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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巨大的玻璃窗,医生一边进行序列扫描一边问:“这是犯了什麽事,那麽大的派头。”
陈让知道的全是宋熠阳告诉他的,自己并不太清楚。闻言摇摇头,没有多说。
十来个序列扫完,医生提醒道:“结束了。”
“好。”陈让掏出胸口的水笔在申请单上写了几个字,写完后把笔塞回去,申请单折好放进口袋里,跟着医生去隔壁移床。
检查床从里面移出来后,犯人突然开始捂着肚子说不舒服,躺在床上痛苦地哀嚎,仿佛下一秒就要死过去。
两位警察对视,一个箭步沖过去,“你怎麽了?”
“刀口……好疼……”犯人艰难道,“感觉裂开了,好疼。”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皱着眉头,“别耍花招!”
“我都这样了,我能怎麽办?”犯人念念有词,“我就算犯了罪,也有喊疼的权利吧?一定是你们在我身上放的东西太重了,把我的伤口压裂了。”
他做的是增强核磁,影像科医生正在给他下针,闻言有些急,招呼陈让道:“快把他的线圈拿掉。”
陈让犹豫一下,想着这里有两个警察在,应该不会有事,踟蹰几秒,点头走了过去。
便衣给他让了路,一人靠着机器站着,一人移到犯人脚边。
陈让拿开线圈递给对面的医生,医生转身把东西放上置物架。
出于医学生的职业习惯,一切以患者为先,陈让下意识靠进,打算看一眼犯人的刀口。
就在此时,犯人腹部突然发力,整个人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从床上弹起,孔武有力的手臂一伸,紧紧勾住陈让的脖子。
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伸手抽出陈让胸前的水笔,笔尖对準陈让跳动的劲动脉。
陈让尚未恢複,身体本来就虚,脆弱的脖子被紧紧扼住,白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紫。
陈让两眼涣散:“……操,怎麽倒霉的总是我。”
便衣大喊,“放开他!”
犯人冷哼,脸上痛色全无,拖着陈让出门,在门边摆放的椅背后摸出一把尖利的水果刀。
第 60 章
其他群衆迅速撤离,医技楼一楼只剩下警察犯人相关医生和被挟持的陈让。
陈让的带教正在手术室无法赶来,接到通知匆匆而来的是内科主任和前一科室的带教老师关越。
显而易见,水果刀是刚才坐在这里僞装成病人的男人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协助犯人再次越狱。锋利的刀刃在陈让的脖子上留下一条清晰的血线,嫣红粘稠的血液沿着伤口汩汩冒出,染红了白大褂的衣领。
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是个没出过象牙塔的学生,平时的陈让再怎麽冷静,被杀人犯用刀剑抵着脆弱的脖子都难免会慌乱。他紧张地睁大眼睛,脖颈僵住不敢乱动,哑声道:“你放开我,我……”
“你闭嘴。”犯人狠声警告。
“我有艾滋病,会通过血液传染的,你就算利用我逃了也注定活不长。”陈让飞快道。
“我管你有什麽?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犯人冷哼。
这种对什麽都不在乎的人让陈让又惊又怕,他浑身冰凉,连手指弯曲都变得异常困难。他紧咬牙关,扯着犯人的胳膊妄图挣脱桎梏,只是效果微乎其微,更惹恼了犯人,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上陈让的膝弯。
陈让闷哼一声,险些跪在地上。他狼狈地喘气,求助的眼神落在关越身上。
熟悉的情节再次上演,只是这次与犯人对峙的人变成自己。关越握紧双拳,尽力安抚病人,“你先放开他,他只是个学生,你别伤害他。你想要什麽跟我说,我们都会满足你的。”
“是吗?”犯人毫不犹豫地命令,“现在就去给我準备一辆车,加满油,再给我準备一百万现金。”
“你冷静点,”警察紧张地观察陈让被桎梏的脖子,内心里并不想就这样放任他成功越狱,“你放了他,我们一切都还能谈。”
“少他妈废话,”犯人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上午十点半,正是一天中人流最多的时候,他重新看向警察,眼里泛着志在必得的光,“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半小时后见不到我说的东西,我就宰了他。”
说着,水果刀更深地嵌入陈让的颈部皮肤,陈让皱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这样好不好?”关越上前一步,眼神炽热,手指抽动,仿佛想极力抓住什麽,“我跟他换,我是这家医院的正式员工,是主治医师,他就是个学生,我比他有价值得多,你放了他,你来给你当人质好不好?”
陈让唇色发紫,他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连站立的动作都完成得很艰难。他动了动瞳仁,凄惨道:“关老师,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