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礼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八月十八那日下午捡到瞎子时的情景。
他没怎么注意刀伤,但瞎子身上残留的箭镞和箭杆规制很普通,根本无法从此处入手追查瞎子的仇家。
江湖中人?匹夫猎户?官宦斗争?
温言礼想到,瞎子这遭估计是私人恩怨,但偌大的京城,恩恩怨怨简直不要太多,他如何能条分缕析得出瞎子的身世背景?
哦,对了,温言礼后知后觉地记起,瞎子的亵衣是真丝云锦,哪怕不是富垺王侯,也是衣轻乘肥之家......他当时精虫上脑,又因为真丝对他而言很普通,所以就没细想。
对方能派出弓箭手和刀客追杀,对方身份也不会比瞎子低多少,甚至更高。
时隔两月,温言礼冷静下来才发觉此事不太一般,可京城繁华如斯、富豪仕官云集,瞎子的事儿依然不简单。
再者,瞎子也不一定是京城人,或许来自京畿,或者上京赶考的举子?
他曾对「科举」二字尤其敏感,是赴考士子的可能性不低。
莫非他对瞎子的丁点熟悉感,是因为在考场上见过?
草。
温言礼有些后悔了,瞎子还是适合被牢牢关在小院儿里,春闱在即,乡试及第的举人不少都留在京城,等着明年开春的会试。
万一今晚逛庙会就不幸碰见熟人了呢?
温言礼面沉似水,正想让铁胤打道回府,但见瞎子侧耳认真倾听着车厢外的热闹,脸上泛着笑意,他又些许于心不忍。
“......”
正左右为难时,马车停了下来,铁胤抬手轻叩了两声车厢木头,意为「到了」。
这是温言礼和铁胤约的暗号,目的是不让瞎子听出铁胤的声音,毕竟铁胤是他的心腹护卫,不能草率舍弃。
“公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