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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陈让灿烂一笑,“我在这里等你。”
李桃李脚步一顿,狐疑地盯着陈让,神情欲言又止。
“怎麽啦?”陈让问。
“你能正常点吗?”李桃李神色複杂,“不要用你的上颚发音。”
陈让沮丧点头,“知道了。”
李桃李浑身恶寒,转身回了营地。
烧烤架旁,两个妈正凑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麽,李桃李走过去打算喝口水。
“啊?”牧文星略显诧异的声音传过来,“那你现在是全切了吗?”
李桃李脚步一顿。
时月点头,温声道:“是啊,唉,一开始也不能接受,现在也看开了。”
“我都不知道,”牧文星有些愧疚,“这两天闹腾你了,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我早就好了,”时月反而开始安慰她,“你可别这副同情我的表情,我现在过得好着呢。”
牧文星连忙露出一个怜惜的笑。
时月想了想,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我也是因祸得福了。没生病之前,让让是一点书都不看,初中三年净逃课,高中更是不沾家,我跟他爸两个老师都管不住他一个。”
“后来我病了,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他,没想到他自己发现了。当时正好是高二最后一个月,我就骗他,要是能踏实学一个月,说不定我情绪变好,病情也好转了呢。”
“他就真的静下心学了一个月,直到高三我开始化疗,他突然跑过来问我,如果他好好学习,是不是我就会好。我说会,他就拼死拼活努力了一整年,擦边考上健院。”
“就是那一年,我做了手术。”
“我就想着,就算身体不再完整了,但我还有美好的人生和贴心的家人。”
时月说着,眼眶有些酸涩,但依旧欣慰一笑,“最近还在準备考研,说要钻研甲乳外科。”
牧文星唏嘘不已,拍拍时月的肩,“健康活着就好。”
健康活着就好。
帐篷边的李桃李捏紧竹筐,想到什麽,心里止不住地泛酸,出神片刻,突然喉头哽咽,莫名掉下一滴泪来。
李桃李连忙用袖口擦干净脸,吸了吸鼻子,换上一副乖软的笑脸,“妈妈,时月姐,都弄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牧文星飞快朝时月挤眉弄眼一番,转身故作严肃,“没大没小,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要叫时月姨。”
李桃李咕哝,“怎麽没大没小了,明明是我认识时月姐在先。”
“好啦好啦,”时月打圆场,“叫什麽都行,让让还天天喊他爸飞哥呢,我觉得挺好的。”
时月都允许了,牧文星只好作罢,问道:“柴火捡好了吗?让让怎麽没跟你一起回来?”
“陈让说再捡点树叶,我就回来拿筐了。”李桃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快去吧,”时月笑笑,“注意安全。”
李桃李单肩背上竹筐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文星,吃不吃糖?”
李桃李走后,陈辞小步跑过来,“妈妈,我要充电宝,我的电话手表没电了。”
“没电就没电吧,妈妈在这儿,你用不上手表。”时月说。
“不要,我还要拍照片给我男……给我朋友看呢。”陈辞不满地嘟起嘴巴。
时月没听清,疑惑道:“你刚才说什麽?”
陈辞心虚地摇头,“什麽都没有。”
那边,默默翻包的牧文星把充电宝递给她,“给,拍照去吧。”
陈辞抱着充电宝躲着时月追随的视线鬼鬼祟祟地跑走了。
时月皱眉,“你听见了吗?她刚才好像是在说……男朋友?”
“你听错了吧,”牧文星踮脚看向躲在帐篷里充电的陈辞,“她才多大点儿,懂什麽男朋友女朋友的,估计就是玩得好的同学。”
时月没什麽头绪,缓缓皱眉,“那应该是吧。”
几人晚上围在一起吃烧烤,托陈让年轻时不务正业的福,烧烤技术一流,几人吃得心满意足。
主要是陈辞心满意足,平均每十个小朋友里就有九个爱吃烤肉,陈辞是剩下的那个,特别爱吃,五花肉刚从架子上拿下来就进了陈辞的嘴里。
几个大人都让着她,小朋友要什麽给什麽。
陈让不鹹不淡道:“陈辞你再守着五花肉不让别人吃,我就把你挂树上。”
教育孩子这方面,时月从来不干涉陈让。
姑娘是四十二岁生的,她跟陈明飞恨不得把人放蜜罐里泡着,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要不是有陈让偶尔管教,估计就该骄纵得不成样子了。
小姑娘捏着竹签,边打嗝边求助地望向牧文星。
她知道妈妈不会帮她,但是文星阿姨应该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