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几年前新冠病毒侵袭地球时他还小,抗疫有多困难他已没什麽印象,只记得当时的药物价格被炒得很高,他们家因为有备药的习惯,是小区里储备退烧药最多的家庭,经常有人来他们家求药。
李桃李那时意外得到了很多课外作业,都是邻居们为表感谢给他买的。
……恨疫情。
医院两点半上班,李桃李提前带着陈让去住院部找关越,眼巴巴地看着那一小块连带着药水和血污的纱布从陈让的脖子上揭开。
伤口虽然不深,但刀柄当时斜斜划入皮肤,整块皮肉都翻开来,就算已经缝合,看着也依旧触目惊心。李桃李心疼地握住陈让的手,紧张地问关越,“要多久才能好?一个月能好吗?会留疤吗?他的手也伤了,是被我弄伤的。”
说到最后,愧疚得不行。
“一个月能好的,你放心,”关越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和颜悦色地一一解答,“他用的是整形科专用的缝合线,不会留疤的。”
甚至体贴地为李桃李找补,“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也是为了救他。”
一旁捧着工具包的实习生眨巴着眼睛,扭头机械地看向李桃李,满眼崇拜。
这个浑身充满莫名其妙兄长光环的人……是关越?
求教程!
李桃李闻言,依旧不放心,歪着身子紧盯关越的动作,眼睛都快贴在人家的手上了。
陈让吃醋地伸手,隐秘地拍了下李桃李的屁股,皱眉不满道:“你离我的老师远一点。”
“我要看,”李桃李反手握住陈让的手,安抚地轻拍道,“等你的伤口好得差不多,我就能给你换药了,你就不用一直往医院跑了。”
陈让擡着脸,可怜巴巴地哼唧一声。
不懂,为什麽男朋友非要盯着别的男人的手看。
换药那麽简单的事情,有什麽可学的,大不了就是直接泼碘伏,他又不介意。
被李桃李紧紧盯住的关越绷着眼皮,拆纱布换药的动作一丝不茍,规範得仿佛回到医考当天。
托福,陈让享受了一把教科书级别的换药体验,脖子上的胶带不松不紧,手心里也没有很明显的异物感。
李桃李用手指轻轻触碰陈让手心的纱布,没敢太用力。纱布剪裁得干净整齐,规规整整地敷在患处。李桃李由衷感谢,“谢谢关老师,麻烦你了。”
得到肯定和感谢,关越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淡笑颔首,“没有,以后有什麽需要帮助的,你都可以随时找我。”
陈让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起来,眼睁睁看着关越的笑越来越暖,终于忍不住插话,“关老师,你中午没回去,你对象不找你吗?我记得他可缠人了。”
关越一愣,回想起刚才两人的小动作,意识到这位小同学是把自己当情敌了。他哭笑不得,面上郑重道:“我们中午一起吃饭了。”
陈让长长地“哦”了声,暗示地捏了把李桃李的手指。
“那我们先走了,”李桃李立马说,“老师再见。”
离开住院部时已经两点二十分,员工电梯停在二楼,陈让依依不舍道:“真的不能陪着你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上班了,我想多看看你。你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对着电脑敲字有什麽可看的,”李桃李脸红地移开视线,故作镇定,“等你好了我们就又可以一起了,不急在这一时。”
陈让把头搭在李桃李的肩上小声闹脾气,“早知道当初考研我就该选影像学的,要不我今年重考一次吧?”
李桃李沉下脸,“啧。”
陈让也只是口嗨两句,医学生能有书读就已经很幸运了。他受伤地哼道:“城东封了,我打算下午回家,万一我们这里也封掉,我们可就要很久见不了面了。”
“你要回家了吗?”李桃李扶着陈让的肩膀将他推开些许,留恋道,“在之心苑养伤不是很好吗?”
陈让心里觉得他们这样住在一起不太合适,哪有没结婚就直接住在人家家里的。他内心里觉得他们有点像非法同居,又不好意思说,迂回道:“今天上午,文星在客厅跳操被我看见了。”
他一本正经,“文星吓了一跳,我也觉得很不方便。”
李桃李立马提议:“那我们两个出去住吧,以后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他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跟陈让亲亲抱抱,两眼兴奋得冒火,就差把“预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陈让看着他那副雀跃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盘算些什麽事,但大致也能猜到。
一个在自己老妈眼皮子底下就敢半夜偷亲自己的男人,同居后不得把他生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