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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你和让让……”
正犹豫该怎麽说出口,牧文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假装什麽都不知道,一时急得抓心挠肺,恨不能代替出柜。
李桃李满脸莫名,“我和陈让怎麽了?”
“没事,”牧文星洩气地往前走,嘀嘀咕咕道,“真是的,两个封建人,还不如我开放包容,胆子小就别搞同性恋,搞了还瞒着,这不是成心急我嘛。”
翌日,李桃李去超声科递交实习手册。
昨天的事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孙主任只晓得这事惊动了书记,张顺德昨天下午就被停职查看,他的姐夫陶乐还在观察中。
但听说领导层有意将他调去地级市的挂名医院。
这种小道消息大部分并非空穴来风,这种明升暗调的操作在医生群体中被疯传,孙主任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以至于李桃李来交实习手册时,他并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
手册签得很快,李桃李顺便把陈让和杜康的都带走。八点半,穿着白大褂回了影像老家。
杨帆不常来阅片室,把自己的徒弟钟常安派来当李桃李接下来的带教。
钟常安是科室里除了实习生外最年轻的医生,每天跟学生们嘻嘻哈哈,看着没什麽架子。
一上午,阅片室里都是“这拍的什麽玩意儿”、“这片子是我能看懂的吗”以及劈里啪啦的键盘声。
李桃李挠挠脸,拍下一张脑CT断层图像,然后发到八个影像交流群里。
【别叫我面包:请教一下老师们,这个报告该怎麽写呀QAQ】
十几分钟后,他收到三个不太一样的答案和一个微信公衆号链接。
【影像科那些事,谈一谈我为什麽不愿意在微信上看断层图像】
李桃李:“……”
好无助,有点不想干了。
钟常安嚼着酸奶凑过来,很新奇道:“怎麽不写呀。”
“我正在看图,”李桃李干笑,“磁共振的图像好难看,我有点不会。”
“没事儿,你大胆写,”钟常安摩拳擦掌,“你写了我才能知道你哪里不会,我才好教你。”
十来分钟后,钟常安拧眉盯着电脑上的报告,困惑地连吸好几口冷气,“你这写得有点……太大胆了吧?”
他咬牙,“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多写写感觉就来了,咱们这一行靠的就是感觉。加油!”
李桃李眨巴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点头“嗯”了一声。
“我就是打个比方,”钟常安改口,“你不能真靠想象。”
李桃李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灭了。
突然有点想念愿意手把手教他的陈让了。
好在他的基础还不错,在科室磋磨到周五,勉强能看懂一星半点,不至于坐在钟常安旁边当吉祥物。
周末,他把自己关在之心苑的房间狠狠学了一整天,傍晚半死不活地走出来,靠在墙上木着眼睛道:“我在超声科过得还是太幸福了,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什麽德行了。”
“怎麽啦?”牧文星正在客厅跟着RAP跳广场舞。
李桃李歪着脑袋,发自内心的不理解,“你说影像怎麽就那麽难学呢?”
“对呀,就是很难,”牧文星说,“但是学好了很吃香的,工作环境又简单,又不用加班,最重要的——”
牧文星兴奋道:“不用接触病人!”
“不然你以为为什麽每年都有多临床转影像的?”
李桃李笑,“小小断层,比陈让还抽象。”
说着,突然想起来什麽,眼里恢複了些神采,欣喜地问道:“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要去时月姐家吃饭吗?”
两个闺蜜关系一天比一天好,周末聚餐已经成了习惯。
谁料牧文星一本正经地摇头,“不去。”
“为什麽?”李桃李失望地拉长声音。
“你说呢?”牧文星奇怪道,“让让要考试了,我们不能去打扰他。”
说着,两手一摊,一副被波及的样子,“就连时老师最近都不去上课了,说是要在家里照顾让让,直到他考完试。”
怪不得甜品店最近都没开门。
李桃李张嘴,半晌憋不出一句话。
良久,抱胸哼道:“他怎麽那麽巨婴啊。”
“你别胡说,”牧文星笑眯眯道,“人家以后就是準研究生了。”
李桃李不服道:“研究生很了不起吗?我也是研究生啊,我还是博士研究生,我骄傲了吗?”
“你也厉害,”牧文星哄道,“等下周末让让考完,咱们再一起吃饭,昂。”
“我吃个饭凭什麽要为他挑日子?哎呀妈你别听你那RAP了,扰民。”说完,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