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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指|尖轻轻描画她的面颊,然后浅浅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黯淡的壁灯下,他的眼底隐隐涌动着疼惜。
“晚安,彩。”
夜渐渐深了,但明野越来越清醒。
除了不想学以外,上课途中总是睡觉也是她学业糟糕的原因之一。因为她长期失眠。
每当夜深人静,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刻便到来了。大脑异常活跃——虽然用“活跃”一词作形容,这种时候她脑子里却全是悲哀的想法。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咀嚼过去曾让她感到痛苦的每一刻,吐不掉,咽不下。
自从幸村病愈出院,她很少失眠了。就算失眠,想的也全是他的事。
他赋予了她被爱的喜悦,数不清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他为什么喜欢我?我这种人真的值得喜欢吗?他会喜欢到什么时候?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一直一直喜欢我?
“精市……”
她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呼唤他。
就连和他在这么近的距离分隔两处都变成了难以忍受的事。
自打这个人出现在眼前,她就知道他会让她变成这样,所以一开始才想要躲开他。
好冷好孤独好痛苦,虽然有点勉强,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再怎么渴望都不要被谁喜欢更不要喜欢上谁。
因为这样的人一旦出现,她就会像冬虫夏草一般在对方身上扎根,一旦被拔下来,她会立刻死掉的。
不行了,现在就要见到他。明野抹着眼泪起床。
他房间没上锁,这让她尤其高兴。
轻手轻脚关上房门,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被子下隆起的人形。
房间每一处都散发出他的气息,温柔地包裹着她。最重要的是,他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虽然很想立刻钻进他怀里,可他要是醒来,一定会把她摁回乃乃叶房间的。
万幸垫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让她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近。
幸村规规整整躺在床上,被子也盖得整整齐齐的模样特别可爱,像蚕宝宝。他背对着这边,看不到他的睡颜有点可惜。
她以每秒不到一毫厘的速度在他身后躺下,好半晌,他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她这才掀开被子钻进去。
好想紧紧贴着他,被他抱着,虽然有点遗憾,但这里需要忍耐。
他是她的太阳。只是像这样待在他身边,心中就满是安宁,舒心的倦怠感源源不绝。这就是在喜欢的人身边入睡的喜悦。
总觉得……不,终于,感觉到困了。
明野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睡过去,迷迷糊糊之间,幸村那边传来细微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做梦,她看到幸村轻手轻脚从另一边起床。背对着她,也没有转过头来,在床沿坐了一会才离开。
昏昏沉沉的明野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脑海中一直有个念头让她感到不安——他为什么一直没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惊身坐起,“精市!”
凌晨两点半,幸村家响起惊慌的呼喊。
一片漆黑的屋子很快亮起了灯,满屋乱窜的明野转眼间就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在的彩酱。”
明野后怕地望着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做噩梦了吗?已经没事了。”他将明野整个搂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轻抚她后背。
“不……嗯。”
还好,没有发生她最害怕的事。
她发现这里是客厅,还发现沙发上多出了被子和枕头。原来他那么久不回来是在沙发上睡了啊。
明野委屈,“精市讨厌和我一起睡吗?”
幸村苦恼地压低了眉峰,俊秀的面容上显露出一种很高兴,但完全不想表露出他在高兴的别扭表情。 “怎么会讨厌呢……过几年再说吧。”
后半句他说得极轻。
', ' ')('“小气。”
“好啦,当个乖孩子。”
“我们以前一起睡过的。”
“心情还有气氛都和那时的不一样了。”
明野拖长了音调,“明明说好作为交换,随时随地随便我撒娇的……”
幸村窘迫,“情况特殊。会变成了不得的事态。”
“有多了不得?”
幸村难为情地撇开目光,“作出小宝宝……”
“啊……”
他说出来了。
“好啦好啦。”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幸村扳她肩膀转个方向,一路把她推进自己房间。
“彩酱。”
他靠近,嘴唇轻轻沾了沾她的脸颊,“这次真的晚安了。”
正想离开,明野轻轻钻进他怀里。
她埋着脑袋,只能看到她细软但丰茂的长发,以及长发之间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精市的话,没关系的。”
——要抱我吗?
早在入睡前她这么问的时候,他的脑海就因为喜悦一片空白。青涩的、晚熟的、易害羞的她愿意接受他的全部。
但很快发现她的样子不太寻常——并非出于好奇或者感兴趣,她就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一样,着急地给出她能给的所有,以换取安心感。
不可以再对她趁虚而入了。幸村这么告诉自己。和一开始不一样,她已经属于他了。
要怎么告诉她,就算不到那一步,他对她的心情也不会改变呢。
“就算这样也要和我一起睡吗?”他问。
她点头,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那就没办法了呢,因为我也想和彩酱一起睡。”
所以才没有反锁门,不如说他也期待着事态变成这样。
她的神情瞬间明亮起来,才一对上目光,又像被烫到了一般埋下通红的脸庞。
幸村将她打横抱起。 “那就来吧。”
她立刻就慌了,“啊啊啊……那、那、那个……我!”
并不是害怕,更不是后悔。她紧张得不行,因为她不清楚具体要怎么做,还担心她在作为男生的他眼中缺乏吸引力。
他嗤笑着像放小婴孩一般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我什么都不会做哦,因为彩酱还是小孩子呢。”
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不服气地嘟哝:“我是小孩的话,精市就是小小孩,你比我还小一天呢……”
“那我们明天上街做个路边调查吧,我和你谁看起来更年长,只要有一个人说彩酱年长我就认输。怎么样?”
明野发出被噎到的声音。好吧,只有这件事她认输。
“而且彩酱是很容易受伤的体质呢。”
之前闹着玩的时候有捉弄过她的脖子。就算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也在她肌肤留下了红痕,好久才消散。他当时很后悔,她再三保证不疼他才好受一点。
好像再稍稍用力,就会划破肌肤让她流血。
正如同她那颗敏感易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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