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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耦合剂沾到病人的衣服，李桃李低头，把病人左侧的衣摆往上推了些。
病人迷茫地睁开眼，视线恰好落在李桃李的侧脸上。
陈让酸溜溜道：“对我怎麽没有那麽贴心。”
李桃李眼一弯，坐正盯着屏幕小声回：“你不配。”
诊室里的光线很暗，屏幕上一丝柔和的亮光落在李桃李眼里，衬得他的双眼更加清澈透亮。
陈让睫毛一颤，一时收不回目光。直到李桃李采下一张肝髒纵切图，诊室里响起“啪嗒”一声，他才勉强回神，狼狈地完成眨眼的动作。
探头移向病人的腰侧，李桃李微微用力，病人突然哼了一声。
李桃李连忙松了手，紧张道：“压疼了？”
“没，”病人柔和道，“有点痒。”
李桃李疑惑地凝眉，但也没多想，有些病人确实比较敏感。
他收了力气。
除了胆囊壁有些毛糙外，李桃李没发现什麽其他的。正好花蕊回来了，他就起身让了位置。
检查结束，病人整理好衣服，再三道谢后才起身离开。
十一点半，其他诊室陆续完成检查，开始分担腹部病人。
花蕊收起探头，揉着后腰，神情疲惫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总觉得特别累。”
“是不是快生了？”李桃李的目光落在花蕊的小腹上，“孕晚期并发症是不是很难受？”
“有人照顾会好一点，”花蕊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微微一笑，“等你结婚有孩子了，记得好好照顾老婆。”
李桃李愣愣地“哦”了一声。
“今天就到这里吧，”花蕊站起来，“我实在不行了，得去産科看看。”
“好，你注意安全。”
目送花蕊出了门，李桃李才收回视线，转头看见陈让又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问：“你看我干嘛？”
不让看？
陈让了然点头，起身擡腿就走。
李桃李于是就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追出去，跟在后面喋喋不休，“说啊，看我干嘛？”
进了更衣室，换完衣服，顺着员工电梯来到停车区，李桃李依旧没问出答案，干脆抓住陈让的衣摆怼到人家脸门前。
“你看我干嘛？”
“那你追我干嘛？”陈让由着他闹，双手一摊，眼里尽是挑逗，“那麽舍不得，中午来哥哥家吃饭呀。”
两人离得太近了，又都摘了口罩，李桃李能轻而易举地看见陈让笑眼中明显僵住的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松开被自己攥皱的衣角，掩耳盗铃般拍拍手。
陈让垂眼看着他一点点泛红的耳尖，情绪大好，正要伸手将人捞回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医生？”
两人齐齐回头。
“真的是你，”刚才的病人小跑过来，“你好……咦？陈让？”
陈让看过去，貌似想起了这个人，腻人的笑容缓缓收起，没什麽表情地颔首。
男人没觉得尴尬，他们是高中同学，关系一般，多年不见，还能认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径直走向李桃李，谦和有礼道：“你好，我叫于晓光，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李桃李拒绝道，“我不是医生。”
“我知道，我没打算找你看病，”于晓光低笑，诚恳道，“我只想跟你交个朋友。”
陈让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李桃李连他的微信都懒得加，你算个什麽东西。
半分钟后，耳边传来“滴”的一声。
于晓光抱着手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陈让：“？？？”
“你就这麽把联系方式给他了？”
“对呀，”李桃李收起手机，有理有据，“他不是你朋友吗？”
“只是认识而已，”陈让心里有些不爽，“再说，我跟他认识和你给他号码这件事有什麽联系吗？”
陈让突然有些委屈，嚷嚷道：“你为什麽要给他你的号码？”
“你又发什麽疯？”李桃李莫名其妙地往前走，“他都说了跟你认识，我拒绝他岂不是会让你很没面子？”
道理是这个道理，陈让心里确实暗爽了一秒。
随后立即恢複理智，跟上去得寸进尺，“那你再给我个面子，把他删掉吧，好不好？”
“我凭什麽要听你的？”李桃李瞪他，“我警告你，不要没事找事。”
被他一兇，陈让立马老实了，受气包一样低下头，嘟囔道：“好嘛，不删就不删，谁让你是颗受欢迎的小桃子呢。”
李桃李：“……”
二更，端午安康
中午是在陈让家吃的饭。
李桃李不太好意思去，但是牧文星已经上桌了，娴熟得仿佛自己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