含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生怕将安安惊醒。
让安安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一晚,他怎么可能舍得。
祁澜动作轻柔地将人从沙发上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细心地给他盖好了被子。
只是在盖被子的时候,掌心不小心蹭过喻安安浓密的睫毛,立时就有一阵汹涌电流自掌心一路向上,沿着手臂直抵大脑,让祁澜的呼吸都滞了片刻。
“晚安,好梦。”祁澜有些无奈于自己原本引以为豪但此刻丢盔弃甲的定力,翻身上了沙发,整个人以一种滑稽的姿态蜷缩在上面。
闭上眼睛本来是要睡觉的,但被喻安安躺过的沙发,都仿佛带着少年身上香香软软的沐浴露香气,就连沐浴露,都是最甜的草莓味的。
不过,做一个草莓味的梦,好像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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