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许是生活平淡,这两年过得实在太快了,入学、考试、毕业,都像是指顾间发生的,瞬息即逝。
荧都不记得有过什么趣事,唯一难以忘怀的,似乎只剩和那个男人的邂逅了。
该死!这部分恰恰是她最该忘记的。
为了把他赶出脑海,荧不得不开始行动——
这身制服和他泡在一起过,扔掉。
长发他夸奖过,剪掉。
行李箱他拉过,再去买新的。
做完这些,荧望向镜子前改头换面的自己,和达达利亚唯一有关的,似乎只剩这张主动和他接吻过的嘴唇了……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车上的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嘴唇已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耳边,钟离缥缈又切实的声音,字字句句浮现——
“阿荧,两年前,你不该救他。”
“没…”
魈开离了市区很远,车轮下似乎有许多碎石,很快又是一颠,荧触电般缓过神,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迅速捂住嘴巴,惊恐回过头,看见钟离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那是极尽旁观与透彻的眼神,荧霎时心惊胆颤。
暴露得太过突然,再继续瞒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她实在不敢想,索性全盘托出,一字一顿说道,“钟离,我没有救他,他那时候就应该死了。”
可达达利亚死里逃生,完全归咎于她那通电话。
就像蝴蝶效应,翅膀振乱了钟离的计策,还爆出致命丑闻,连荧自己都被波及,躲到了国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间,钟离如何东山再起她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钟离要与自己秋后算账了。
荧只得照实了坦白,“那是意外,我没有跟踪你,你了解我的,我从不问你的事…当时只是想去江边走走,没想到看见你在——”
杀人。
她硬生生把这两个字噎了回去。
“…然后他叫我打电话,我没打!我太害怕了,就跑了。”
以前荧从不对他有所隐瞒,但现在不利的部分也只能说谎,毫无保留,只会更糟。
钟离耐心听她解释,没再追问,却忽而讲起另外一件事,“通常海钓要看好时辰,阿荧,那天你们钓到鱼了吗,你们…都做什么了?”
◇33
她心下又是一惊,全身皮肤都起了密密麻麻一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以为天高皇帝远,钟离再厉害,手也伸不了稻妻那么长,可那边居然有他的眼线,不然他怎么会连这件事都知道。
荧恍然觉得自己太天真,太低估钟离了。
那天下午,她和达达利亚单独出海了几个小时,具体发生过什么应该无人知晓。就算摊牌,只是两个人嘴巴碰在一起,也实在无法令他信服。
况且,她也不清楚钟离想得到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是清白的身躯,还是赤诚的忠心。
或者二者都有。
于是荧干脆将一切否认。
“什么也没做!真的!”
她飞快把毕业旅行的每一天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人前不算,钟离忌讳的是她和达达利亚私下接触,否则也不会单单提起出海那一件,估计是被有心人留意,告了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应该没其他纰漏。
“他报复我当初见死不救,要把我扔海里喂鲨鱼,我分散他注意力,好不容易才游出来的。”
荧说得分外真切,惊恐的神情不像假的。
钟离却笑了,鼻息轻轻一哼,显然是不信。
路况很差,她的辩白全被颤抖和颠簸打得粉碎——
“请你…相信我!除了那次,我没有和他再接触过,你可以…可以问学校,学校有全部行程。”
她紧抓钟离手臂,把他的西装揪出褶皱。
他看着荧信誓旦旦的模样,看了半晌,随后缓缓启唇,叫她阿荧。
他说,人在做,天在看。
六个字,像六把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刀剜心口,每一下都是凌迟。
车打马而过,驶在荒芜人烟的山间,周遭万籁俱寂,他噪音恍若时钟,暗示她世间的哪一角落都逃不开上头的注视,荧瞬间泄了力气,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继续强行辩解只会走进死路,她不得不适可而止,蹙眉撇过脸,眼角和鼻尖瞬间泛起红,“…我们要去哪里?”
另外二人皆是一声不吭,荧望见前方几米外的一块路牌逐渐清晰。
目的地是多年前就废弃的一个矿场。
◇34
这块标牌吓得荧嗓子发干,她佝偻着身子,哆嗦着朝驾驶位钻过去,“魈!魈…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钟离那边行不通,她只能试图通过魈来寻找另外的出口。
可这才后知后觉,路程似乎一直在下行。
坡面不算陡,但明显能感受到身体在朝前坠着,天色愈来愈暗,矿区大块黑灰色的岩石裸露在外,从挡风玻璃望出去,就像在通往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哧!
陡然魈刹车一踩,荧瞬时惯性往前趴了过去,金发散乱在脸上,姿态狼狈不堪,但她没空在意这些,急切乞求地眼神紧凝着他。
她再也扯不出什么谎来,不断摇头,泪珠一颗接一颗砸下,像沸腾的开水,灼热着魈放在挡位上的手背。
他眉间紧皱,脸上的情绪太复杂。
慌乱中荧根本看不出他的神色意味着什么,或是暗示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他停了车,解开安全带,打开前门,然后是后门。
最终把她拖了出来。
荧已然濒临崩溃了。
她的头低垂到胸口,任由自己被拖拉到矿场荒芜的空地上,尘土飞扬,她绝望得涕泪横流。
等到再颤栗着抬起头时,视线中,只有那把熟悉又陌生的、令人胆寒的枪。
这一幕,终是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快了。
之前荧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钟离的枪还是对准了她。
一如当年对准达达利亚一样。
纯黑色,漆面,枪口镶嵌铂金,明明有着使用过很久的痕迹,却依然精致且完美——
这是钟离握着这把枪抵在荧眉心时,她得出的结论。
然而下一秒,也就是他扣下扳机的时刻,荧屏息,万念俱灰,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死寂的江边,她仍是在一个旁观的角度,看着钟离和达达利亚对峙。
只是达达利亚的面孔变成了她自己的脸,她看到自己的神情里,写满了懊悔与不甘。
不知是缺氧,惊恐过度,还是绝望,她先钟离一步,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晕倒前最后一瞬,那噩梦中的枪声再一次真正地响彻她耳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35
死亡其实很快。
没有痛苦,手脚和大脑都像被麻醉了,似乎只剩无穷无尽的失重感。很快连对未知的恐惧都消失了,只觉得落得越来越深,身体似乎也越来越暖。
最终全身都由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可与在达达利亚的酒店游泳池又不同,那里是缓解燥热的舒爽,而这是极寒走向温热。
确切地说,像躺在浴缸里那样。
再次醒来时,荧发现自己就赤裸着躺在一个温热的浴缸之中,身旁是钟离在用毛巾为她擦手,不紧不慢,每只手指都他都仔细擦拭。指甲缝里有在矿场时扣进去的泥土,他也极其细微地清理着。
不会痛,只像蚂蚁在爬。
看着雾气朦胧中,钟离温润谦和的面庞,她还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荧手指动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了吗?阿荧。”
他沉厚的声线在浴室里响起,混了水雾,更像神来之音了。可荧心里无比清楚,他并不只是纯粹的死神。
也许是钟离的怜悯,也许是钟离的筹谋,无论哪种,她的命,她的快乐、痛苦、她的一切,都已经捏在了他的手上。
荧试着感受自己的身体,那一枪似乎是麻醉针,四肢百骸都还残存着丝丝酸麻,但她仍是哗啦一下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出了浴缸。
骨头磕在瓷釉上邦邦响,荧却不觉得痛,直接跪倒在钟离面前。
“感谢局长不杀之恩!从今以后,我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再沉稳的钟离也被她这一举动略微惊到,转身扯过浴袍,包裹住荧水淋淋的全身。
“对不起,阿荧,你一定是吓坏了。”
他擦干荧脸上的泪痕,神情流露出歉疚之色,“怪我,你本不该承受这些的,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很多法则,连我也无法违抗。”
深沉的口吻,坚定,却又隐约带着规避,不必多说,荧自然懂他指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道歉的是我。”她止不住抽泣,“那些事我应该主动跟你说的,只是怕给你添麻烦,没想到,反而闯了这么大的祸。”
“先起来,这样你会着凉。”
荧听话站起身,这才想到自己还赤身裸体呢,脑筋一转,褪下遮掩,一丝不挂地抱住了钟离。
“这是做什么?”钟离没给她回应,手就垂在身体两边。
“验身!”荧急切说。
钟离眼里噙着笑,“还太早了。”
听到这话,荧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他能这么说,想来还是信任她的。
之前的事,像一道坎,他依旧相信荧,相信她不会因为达达利亚而背叛他,这道坎,就算是过了。
她放心地靠在钟离肩膀上撒娇,鼻尖在他颈窝里来回蹭了蹭,娇软地嗫喏,“早就是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急,还是等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再……”
荧最不爱听他念叨年纪的事了,赶紧岔开话题,噘着嘴装可怜,“好冷,带我去床上好不好?”
钟离照做。
只是给她掖好被角后,就转身欲离,他缓声说,“旅程奔波了一天,你辛苦了,早些休息。”
“不…”
荧伸出光洁纤细的手臂,拉住他衣角。
“钟离,别走。”
◇36
立秋后,白日越来越短,天色暗得很快,浓墨一般抹在窗户上,连星闪的微光也没有。
钟离入睡还是那么快,相反荧依旧惊心动魄得睡不着,即使再累,闭上眼睛也不觉安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与她人生不和谐的音符也越来越诡谲怪诞。
猛然闯入生活的达达利亚,高深莫测却身不由己的钟离,还有一言不发,工具一般,只按命令行事的……
不对。
她忽然想到,明明魈早在机场就提醒过她的。
按钟离说的做,不会有事。
她全然给忘了,不过也正是没当回事,这场戏才演得那么真实。
但魈为何要提醒自己呢?
这算不算弓箭对羔羊有了私心,故意射偏了分毫?
荧无法确认,钟离身为这弓箭的持有者对此是否也知情。
可她不敢再对钟离有半分逾越的猜测,只知道,这是继初见之后,自己又一次和他躺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次不再是二人各睡一边了——
她紧拥着钟离,脑袋枕在他臂弯里,嗅到他睡衣上洗衣液残留的味道,是极特殊的月桂花香。
闻着这个味道,荧抬起眼眸,悄悄凝望钟离侧脸的轮廓,好像时间又回到两年前了。
同样的卧室,同样的床,同样她一丝不挂。
同样是这栋别墅,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两个人似乎还是没变,今夜荧磨了他好一阵,却也是照旧,什么都没发生。后来太晚了,也就作罢,一天折腾下来,荧很疲惫,钟离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要演这样一出不可说、不得已、不言而喻的戏码,又费尽了几番操作,才将她保下,其中艰难,荧了然于心。
哪怕是局长大人尚且如此,自己这般沙尘,当下也只能死死抱紧钟离这棵大树,就像此刻,紧紧拥他同眠一样——
做他老实本分,乖巧懂事的金丝雀。
此外,再无其他出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事,一刻不停地重复在荧心里,她连连叹气,夜不能寐。
◇37
上午,钟离是被荧压醒的。
荧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两团丰满压得他胸口透不过气。他一睁眼,面前就是少女白皙透粉的脸庞,一双金瞳闪耀发光,在看到他醒来之后,长睫簌簌眨动。
他把被子往上一拉,包住她毛茸茸的金色脑袋。
“早上好,阿荧,你休息好了吗?”
荧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钟离明白她想做什么,可仍是不为所动,他自然地翻过身,把荧抱在身侧,又重新闭上眼睛。
“那再让我多睡一会吧。”
荧伸出双手,拉过他的大手,按向自己光滑柔嫩的心窝,软绵绵问,“局长大人,您这也睡得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离呼吸均匀,看不出是否真又睡过去了,再也没出过声,他的手掌也跟块铁板似的,不与她皮肤贴合。
荧又一次碰了壁。
她嘴巴一瘪,卡在这不上不下的,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
忽而空气里飘来好闻的气味,荧仔细嗅了嗅,闻出是她最爱吃的小椰糕,楼下阿姨刚做出锅的,香味都飘到楼上来了。
咕——
她像一个安错了工序的洋娃娃,他碰的地方是胸口,结果肚子先叫了。
“阿荧,先去吃早餐吧,我一会就去陪你。”
钟离突然开口说话了,虽是一贯的平静语调,但荧就是觉得他在憋着笑!但他给了台阶下,自己也不好再僵持,她被子一掀,穿衣服下楼,脸上气得通红。
别墅外观是西式,室内装修却是偏中式的,大体设计中规中矩,可细节处处考究。
餐厅的梨木圆桌不大不小,能坐七八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描金鸾边儿的盘子里,盛着飘热气的椰奶软糕,旁边的玻璃杯牛奶被荧捧着,咕噜咕噜,猛灌了好几口。
她对面位上,摆了一盘澄黄剔透的桂花圆子,阿姨沏好一壶金骏眉,先拿了块湿帕子铺在桌上,再把茶壶再放上去,壶嘴慢悠悠地吐着丝圈——这便是钟离的早餐了。
“阿姨早。”荧咬下一口糕点,“钟离平时也睡这么久?”
“局长每日公务繁忙,且睡呢。”阿姨笑盈盈回答完,收了她隔壁位的空盘子。
“魈早上来过了?”
荧眼尖,扫到空盘上残留了一点白色的乳块,她记得,这是魈以前常吃的杏仁豆腐。
阿姨边整理边说,“魈队长昨晚就睡在客房,吃过早饭就离开了。”
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姨有他联系方式吗?叫他有空回来吃饭,就说…感谢他接机。”
末了,又补一句,“我亲自下厨。”
“荧小姐要学做饭?做些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做这个呀,呃…我先尝尝……”
荧抬抬下巴,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伸长胳膊,用手指将魈盘子里剩的那丁点儿白乳抹了出来,含进嘴里。
“嗯——好吃好吃!就学这个!”
阿姨看着她这俏皮的模样,皱纹里堆满笑意。
这个家好像又活了,终于不再沉闷,单调。
◇38
想做一个合格的小情人,就必须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钟离一直不拘束荧什么穿衣打扮,走清纯路线,还是性感小野猫风格,好像他都欣赏得来。
因此,荧始终没能摸清他的喜好。
客厅茶几是同样的梨木,矮方桌,但是上面放了个不和谐的塑料箱,里面摆满各色指甲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荧盯着这一堆五彩缤纷,实在选不出涂在脚上适合什么颜色好,恰巧钟离从二楼书房下来,一侧身,便看到她窝在沙发里,托腮犯愁。
“需要我帮忙吗?”
他从楼梯走下来,臂弯里夹着当天的报纸。
荧眼珠转了转,发觉这是能多了解钟离的好机会,果断把小盒子推给他,让他亲自选。
钟离挑了一阵,取出一只浅粉色小瓶,轻轻旋开,捏着小刷子在瓶口蹭了蹭,缓缓对她说,“阿荧,踩在我膝盖上就好。”
她哪里敢!
只是让他帮忙选颜色,可没让他亲自来涂,但荧还没来得及婉拒,他便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将她的脚抓了过来。
她根本不敢全力踩下去,只得用自己腿部肌肉强撑着,他又涂得极慢,一枚指甲下来,她整条腿都酸得不行。
荧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下的钟离,心脏无序乱跳,里面像是藏了一头小鹿在冲撞——
还没有男人给她涂过指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一个男人给她涂指甲就令她怦然心动,问题这个对象是钟离,是局长。
他是无需做这种事来讨好她的上位者。
可他做了,对她来说,就是意义非凡。
她蓦地明白,为何这一刻自己会对钟离心动了。
情人和金主之间,本是钱权与美色的交易,相互利诱,各取所需,然而,他们之间似乎完全变了样。钟离没有碰她,荧也没有拿到钱,偶尔他用了权威,做的却都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事。
捞人、送吊坠、改名字、涂指甲。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
钟离送她好多名牌包,但那些牌子她一个也记不住,可这些小事,荧却深深记在心里,像雾气,悄悄渗透了一颗名为情愫的种子,无声无息。
咔哒——
种子发了芽,微微掀动枪支击碎的废墟、瓦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蔓延生长,打了一粒新生的骨朵。
就这样看了钟离好一会,荧的脚心试探性放松,搭在他腿上,没有发觉他深棕色的发丝下,那认真的表情中,又添了细微的笑容。
刚好这时有门铃声响起,阿姨去开门,他秘书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位局里的下属。
“你们先谈……”荧识相回避,刚想从钟离手里抽回脚,他却猝然抓得更紧。
“无妨。”钟离的小刷子继续在下一颗脚趾进行。
玄关处的几人见到这场景也有些发懵,站在原地,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好。
只有秘书还算镇定,清了清嗓子,“钟局,两年前代理局长的项目,大会已经按您的需求,重新启动了,这里有全部候选人的资料,还请您过目。”
◇39
代理局长?两年前?
能当着她面谈的工作,应该是可以听的。荧反复回味这几个字,恍然大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头一回见钟离时,就觉得他一副太世祖的模样,原来是干完那票,他就打算正式退休了。
“好,放下吧。”钟离把刷头移到瓶内,不紧不慢,沾了点粉浆,“张主任,交代你的事有进展了吗?”
“钟局放心,一切安好,只是近日港口那边来了新人,没查到什么有效的信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没等下属细说,钟离便平静打断他,“到我书房详谈。”
得了吩咐,几人不声不响上了楼。
等听到关门声,没有外人在,荧才谨慎地问,“钟离,你…不做局长了?”
他一时没有答复,在她最后一枚小脚趾上涂匀了粉色,随后把刷头插回去,拧上,又规规矩矩放入盒中,最后才仰起头。
他端详着荧小心翼翼的神色,漏出淡然静谧的笑容。
指甲涂好了,晶莹灵动,可他没有起身,依旧俯在她面前。他温热的掌心,覆上荧有些发凉的脚背,随后款款叙述道——
“许是忙碌了太久,我一直想去璃月的山水间,走走,看看,或者找一处田园停泊,当然…那山野间如果有你的话,我便余生都在路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一线夕阳从窗外洒进来,将钟离金褐相间的眼眸折射出神往之色。
“或是寻常市井小巷,也不错,只不过我个人需求繁多,吃穿住行,不喜简陋,四处游历也好,赏识古迹也罢,多少要讲究些。”
“抱歉,我可能比较老派,但年轻人的去处,比如音乐节,游乐园,我也很想去尝试…只是独自一人,总有些格格不入。”
钟离话音刚落的瞬间,那束光柱愈发强烈。
强烈到他的眉宇,瞳孔,都映衬出无与伦比的真切与诚挚,连空气里那些凌乱的尘埃都为他闪耀,熠熠生辉。
然而下一秒,一切都静止了。
只有他那神明雕刻般的嘴唇浅浅张合。
他说:
“阿荧,我不做局长了,这样闲逸自在的生活,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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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看过爱情电影。
当男主角倾诉完他的爱,女主角哭着说我愿意之后,两个人紧紧拥抱,亲吻。此时背景音乐缓缓升起,逐渐放到最大声,在浪漫值达到最顶峰时,影片迎来结局。
现在,钟离就是这样,单膝跪地,温情而郑重凝视着荧,做电影台词般的倾诉。
哪怕他的倾诉全程没有一个爱字,却比任何告白,甚至是求婚,都更难以抗拒,更打动人心。可这只剩他们彼此的客厅里,没有人来为他播放情歌。
一切都静止了。
电影像按下暂停键。
半晌后,他听见荧的声音,缓慢地,绵言细语——
“你是知识分子,却不懂怎么买书,想来应该也不懂怎么买游乐园门票。”
“游历璃月名胜,要是碰上喜爱的古玩,可没法像送我礼物那样记到局里账上了,只能当场买单。”
“不吃海鲜,茶叶爱喝金骏眉,早上醒来会看报纸,晚上睡前要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需求何止繁多,连阿姨都得写笔记才行,大概只有我会全部记在心里,我不和你一起,这些事,谁来帮你呢?”
几段话说完,那些停滞的尘粒又重新飘动,像在为她纷飞起舞——
她这长长的「我愿意」就是背景音乐。
她没有像电影女主角那样,只说三个字就杀青,反而是回应了这许多。
钟离一字不落听完,他默然良久,那双一向沉静的眼瞳,有一瞬间颤动,荧始终垂眸凝视他,她的眼睛就像一台摄影机,把那一帧颤动记录下来。
她明白,这意味着钟离把她的话听进心里了。
「感到意外吗,钟离?」
「意外我对你如此用心?」
如果是电影的话,荧的内心独白大概会这样响起。
她当然会对他用心了。
从两年前就开始处处留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是给局长做专职情人,生活琐事,她无一不小心谨慎。尤其回璃月后这段时间,碰他的瓷器前洗手,摆餐具都放好固定角度,恨不得跟他说话都得提前焚香沐浴,不敢再有一步行差踏错。
可荧做这些,也仅是尽本分去讨好他,取悦他,就连这段繁冗的回答,都跟念剧本台词似的,但她却越念越激动,激动得发抖。
那些话里,哪句是照本宣科,哪句是动了真情,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而且,她很少会说这许多话。
璃月古谚「说多错多」,与人交际,荧很少开口,更多时候都在察言观色。
可能是受了钟离影响,她今天话也变得特别多,一张嘴说个没完,到现在还在控制不住地说下去——
“你去过稻妻吗?”
钟离摇摇头。
荧绘声绘色讲述,“春天,稻妻的樱花飘落,花瓣铺在地上,就像粉白色的雪,可好看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夏天呢…挑一个凉快的傍晚,我陪你去茶楼听曲,之前我问过阿姨了,你爱喝的那款茶叶,是农行部特供的,平常的茶楼根本没有,到时候,我替你带着。”
“秋天就去奥藏山吧,听说那里有全璃月最好的桂花林,我们可以一同酿桂花酒,但你一定比我先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是感受到了秋风,荧涂了蔻丹的脚尖,凉的,顺着血管凉到踝骨,又刺又麻,令她不由自主打颤。
钟离边认真听着,边双手上移,紧紧握住她纤细的,颤抖的脚踝。他接着荧继续说,“冬季,你畏寒,我们就待在家中,在窗前,看飞雪漫天。”
“对了。”荧忽而想到了什么,“你会书法,到了海灯节,就给家里写对联,我来磨墨,好不好?”
他笑了,“阿荧在侧,红袖添香,再好不过了。从前海灯节能与我说上话的人,都已离开了,你还这么年轻,我会比你先离去——”
“别说!”荧食指立刻竖在他唇间。
不只是脚踝,她的声音也在颤抖。
“无论是山川还是街头,我都不会离开你,钟离,你也不要离开我。”
◇41
她最后这一句即兴发挥,脱口而出,自己都吓了一跳。
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演得太过投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就等于和他约定终生了吗?
可又有什么不好呢——
钟离不再做局长,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就不会再拿起那把枪?
不再有身在其位的难处,就不会去碰那些灰暗的生意,也不会让他自己,和他身边的人,再陷入如同两年前那样的险境而无处容身。
如果是这样的余生,荧愿意陪着他,心甘情愿,毕竟这世界上,没人比钟离对她更好了。
可这种事她不敢问,也不能问。懂得越少,日子才能过得越舒坦,他能实现约定的速度才越快。
乖巧,识趣,伺候好金主,才是情人最该做的事情。
可钟离似乎不需要她伺候。
这之后,荧报了个茶道班,课后回家,给钟离现学现卖。
她在茶桌上按顺序,一步一步地洗洗涮涮,想让上了一天班的局长大人试试她的手艺,他却拉过她濡湿的手,温声询问,“学这些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想让你更好地休息呀,你那么辛苦。”
“阿荧有心了……”
他接过荧手里的杯子,开始自己捣鼓起来,“我来做就好,你尽情去玩吧。”
荧只当他是客套话,端起玉壶,又倒了一杯,“不好吧,要是我在外面给你闯祸了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可以安排善后处理,阿荧,我很乐意为你做些什么。”
听到这,她不吭声了。
她以为自己的心一直都在钟离这里,可却意外飞走过。
算闯祸吗?
那次矿场之行后,没人再提起过那个男人,她就以为自己忘记了,可在睡着之后,居然还会意外梦到他。
梦见他胸口被击穿,血流不止倒在自己面前,梦见他蓝色的眼睛,梦见自己在深夜醒来,等待漆黑的夜空能燃起蓝色焰火,或是晚星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等了好久,等到真的醒过来,才发现等待也是一场梦。
她看着窗外苍白的天空,才明白自己根本忘不掉他,忘不掉他的名字。
达达利亚。
这个名字不知何时,刻进了她的心里。
如果钟离知道了,自己这颗心,会被善后,还是处理呢?
这些梦,在茶水扑出杯子的一瞬间消失,荧快速擦干整理,又不着痕迹把话题糊弄过去,不再多聊。
◇42
自从上次和钟离互述心事以后,她就长了记性,再也不敢多话,张口之前,必在心里打草稿。
可自打她说完那些,钟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倒不是石头开花那么离谱,起码,开始主动与荧身体接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他会搂着她,像搂一个云朵般的枕头,午睡。
有时荧去书房找他,他就把她抱在腿上,两个人看同一本书。
会在洗过澡后,枕在荧膝上,由她给自己掏耳朵,舒服到睡着。
可她的手不老实,会乱摸,会从他凸起的喉结滑到结实的胸膛,再摸到劲瘦的腰腹。
“阿荧。”
“嗯?”
“秘书今天告诉我,这栋宅子的手续已经办好了,记在你的名下。”
荧向他身下继续逡巡的手指一滞。
“我有房子了?”她身形又回到他的面前,一脸不可置信,“你送我…别墅?”
钟离闭眸点头,“最开始买下这栋别墅,是中意它在秋天时的风景,中意下班路途经过的银杏林,还有院子里那棵桂花树,开花时,香气扑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为什么还送给我?”荧眨着眼问。
他起身,把台灯拧暗,“大概是风景变了,变成了离很远就能闻到家里的饭香,接着一推门,你就扑到我身上。”
这段话,她揣摩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转过头时,钟离已经安稳躺进了被子里。
趁他睡着之前,荧急切问,“所以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
她急不可待到嗓音发颤,一边问,一边摇晃钟离的肩膀,微弱灯光下,他浓睫簇动,却依旧紧闭双眸,不肯再给她回答。
“钟离…别睡呀……”
荧又摇了摇他的手臂,可怎么也叫不醒装睡的人,顿了两秒,索性直接贴向了他的嘴唇。
两年了,她跟了他两年。
这是两年来第一个吻。
一个讨好的,匆忙的,稍显笨拙的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43
嘀、嗒、嘀、嗒…
卧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钟表秒针规律走动的声音,和细微到比呼吸还轻的布料摩擦声——
钟离从被子中伸出手臂,宽大的手掌扣住荧的后脑,指缝穿插进金发里,轻轻按着她,延长了这个吻,随后抿了抿她的上唇,开始回吻她。
荧错愕得倒吸一口气。
就是这个瞬间,他指尖微微用力,把她按向自己,贴得更紧,接着舌尖猝不及防探入,叠着她的小舌,舔了一下又离开,荧口腔里马上就萦绕了熟悉的薄荷气息,丝丝凉凉,和她的唾液缠绵在一起。
她很快发现,是和自己同一款牙膏的味道。
这让他的吻有了别样暧昧。
明明是自己主动亲他的,此刻却突然陷入了被掌控的局面,荧恍惚任他吻着,感受他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柔情。
她本以为,钟离浑身上下都是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尖厉,如磐石一般,无坚不摧。
不曾想他的唇竟如此柔软,带着一丝温凉,一丝潮湿,游刃有余与她纠缠。
世间最难能可贵的,莫过于铁血柔情,莫过于钟离的吻,最温柔,也最触动人心。
他舌头从她齿间抽离,嘴唇却没分开半寸,贴着她唇边辗转厮磨,语调轻润且散漫,呓语般地诉说,“可惜这房子年头略久,但车可以给阿荧买新的,好吗?”
——好,都好。
房子再旧又怎样呢,荧完全不介意,毕竟他都用吻来作补偿了。
她一动不动,在昏暗灯光下睁着眼睛,面颊通红,耳根滚烫,心脏隔着一层睡衣狂跳不止。
片刻后,她发出一声极力控制也稳定不下的嗓音,带着沉迷暧昧中的嘤咛。
“…嗯!”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说罢,他的吻移到她嘴角,呼出的气息,既热又凉,循着衣领,溜进她颈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荧不敢再说话,担心自己再发出那种羞赧的动静,只能微弱地摇头——
没有了,没有要问的。
喜欢的是不是她?没必要再问了。
无需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他的吻就是答案。
◇44
以往荧都会比钟离先起。
帮他整理好衣装,换一条符合她自己心情的领带,看着钟离英姿勃发,她就开心,钟离看她心情好,自己也会笑。
可今天荧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昨晚被他亲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后来他又抱她睡了整整一宿,也不敌那一吻来得亲密,缠绵。
荧没打算再帮他系领带,怪不好意思的,但生物钟没变,二人同时醒了,她赶紧把头蒙住,装赖床。钟离也并未说什么,自己打理完,手摸进被子里揉了揉她头发,照常去上班。
荧就这么硬生生躺了一上午,心里莫名焦急,焦急得想立刻见他,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略微矫情…
不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政府大楼和商业街的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方正有序,远远看着就庄严肃穆,只是楼体边缘略有磨损,却也更显苍劲巍然。
大院的花坛、草地,全都剪得整整齐齐,板油路面刚翻修过,一尘不染,被太阳晒出一层漆味,杉木高大笔直,齐刷刷排在道路两侧,尽头直通钟离的办公楼。
荧从保姆阿姨那联系到了钟离的的秘书,她打车来的,秘书早早在楼下等着,为她拉开车门。
之前在客厅都见过,想必对荧身份了然,她也没多寒暄,下了车,边走边说,“抱歉周秘书,没打招呼就来了,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秘书在旁边跟着,“荧小姐哪里的话,您能亲自来,想必是为了钟局的事,钟局的事就是我的工作,您吩咐,别客气。”
他恭敬地伸出双手,示意要接过荧提着的东西,“荧小姐有急事见钟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见钟离。”她面无表情,表明了态度,“他说那栋房子过户给我了,我来找你的,拿证件。”
说完,荧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周秘书刚开始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到袋子里的东西,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平常拿文件这种小事,叫下面人送到局长家里就行,何必专程跑一趟,说是不见局长,可这袋子里的保温壶,壶里的桂花羹,另外的茶点,小蛋糕……
取证件加送下午茶,两手准备,摆明了就是来见局长的。
他挺上道,立马发出愧疚的叹息,“哎呀,那真是不巧。”
继而推了推眼镜,“我刚把您要的文件交给钟局,您要不还是去见见他吧,来,这边请。”
◇45
局长办公室在顶层左手边那间,经典的猪肝色双开大门,周秘书引她到门口,遇上五六位职工手拿文件,在这徘徊。
像是在做汇报演练,都不敢贸然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荧来了兴致,直接上前,帮他们敲了敲门。那几位没见过她,还没来得及问是谁,门里面便传出钟离的声音。
“进。”
几人你推我我推你,终是排好队,硬着头皮进了局长办公室,荧从秘书的公文包里抽出两张A4纸,挡着脸,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去。
钟离这间屋子很开阔,阳光充足,却还是令人发冷。
很久前,荧去校长办公室办理退学时的感觉,和这特别像。
她也很理解那几人为什么紧张——领导越是陌生,说话就越惶恐,相反周秘书就略显放松,但比起荧的大胆,他还太拘谨了。
今天她穿了白衬衫和半身裙,很像职装,轻而易举就混进了人群中,偷偷地观察钟离。
没人帮他,他就干脆不扎领带,穿了件翻领外套,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低调又得体,端坐在椅子上,始终未抬眼,就没认出她。
“数据再重新核算吧,和我印象里有出入。”
钟离接过一位的文件,埋头细细翻阅,慢条斯理指出几个问题,接下来给后面的一个一个签字。排到荧了,她也假模假式递上,刚俯身,金色柔软的长鬓垂下来,飘出一味钟离熟知的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他家后院那树桂花,他亲手摘下晒的,一部分酿酒,一部分给她泡水,洗头发。
他诧异嗅了嗅,先是装作不知,安排了几项工作,让大家先下去忙,最后默了片刻。
“阿荧,你留下。”
周围人皆是一怔,目光齐齐看向她。
荧绕过黑檀木办公桌,站定钟离身侧,刻意避远了些,可他却一反常态,像是许久不见了一样,放下钢笔,将荧整个捞过来,紧握她的手不松。
“来这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好差人去接你。”
对于她突然到访,钟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惊喜。
当着自己下属的面,他却毫不见外,荧倒觉得难为情了,面颊涨得通红,抵力不动,故作镇定道,“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来找周秘书……”
说着,朝他秘书使了个眼色。
周秘书点点头,把保温壶放到桌前,“钟局,这是荧小姐为您带的下午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这不重要!呃……我是想——”
荧赶紧反驳,但后面的内容还未说出口,没想到接下来钟离的话,让她,让屋内的所有人,全部惊得一震。
“想我?”
◇46
简短二字,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全场人都能听见。
四方的屋子,明明站了好些人,却突然安静得偌大。荧扫视一圈其他人,从众脸懵逼,到低头不敢言,很快都明白过来,窸窸窣窣退了出去,最后还帮忙带上门。
只剩荧还僵在原地,钟离轻轻一拽,她就跌坐到他腿上,半晌,才又羞又尬地抬眼偷瞄他,但对方完全没当回事,表情还停留在期待她回答前一个问题之上。
“想我?”
…他居然又重复了一遍。
荧张张嘴,发不出声音,感觉心里黏黏糊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高在上的局长,却出乎意料粘人……不是早上才见过么?可转念又暗自腹诽,自己不也是粘着他,才来局里见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