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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排队的病人往这看了过来,男人的心思被直白地戳穿,又气又臊,沖着李桃李怒道:“谁插队了?谁要插队?”
他一把抓住李桃李的小臂,“你给我说清楚。”
男人的力气很大,蓄力一抓让李桃李猝不及防,小臂顷刻就痛得麻木。
李桃李皱起眉头,果断掏手机给保卫科打电话。
下一秒,一只干净的手不容拒绝地挣开男人的桎梏。陈让反手将李桃李护在身后,擡眼平淡地问:“怎麽了?”
陈让没表情时看上去很兇,男人怔了一瞬,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末了指着李桃李骂道:“这死……”
“我知道了,”陈让拧眉打断他,“系统里没剩几个病人了,很快就能喊到你,再等一会儿。”
陈让身上的工作服没绣学校或者医院名称,胸牌也习惯性地反戴。再加上他长得高,对着李桃李又是一副明显的保护姿态,男人拿不準他到底是什麽身份,不敢对他吼,嘟嘟囔囔道:“再等几个?”
“没几个了。”陈让说。
自始至终,陈让都是一副平静似水的姿态,话说得也不多,甚至没有答应男人任何一个无理要求,但就是压得男人说不出话。
不为别的,在很多惯性欺软怕硬的人的意识中,实习生、护士甚至女医生都是可欺负一类,男医生,包括男实习生都是不好惹的群体。
李桃李长得乖,刚出来时跟他说话也客气,男人理所当然的将姿态放高。
唬住了这个实习生,他喜获插队资格,没唬住他也损失不了什麽,照样排队进去做检查。
“你再等等吧,里面还在做检查,别吵。”说完,陈让拉着李桃李的手腕往诊室里走。
男人不甘心地放两人回诊室。
被摁回座位上时李桃李还有些懵,仰着脑袋直愣愣地看着陈让,几次欲言又止。
飞快写完刚才着急丢下的报告,陈让歪头朝李桃李眨眨眼,笑着问道:“看什麽?”
一笑,身上冷淡的气质就被沖散了。
李桃李滚动喉结,艰涩道:“你刚才怎麽出来了?”
“怕你挨揍呗,”陈让调侃道,“不是所有人被你怼了之后都能像我一样以德报怨的。”
李桃李不高兴地皱起眉。
“开玩笑啦,”陈让重新坐好,轻描淡写道,“花老师让我出去救你的。”
果然是花老师。
她是一个很护短的老师。
李桃李早就有心理準备,轻轻吐出一口气。
几分钟后,又小声问:“你就不怕他连你一起投诉吗?”
“投就投呗,能怎样?”陈让嗤道,“医院还能扣我工资不成?”
全国的医学生在实习时都是没有工资的,甚至有些学校还需要给医院倒贴实习费付费上班,陈让这话很明显就是在逗李桃李玩。
李桃李被病人恐吓的阴霾一扫而空,忍不住莞尔。
见李桃李笑了,陈让才重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还未到下班时间,牧文星就已经开始实时彙报自己的定位。五点半,李桃李抱着“噔噔噔”响了一下午的手机匆匆跑向医院对面的便利店。
他谨记老母亲的叮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牧文星大吃一惊,捂嘴惊呼,“哎呦,怎麽穿得那麽好看呀?”
“不是你让我穿好看点的吗?”李桃李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昴城的冬天不算太冷,李桃李也不爱穿厚衣服,为了去见牧文星的老师,他很郑重地穿了衬衫和马夹。
“是让你穿得好看点,但是你这穿得太好看了,不像是去见老师的,”牧文星摸着下巴,想了许久才找到个合适的词,“像是去相亲的。”
李桃李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憋得整张脸都在泛红,说话都要大喘气,“妈,你别乱说。”
烘焙老师家住在离医院不远的安心小区,打车几分钟就到。
李桃李拎着水果和小礼物,满脸愁容地跟在牧文星身后。
敲门之前,牧文星叮嘱李桃李,“高兴点,咱们要去见你老妈的恩师啦。”
李桃李龇着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牧文星满意地擡手摁门铃。
开门的是个模样儒雅的中年男人,很明显认识牧文星,看见两人后欣喜地笑道:“文星来啦,快请进。月月去楼下买醋了,马上就回来。”
三人客客气气地进门穿鞋套,牧文星拍拍李桃李的背,“桃子叫人,陈叔叔。”
李桃李突然就有些社恐,抱着礼物热情过火地弯腰,努力夹着声音,“陈叔叔好。”
陈明飞边指引母子两人往沙发上坐边问:“你是文星的儿子吧?长得真帅,多大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