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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有权利选择医生,医生是不能挑剔病人的,知道吗?病人觉得不舒服会自己提出来,何况我在这。”
花蕊的最后一句话给足了李桃李安全感,他点点头,神经放松了些。
事实证明,大部分病人们都不怎麽介意两个男孩子待着这里。花蕊笑容和善,动作温柔,身体微侧挡住隐私部位,时不时还会关心病人痛不痛。
李桃李陈让两人专心盯紧传到电脑上的图像,一个听着花蕊的诊断写报告,一个翻书看教材上的病例,坐姿难得端正,没有花蕊的命令,连眼神都不往右边瞥。
下一个是个小姑娘,进门看见有男生后有些懵,递申请单的动作一顿。
陈让写完上一病人的报告,清了清嗓子,“花老师,我们先出去?”
花蕊也注意到了病人情绪的变化,点头,“出去吧,我喊了你们再进来。”
病人悄然松了口气。
两人离开,关紧后门,一左一右站在门两侧。
李桃李抽空看校讯通,牧文星今天没有被打小报告,他甚至有些吃惊,私聊道【你是不是逃课了?张老师今天没有提到你。】
对面的牧文星不知在忙活什麽,老半天都没回。
李桃李没再管,收起手机,下意识往旁边看去。
陈让正在背单词,用的是李桃李考六级时常用的软件,两只拇指灵活地在屏幕上摁字母。
看了半分钟,基本没错,李桃李好奇地问:“你在干嘛?备考六级?”
“考研。”陈让说。
他们专业不考研基本没什麽出路。
李桃李有些意外,“考研?你不是八年吗?”
教育部和卫生局几年前就实现了改革,不止临床,其他医学专业也都实现了八年制本博连读。
当然,还要学校等级跟得上。
昴城遍地是重本,其中综合实力最强的是昴城大学,医学类专业最强的还是昴城医科大学。
这两个学校的医学类也全部都是八年制。
陈让平日里的表现那麽显眼,医生问什麽他都知道,连超声科那麽抽象的报告都会看,李桃李一直以为他是医大的。
“谁跟你说的?”陈让坦言,“我是健院的。”
昴城健康医学院,前身是昴城第一所卫校,后来发展成医学专科学校,七八年前才升为本科。比起其他学校,高考分数线不算高,如果不是陈让提起,李桃李压根想不起来昴城还有这麽个学校。
他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下意识道:“你高中成绩那麽差呀?”
说完才意识到不妥。
大学都上五年了,谁还在乎高中成绩啊。
李桃李轻轻闭眼,艰难送上第一声抱歉,“对不……”
“对呀,就是很差,”陈让打断他,耸耸肩无所谓道,“所以啊,谁要是能跟五年前的我说,我以后会亲手指导昴城大学的高材生如何书写超声报告,我肯定会觉得他在拿我寻开心呢。”
“昴城大学欸,里面的学生岂不是厉害死了?”
“哪用得着我教啊?”
李桃李:“……”
会写报告是什麽很厉害的事吗?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麽?”陈让笑着问。
“没事,”李桃李太阳穴一抽,已经不在意陈让的阴阳怪气了,“你超努力的。”
陈让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我很努力。”
跟陈让处多了,李桃李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嘴皮子十分不顺溜。
这种完全不内耗,说话永远笑眯眯,被怼一句能客客气气还十句的人——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下班后,李桃李丧眉耷眼地回了之心苑。
牧文星新烤了面包,让他来拿。
刚打开门,就有一股面包味扑面而来,应该挤了奶油,甜腻腻的香味像丝绸一样裹在身上。
李桃李换鞋洗手,拿了块小点的,边吃边坐到牧文星身旁。
牧文星正在看手机里的视频,是李桃李上幼儿园那会儿拍下来的。
当时的桃子已经懂点事了,很喜欢他的班主任果果老师。
升中班那年,果果老师辞职了,桃子难过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果果是因为怀孕才辞职的。
果果的老公就是兇巴巴胖乎乎的园长,怀孕就意味着坏园长亲了果果。
年幼的桃子接受不了果果会生下一个小园长的事实,直接崩溃了,又哭又闹,仰着脑袋拒绝去幼儿园。
四十岁的牧文星抱着哄。
“乖桃子,果果老师并不是因为被院长亲了才会怀宝宝的,她是被园长叔叔给予了许多爱,这些爱就在果果老师的身体里变成了宝宝,也就是爱情结晶。” ', ' ')